第10章 10.此間不復
- 我身邊的貓咪能說話
- 沉默筆下之文
- 3262字
- 2019-04-12 17:52:15
洛書貓國
古書古卷,木桌木椅,寶劍掛殼,畫墨暈染風屏。倒映著光影的銅鏡靜靜待在桌旁。
穿著一身金色龍袍的白藍色貓咪瞇了瞇眼,滿意地打量了一番鏡中的自己,面如冠玉,英武非凡。
“遠兒,終于登上皇位了感覺如何?”他身旁穿著一身盔甲,腰跨寶劍的貓咪大笑。
歌遠雙眸微閉,眉目中滿是享受,“好,十分好。辛苦舅父了。”
“我家遠兒有一統天下之才,不辛苦,不辛苦。”
歌遠輕輕挑了挑眉,眉目里閃過一絲怨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嘆父皇目光短淺,傳位于皇兄?!?
那只身穿著盔甲的貓咪微微嘆了口氣,“過去便過去了。只是遠兒,你現在奪位,局面該當何解?”
“何解?”歌遠似笑非笑道,“無需解,那些貓可不是吃素的,既然他們想玩我們,我們便玩回去就好了,我們不是有丞相么?”
門外傳來一陣聲音,“報!球球貓國使臣有要事求見陛下?!?
歌書轉身,嘴角輕揚,“喧。”
檀香繚繞,丹香徹骨,丹爐上火焰微繞,四周火光通明,照得屋內一片亮堂。丹爐上穆然冒出滾滾白煙,坐在一旁胡須漂白的貓咪瞬間睜開眼眸,手指并劍,指尖中一陣藍光閃爍,流光似若,涌向丹爐。
煙漸漸消泯,丹爐歸于寂靜。那貓咪緊縮著眉頭,心念:陛下說要我制造出天下無所可解的毒,一草一木,相生相克,陛下卻如此說,為何?以毒攻毒么?等等,若是如此。
他猛然間站了起來,巍峨的身形,慢慢變得佝僂了起來,“咳咳咳,咳咳?!?
他沿著丹爐四周以一種似乎規律又不規律的步伐走動了起來,轟隆轟隆,丹爐漸漸向右方移去,露出一條隧道。
“咳咳咳?!彼刂淼罎u漸走去。
……..
……..
在黑暗里閃爍的燭火之下,他仔細的觀摩著手里的瓶子,手中的力道逐漸變大,眉頭緊皺:沒有想到我常榮也會被別人陰了。好你個陛下,拋磚引玉么,好,很好。
瓶子霎時間變成了碎末,順著他指尖的縫隙流下。
若水河畔
風拂,拂過無盡海洋里的浪。他一席黑衣,橫笛輕放,一曲憂傷而凄涼,水浪拍,花邊濺,回首相望,兩眼已是迷離。他以無言的寂靜收起竹笛,手中轉過一陣流光,垂眸間,畔岸只留浪花。
五貓之國荊州皇城
房間內,一只穿著水墨服的貓咪筆尖輕揚,行云流水間勾勒著一只貓咪的身影。他不急不慢,不慌不忙,筆尖逸散的紫光與水墨交相匯應。指尖流淌的藍光,延往,拖住畫卷而起,與房屋內燭火相觸?;鹧媛又嬀恚瑢龤幓骰绎w散落在了天邊,畫卷內卻倒映著一道黑色的身影,身影在書桌旁由淡變淺,由淺變深,最終化為實體。
一只縈繞在黑氣中的貓咪,聲音低沉:“何事?”
空氣里一時間漫散著些許淡漠。
那只水墨服貓咪穆然停筆,將筆輕放于筆塔之上,目光凝然:“朝堂之上,聞邪惡勢力對將軍府下手奪取預言中的救世之主,下手的人可是我們的人?”
“不是。”他挑了挑眉,搖了搖頭,語氣淡淡的。
“江風”他的語氣淡淡的,但縈繞在身旁的黑氣愈發濃烈,“畫道是消磨了你的智商么?”
江風輕笑,帶著絲絲的不屑,“我還以為你們會有什么想要借此對我說,有什么想要給我的東西。你們到底是有多么的自信?”
火光照耀,畫卷被燒到了一半。
他身上縈繞的黑氣一時波濤洶涌,“江風,可你別無選擇不是么?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但你要知道,這件事,只有我們能做到?!?
江風沒有在看他,他只是拿出塔在筆塌上的毛筆,撫摸著筆上的刻字。
“明飛,需要我出手么?”
“不用,我們另有安排?!彼恼Z氣里,滿是漫不經心。
“哦?!苯L淡淡哦了一聲,將毛筆小心地封禁桌上的玉盒子里。他拿起另一只毛筆,下筆之時,畫卷上便是流光逸散。
空中的畫卷終于漸漸燃盡,那道身影由濃轉淡,漸漸歸于虛無。
一朵花盛開在了畫卷之上,一莖一脈一墨紋絲絲入扣。流光逸散在花中,花漸漸由花朵盛放,花蕊里流淌著一縷藍光。
江風放下筆,從懷中取出一張符紙扔向空中,符紙消匿于屋頂。他推開窗,淡淡地看著窗外,云卷莫了整個皇城。窗外,彩蝶東涌,奔散而來,一躍進入窗內,如簾如幕亦如橋,繞卷而飛。
庭院外,古樹旁正冥思苦想的擺棋人,看著這卷入的彩蝶,微楞。
“江大人又在哀悼他的父母了啊”
“唉……”
時光緩逝,日落黃昏,日落其時,轉瞬間便是三個晝夜的更迭。
球球貓國城外之森
天運貓國軍帳
軍帳猛然被拉開,那只貓咪跑的火速,“報!田章使臣有要事相間?!?
那只身穿鎧甲的貓咪,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看上去又有些猙獰,他猛然轉身,“快請!”
田章疾步入帳,微微躬身,憤然拂袖,臉上滿是質疑:“你為什么私自做主攻打洛書貓國?”
那只身穿鎧甲的貓咪緩步逼向天章,臉上帶著絲絲猙獰的笑:“你知道么,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田章的臉上滿是憤怒,“你既然知道為何不退兵?”
他大笑,語氣中滿是嘲弄:“我可不是等你來退兵的,我是為了等你來,攻城的!”
“攻城?你!”
長劍出鞘,劍起頭落。
那只穿著鎧甲的貓咪大笑,踏過田章的尸身,仿若少年出京城,揚劍江湖般的意氣風發,“傳大帥元指令,攻城!”
………..
戰火一觸即止,狼煙奔涌,以戰止戰。飛身上天強行攻城的將士被鋒利無比的箭刃射落,尸體堆滿了護城河。城池上,尸體凌亂,血漫城墻。
城門破,背死一戰者,為守護家園而永不退后。
烽火燎落入滿城,滿城皆屠,被屠者還有因為反抗屠城而慘死的天運貓國的將士。
一書文苑,一張又一張公牒被送至帝王的桌上時,滿城風雨欲盡來。
歌遠憤然間便推翻了整張桌子,桌子上的東西轟然散落至地。他將手中的文牒揉了一個稀巴爛,“來人!喧丞相,筆諫天運貓國,散布消息,天運貓國不合,君王難安,天命不合,極有可能就是那顛倒大陸的賊人?!?
洛飛不安地翻著眼前的密函,嘴唇微抿,他看了看身旁的洛軻,聲音微微發澀,“皇弟,你看看吧?!甭遢V微微挑眉,略帶一絲好奇的接過遞過來的密函,俊秀儒雅的面龐猛然凝固。
“請…丞相?!彼煅手韲?,深眸里帶著不安,仿佛一個稚童,只有在說出丞相這個詞時,眼眸里帶著安定。
天運貓國御書房內
那身穿著黑色龍袍的貓咪,眼眸淡然看著眼前的玉石,風輕拂過他的鬢發,他輕輕放下文牒,走到窗旁,負手而立,眉目里滿是風輕云淡。
“陛下看起來一點都不驚訝?”國師站在一旁,手中拿有一個乾坤盤,乾坤盤上飛快轉動著。
“為何要焦急?”
“莫非陛下提前就猜到了?”
天空,飛過幾只漆黑的鴉,發出生澀枯啞的鳴叫,天空漂起雨,那滿城哀傷,仿佛老天都在啜泣。
“不,是他我倒是有點意外。不過,是他我也不意外?!?
“那為何陛下不阻攔?”國師貓的語氣中略微帶有一絲焦急。
他漸漸轉身,眉目里淡然地恍惚不是此間人,他的眼眸里倒映出國師貓蒼老,日漸衰白的身影,“顧封,原來,你真的老了。老到再也看不穿朕了。”
顧封看著他,這天地里仿佛只有那穿著黑色龍袍的身影,他微微嘆了口氣,“臣真的老了,再也不復當年?!?
“而陛下真的已經長大了?!彼饾u軟和的眼眸,那語氣里還帶著絲絲的欣慰。“成長到,老臣再也看不穿的地步了。”
“他們不敢嫁禍于朕,朕這二十多年來,仁義之名滿天下。他們此舉莫過于夕三十年不出山,今朝掛帥的老元帥。風云之際,洛書貓國與五貓之國想來也是意識到了背后推波助瀾的雙手,他們必然是不敢聯合對我天運貓國發兵。而老元帥,平身素來清白,想讓老元帥劍心蒙羞。他們,其心可誅啊。”
“上兵謀伐,其次謀交,其次謀兵,其下攻城。這都是貼身將士,如此使用,如此用兵,你不覺得很像一個人的風格么?國師”
國師貓愣了愣,仿若陷入了回憶中,“是了,我想起來了。”
那身穿黑色龍袍的貓咪穆然間便笑了笑,“便讓朕來與他們玩一玩吧?!?
掌中白子,落于棋盤之上,而九星位聚,定鼎天元。
時光緩緩流逝,流落誰人的哀傷,帶走何人的惆悵。夜深人靜之時,腦海中浮現的又是誰人的倒影。滿夜無月,無月之悲寂。群星璀璨,唯月之倒影。流露于心的嘆息,輕輕交織在午夜。而時光,已在指尖匆匆流逝。
天空晴朗,陽光明媚,微風輕拂,鳥兒輕鳴。
葉靈趴在桌子上,淺淺嘆息,輾轉反側,只覺得老師的話語如同針尖一般令人心煩。
她怨念地看了陸博一眼,又趴在桌上嘆了口氣。
時間匆忙,不會因為任何人停落腳步。
夜已深,直至深夜,少女才悄然入睡。
小白蹭著少女的臉,小手摸著少女的手,眉目里滿是不舍。直到他的身上猛然浮現出一絲金光,他逃也般的跑出了葉靈的房間,跑向無人的陽臺角落。金光大振,角落里已沒有了一只叫做小白的貓咪。
此間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