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布尼茨往著叢林狂奔而去，對于剛才的光劍，那只是他耍的一次小伎倆。光劍只有空空的閃耀的外殼，內的實質固化，他還沒有能力去凝固。要是能夠把那，骨巨人身后的精神宿主嚇走最好，嚇不走，也可以用來爭取時間逃跑。

夜間的樹林，極速地向后掠去，萊布尼茨耳朵沒在感覺到身后的動靜，他漸漸地放慢了腳步，最后他停下，回頭去看后面。后面一切正常，矗立的樹木，緊湊的灌木叢，黑夜中明晃晃地的動物的眼睛，以及鳥兒在樹上偶爾發出的鳴叫。

看來那骨巨人沒有追來了。得知這一情況后，萊布尼茨蹬下，匆匆地在身軀周圍畫了一條作為提醒的光圈。便“噗通”一聲閉上眼，往后倒下睡了去。從剛才起，萊布尼茨就一直用意志支撐著他跑到這邊，他的精神力早已臨近枯竭，現在不過是他精神臨近枯竭后的，正常表現。

第二天。

鳥兒在枝頭快和的叫聲，圓潤的露珠從青蔥的草尖滴落，陽光和煦的從上投到萊布尼茨的臉頰。

萊布尼茨臉頰小小地動了下，他睜開了眼，喉嚨里面沙啞的要命——他袍子上浸透了水汽——應該是昨晚著了涼。他揉著腦袋起來，腦袋里似被裝入一大塊鉛球，沉沉地，重重地，還往里面的痛；他起來，臉色蒼白，似一位縱欲過度的青年人。

萊布尼茨抬起腦袋，望了眼太陽，他從腰間取下圣經，翻開，重復著每天所做的日常。他把手放在圣經上，手染上了一層白光，隨后他把手，往自己袍子伸去，貼住肌膚。片刻之后，他的臉色好轉，身子也強健了起來。

不過那腦袋，精神上的痛疼，還是一直在在困擾他的。精神的好轉可能需要幾天的時間，在那之后作為報酬，他的精神力會堅韌不少。

做好這些后，萊布尼茨整了整袍子和凌亂的頭發，往萊德家走了去。

——

萊德在家里等候著教士，時間已經接近上午九點了，這讓他十分的在著急。同他一般著急的還有蘇菲，蘇菲問他：“萊德，教士有沒有和你講，他幾點，會來到這呀！”

萊德搖了搖頭道：“沒有，教士只叫我，買了幾個十字架一類的小玩意，幾點來他沒和我說。”

蘇菲和萊德站在一個小房間說著這些話。

大廳里，前來看望母親的朋友和親人已經到齊，這是昨晚萊德一家一家的通知來的，他們在這里只有半天的時間，過了這半天，他們就要去忙活各自的生計了。

萊德為他母親所準備的，對他們來講，實在有些過于“隆重”了。

按他們一般的做法，一個人死了就死了，在家里適當放上一天，等上那些愿意前來悼念的人，悼念完；就把死人抬進附近的公共墓地埋好；然后繼續從前的生活，要是之后還有人想對死去的人，表示悲痛，也可以去新隆起的墓地旁看望、找死人活著親屬聊天，談心。這中間是完全不需要，各種教士前來插手舉行禮儀的。

“那教士，會不會不.......”蘇菲的話被萊德打斷。

“不會的。”萊德知道蘇菲的擔心，他安慰蘇菲，“教士肯定是遇到什么事，耽誤了。”

“好吧！”

蘇菲不安點了點頭，頭發的一個銀色的花狀發飾，掉落在地面，響聲在地面發出，她聽了見，正要去撿。

“嗯。”

萊德見了蘇菲掉落的發飾，就搶先一步，彎下腰撿起發飾，站起來，他把發飾遞給蘇菲。蘇菲接過，側著腦袋，把發飾往頭發上插去。這時，蘇菲亞麻色的秀發微微遮住了她的側臉。萊德見了，便不由地伸出手，去把她的秀發從臉頰撩了開。

然后萊德第一次如此細節，見識到了蘇菲，她完全的青春飽滿臉蛋，眼角那幾顆小小地痣點，肌膚皺起褶皺，發絲的位置，乃至臉上細小蒼白的茸毛。

蘇菲擺動發飾的手掌停住，她察覺到萊德的不正常，便用眼去瞟萊德，問：“干嘛？”

“你真好看，”萊德道。

蘇菲拿住發飾的手，微微動了動，臉上泛起一層紅暈。

“哪有，”她低聲道。

“喂，蘇菲。”萊德喚著她。

蘇菲抬起頭，去看著萊德。

“怎么了？”她問。

“等母親的事，弄完。我們就是結婚吧！就請教士做我們的證婚人。”萊德把話輕輕地吐出口。

蘇菲插動發飾的手，又開始動了，她試著把發飾插到頭發上去，可插的位置似乎總不能讓她滿意，她了插進去，又扯出來，一連幾次。

“我來吧！”

萊德說著話，手從她的手中接過發飾，身子往前站。蘇菲臉面著萊德胸脯。萊德手在蘇菲的秀發上，小心地往她頭上插好發飾。底下傳來，幾乎讓人難以察覺的一聲，但萊德聽見了那一聲，他的手，也微微地顫了顫。

“好。”蘇菲從身子低下發出聲來。

萊德身軀往后挪開，臉又面對著蘇菲，現在的蘇菲兩頰緋紅。她抬起頭，也在去看著他。蘇菲光潔的臉蛋，和那紅艷艷地嘴唇，在他眼中一覽無遺。他手臂從蘇菲的身后慢慢地抱住她——抱緊時，蘇菲身子怔了下——臉逐漸地往蘇菲靠近，他知道他的目的在那里；而蘇菲也閉合上了眼，靜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正當這對戀人，要進行到下一步時，外面突然的傳來了一聲叫喊，打破兩人間彼此的寧靜——“萊德，教士到了。”

萊德和蘇菲立即地意識到，現在是什么時候，以及在舉行的是什么。就匆匆地分了開，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沖彼此笑了笑。

“你先去吧！”蘇菲對萊德率先說道。她還有花點時間，調整一下心境。

“嗯。”萊德點頭。

萊德出去，他在大門口的位置見到了教士，教士一如既往抱著一本圣經，身上還是淡淡飄逸著恬靜、順和的氣息，不過，他的臉色看起來不怎么好，身上的袍子也破了好幾塊。

“萊德，抱歉出了點事，來晚了。”萊布尼茨致歉道。

“教士你沒事吧！”萊德盯著教士破開的袍子問，那口子像是被利器劃開了的。

“沒事，”萊布尼茨搖著腦袋，超凡者之間的事對萊德去講并無多少的意義，他又見萊德在盯袍子，便接著解釋道，“袍子是被荊棘劃破的了。”

“教士你晚上去叢林了，”萊德狐疑問道。

“對呀！而且還遇見熊了，被他追了一整個晚上。這衣服躲那熊造成的。”萊布尼茨笑道。

到此，萊德已經知道，教士不愿意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了，索性的，他也懶得去問。就接著的教士話茬，打趣道：“那這次，森林的景色也一定很有趣吧！不然教士，也不必大晚上的，冒著這么大的危險去那里。”

萊德的話，也在含蓄提醒著，教士晚上叢林的危險。他很清楚教士，真有可能干得大晚上的去森林看風景這種事，畢竟，他第一次見到教士時候，教士不就坐在一把公園的長椅、晚上的，看著風景嗎？

“是啊！是挺有趣的，那里我見到骷髏人。從墳里鉆出來的，從地面直接爬起的，滿山遍野的骷髏人，頭骨里還燃著綠色的火焰，最后還出來一只好大好大的，真是嚇死人了！”萊布尼茨感嘆道。

“教士真是風趣，”萊德笑道。他認為教士，是在和他開玩笑，上句的話他還可能相信，但這句他是真的不信了。

“風趣嗎？”萊布尼茨問。

萊德點了點頭。

“那我以后多說點，”真話吧！最三個字是萊布尼茨在心中默念的，他掃了眼大廳人群道，“開始吧！大家都等久了。”

“蘇菲，去把十字架，還有那些小玩意拿出來。”萊德對蘇菲道。

這時，蘇菲已經整理好心境從房間里出來，走到教士和萊德旁邊。

她聽了萊德話，點了點頭，正要走，她突然看了一眼教士的袍子，說道：“教士，你要不嫌棄，等會把袍子脫下來，我給你縫好吧！”

“那多不好意思。”萊布尼茨手撓了撓后腦勺。

“這有什么，要是你不反對那就答應了。”萊布尼茨撓后腦勺的舉動，很大削弱蘇菲對作為選民、教士敬畏感，但也同時，也讓教士在她心中親近起來。

萊布尼茨還沒來得及去反對，蘇菲便離開，走到房間里，去拿萊德口里講述的那些小玩意。既然這樣，那萊布尼茨也不好去反對什么了。

萊布尼茨走到棺槨前面，立起的宣讀臺那；橫在大廳中間的帷幕已被撤下，人群大多穿好黑衣服站立在大廳兩旁，沒有黑衣服，也在胸前別了快黑布，以作表示。他面著人群，把圣經平放在宣讀臺上面、翻開。

旁邊的蘇菲將那些小玩意遞給他。萊布尼茨接住，在宣讀臺上排好。蘇菲走了下去，站在了隊伍的最前面，另一條隊伍最前邊的是萊德。

萊布尼茨把萊德母親的靈放出，同時，開始了用低沉的嗓音念起了禱文。宣讀臺上的，代表著象征意義的物件合著萊布尼茨的禱文，慢慢地發生了作用。

這個作用是呼喚上主意志。像教堂、只要是按教廷所規定幾種模式搭建的，大多有傳遞上主意志的作用在里面。這也是教堂為什么可以凈化不潔力量、甚至殺死不潔邪物的原因。像是米隆的那座和總督府比肩的米諾斯大主教堂，一般的不潔者們是靠近，都不敢靠近的。

萊布尼茨的這些象征物就起到了類似的作用，不過，這些象征物可以傳遞上主意義作用很弱，以至于根本沒有。它起到作用，就像萊布尼茨所說的是呼喚，讓上主意義在這里投下匆匆地一瞥，然后根據本能去凈化靈。

眾人閉好眼，手放在胸前握緊，他們都感覺一股浩蕩的神圣感。這是上主意志的降臨，那顆時而白時而灰的靈，在剎那間便恢復乳白色，然后消失不見進入了死靈界。

當萊布尼茨的快要念完時，外面便傳來了一陣囂張的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