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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夕陽影里駿馬馳

  • 玉劍梅香
  • 中原月光
  • 4835字
  • 2019-04-25 14:11:39

馬廄外面竟然藏有機關,二人大吃一驚,閃身急躲冷箭,進入馬廄里面,箭雨驟停。二人從馬肚子下鉆過去,看到好幾道馬槽,唐天逸悄聲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的,進去吧!”凌天峰立刻會意,一起躺在馬槽里,上面遮蓋上許多雜草秸稈。

幾個武士闖進馬廄,四處看看,發現沒有人,嘰里咕嚕罵了幾句又出去了。不一會,只聽外面一人大聲道:“啟稟太子殿下,一共兩個偷馬賊,就在這里消失不見的,還未搜到?!币粋€聲音厲聲斥道:“一群窩囊廢,兩個人都抓不住,給我繼續搜,別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憋@然這說話者就是太子拜牙即。

兩人在馬槽里聽得明白,感覺危險會隨時降臨。恰在此時,近前的兩匹白馬竟然長嘶不已,蹶子亂踢,顯然它們發覺謀生人藏在里面,這是不友好的警告。凌天峰急道:“不行,這樣下去我們會被一鍋端,這樣吧,你先出去走東城門方向,引開官兵,我騎馬走西城門,一起到城外會合?!碧铺煲菀娛聭B緊急,毫不猶豫飛身而起,踢倒外面兩名守衛,一路風也似的跑向東城門?!白プ∷@邊追”,后面哈密衛士頓時大亂,一窩蜂地朝唐天逸追去。

凌天峰見此良機,嗖地竄上一匹照夜獅子馬,猛地一鞭,那馬負痛,長嘶一聲,就往外面奔去,須臾,闖過幾道院子,眼看著東城門已到,門旁守衛一時沒有回過神來,大叫:“快,快關城門……”凌天峰又是狠抽一鞭子,那馬猛地一沖,撞開幾名守衛的阻攔,就在城門即將合攏的剎那間躍出城外,外面守衛紛紛趕上來阻截,但哪能跑得過此等良馬,只過得一會,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一人一馬消失在山林之中。

唐天逸不敢戀戰,避開槍林箭雨,迅速推進到東城門下,但城門早已經關閉,正欲找一個城墻矮處飛身而過,耳旁一人斷喝道:“小賊,哪里逃!”這聲音一聽就是太子拜牙即的,話音未落,掌風已經襲到,出手如電,認穴奇準,招招顯示快、準、狠、巧的特點,明顯是經過高人傳授的。唐天逸不敢怠慢,身形變化迅捷,縱高附低,一沾即走,不給對手近身的機會,很快來到墻根下,正欲提身而起,驀地,一條黑影捷如飛鳥,在金風掠頂的一剎那間,頓覺后背風府、天樞穴被人點閉,身體再也動彈不得。這才看清一個五短三粗的喇嘛笑嘻嘻地站在面前,旁邊太子拜牙即恭恭敬敬施禮道:“貝葉師父這‘搜魂指’真是天下一絕??!”原來,此人正是哈密國第一高手貝葉上人,擅長點穴術中最高深的“搜魂指”,太子的武功也是他傳授的。

“帶去見父王,由父王定奪!”拜牙即一揮手,兩名武士拖著唐天逸就往大殿走去。

富麗堂皇的鎏金大殿內,忠順王陜巴端坐金鑾,身披雕裘大袍,頭戴鹿皮紅頂帽,一副王者之氣。

拜牙即上前奏道:“父王,兒臣剛在遇到兩名賊人來偷馬,跑了一個,抓住一人,且看父王如何處置!”

“哦,這是一名漢人,還是我國的照夜獅子馬名聲太響,想要得到的人很多,依照孩兒之見,該如何處置!”

“依兒臣之見,應該砍去雙手,殺一儆百,看這些漢人以后還敢來偷馬!”拜牙即惡狠狠地說,令人不寒而栗。

唐天逸聽了卻毫無懼色,朗聲道:“砍掉雙手還不如殺了我,給個痛快的吧,我們漢人不怕死!”

陜巴一怔,細細打量這個賊人,皮膚白凈,眉清目秀,風流俊逸,這那里像個偷馬的竊賊,于是問道:“你哪兒來的,為何到我們哈密國行竊?”

“我乃中原人士,當然是聽說貴國的照夜獅子馬名貴,牽一匹回去養咯,說不定以后可以發大財!”

拜牙即看到唐天逸傲慢的神色,不由大怒道:“住口,你這漢人太過囂張,拉下去先砍掉雙手再說!”

兩名武士押著唐天逸就往外面走。

正在這時,大殿右側一個朱門珠簾半啟,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道:“慢著,我有話說!”話音剛落,款款走出一名妙齡少女來,眾人面前頓時一亮。

這少女便是云黛娜公主,年近十六,生得婷婷玉體,纖纖細腰,膚如凝脂,眉如彎月,尤其一雙寶石般的秋波,忽閃忽閃,搖曳人心,看得唐天逸愕然若癡,不想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心如兔子亂跳,無法自抑。

云黛娜的母親其實是大明的一名宮女,十多年前在土木堡之變中,被也先俘虜北上,后來獲釋流浪到天山地界與一名回回結婚,不久吐魯番入侵回疆,她懷著身孕逃亡到哈密國,正巧遇到廣施仁義的忠順王陜巴,帶其入宮,可惜生下云黛娜后不幸去世。云黛娜生得美麗乖巧,秀外慧中,被陜巴收為義女,寵愛得有如掌上明珠一般。所以,云黛娜公主身上有一半的漢人血統。

當下云黛娜公主看到唐天逸,嫣然一笑道:“父王,這名小賊是來偷我喂養的照夜獅子馬,就允許女兒來定奪如何懲罰吧!”

“哈哈,好,我的乖女兒,就由你處置吧!”陜巴手拈胡須笑著說。

一旁的拜牙即頓時臉色倏變,但不好發作,只得默不作聲。

“把他穴道解開,押到我的房間吧!”公主說著轉身緩緩走去。

兩個武士押著唐天逸來到一個暖閣里面,只聽公主道:“你們都退下吧!”

武士應諾,都下去了。

唐天逸忽然聞到一股甜香飄來,沁入肺腑,十分舒服,接著雙臂一松,公主竟然親自給自己解綁,又是一愣。

“你說你是中原人士,看起來很像吳中一代,對嗎?”公主秋水盈盈,看著她問。

“對,我老家本來是光福的,后來家遇變故,跟隨師父來天山學藝!”本來唐天逸已經想好很多謊言,但被公主那雙明亮的秋波一照,只好乖乖說了實話。

“啊!光福,我母親經常提到的這個地名,聽說那里有好多梅花,梅花開時,香雪如海,對嗎?”公主澄澈的眼睛里面似乎充滿向往之情。

“是啊,我很小的時候就喜歡去那里看梅花,可五歲之后,就再也沒有看到了!”

“哦,我真想去看一趟,到時候你可以帶路嗎?”

唐天逸心想,這公主真會開玩笑,這是審問一個盜賊的口氣嗎?問道:“公主,你難道不怕我是壞人?”

“你不可能當壞人的!”公主莞爾一笑,肯定地說。

“公主憑什么這么相信我?”唐天逸大惑不解,暗忖這里可能有什么圈套。

“憑我的直覺吧,還有你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或者你是受壞人指使的,我猜的對吧!”

唐天逸不由一怔,公主這直覺簡直準得可怕。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出城吧,我以前老家也是在天下腳下的,希望你能喜歡那個地方!”公主指著桌子上的一套衣服,“你換上這個吧,給我當一回馬夫好嗎?”竟然帶著溫柔而又懇切的語氣,唐天逸欣然點頭。

這時分,殘陽斜照,余霞散綺,哈密國全城籠罩在一片金色虹霓里,更顯得金碧輝煌,氣象萬千。

公主騎在一匹高大的照夜獅子馬上,在唐天逸這名“馬夫”的陪伴下,緩緩走出西城門,果然無人敢阻攔盤問,一路暢行無阻。公主在馬上又問了不少中原的事情,唐天逸憑著殘存的記憶,跟人交談獲取的知識,如實回答,公主聽了不時悠然嘆息。

時間倏忽,不覺哈密國已在身后十里,公主下馬道:“好,現在安全了,我就送你到這里,天山離這里還有四十多里呢,走路的話,天黑之前肯定到不了,這樣吧,讓我這匹‘白玫瑰’送你一程,她認識路,送完你就自己回來!”

唐天逸又是一驚道:“不,這怎么可以,公主如此相待,叫我情何以堪。”

公主明眸一閃,笑道:“快點回去吧,回去晚了,你師父可要責罰你了!”又撫摸著馬鬃道:“白玫瑰啊,你可要聽話,早去早回?!敝灰姲遵R微嘶一聲,尾巴甩了幾下,似乎聽懂了主人的話一樣。

“對了,師父他們一定在焦急找我,得趕快回去,顧不得太多!”唐天逸翻身上馬,拱手道:“公主保重,唐天逸告辭!”一揮馬鞭,白玫瑰奮蹄揚鬃,風馳電掣般向前奔去。片刻之后,再回首相望,公主的倩影已經不見,只剩下霞光萬道,萋萋芳草。

唐天逸心思如潮,這公主是否太過單純?她如何斷定我不是偷馬賊,而且還這么慷慨,把自己心愛的‘白玫瑰’讓給我騎,她是真傻,還是一個大好人?自己不就是來盜馬的嗎?正好把這匹照夜獅子馬交給鬼谷瘋丐,就可以換取絕世武功——這個想法在他腦海里一閃,他自己都嚇了一大跳,不,絕對不可以,公主那雙清純的眼眸在看著自己呢!自己絕不可辜負了公主的信任,古人說“人而無信,不知其可”,我唐天逸絕對不是那種人……

不到半個時辰,天山已經遙遙在望,這馬奔跑起來就如騰云駕霧一般,果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寶馬啊,唐天逸暗暗贊嘆。忽然,白玫瑰一聲長嘶,停下不走了,唐天逸一看,正好來到上天山的隘口,他翻身下馬,撫摸著馬道:“多謝白玫瑰,回去代我向你的主人道謝吧!”馬似乎聽懂他說的話,又是一聲長嘶,然后掉轉方向,鐵蹄揚塵,頃刻消失在暮色里面。

唐天逸見天色已晚,急施展輕功,疾步快走,沿著盤山小路而上,徑向天山派的凌云閣而來。

剛進大堂,就覺得氣氛與往日不同,眾人都顯出焦灼的神色,一見他來,頓時像炸開了鍋,議論紛紛。許飛瓊快步跑到他身前,道:“師弟,你跑哪兒去了,我們都急死了,回來就好!”話音未落,只聽凌虛子一聲大喝:“逸兒,你給我過來,為師有話問你?!?

唐天逸怯怯走過去,心中暗道不妙,這下闖禍了。

“逸兒,今天你和峰兒去哈密國干什么了?是不是去干偷竊之事?如實回答!”

唐天逸大吃一驚,難道師兄把一切都說了,不對,師兄已經按照鬼谷瘋丐的吩咐做了,絕不可能違背其承諾,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凌虛子又道:“你是否慫恿峰兒去偷哈密國的照夜獅子馬,被人捉住,峰兒趕來報信,我們正商量如何營救呢!”

唐天逸心道:師兄這是想把鍋讓我一個人背啊,但轉眼一想,也對啊,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師父知道實情,否則天山派弟子性命不保,但必須有一個人承擔,平時就自己餿主意多,這樣一說,師父也會相信的。于是道:“是的,這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請師父責罰!”

“好個逸兒,平時疏懶慣了,竟然學會偷竊,再不管教,任汝胡來,走上邪道,我如何對得起玄慈大師的重托!今天要執行門規,拿鞭子過來!”凌虛子勃然大怒,一改往日的溫和脾氣。

許飛瓊急了,搖著唐天逸的手道:“師弟,你快說,你沒有干什么壞事,我絕不相信你會去偷馬,你快說啊!”

唐天逸扭頭過去,不敢看師姐,低聲道:“師姐,是我干的。”

凌天峰在一旁一言不發,心理卻暗暗叫好,誰讓你們天天都寵愛他,這次終于出了口氣,不過師弟這人真夠講義氣的。

凌虛子大聲道:“逸兒,你還記得我們天山派的十大戒律嗎?第五條是什么,如若違反,如何懲處?”

唐天逸記性非常好,很多書籍看一遍就記住了,這自然記得,道:“第五條是不可偷盜財物,違者要么逐出師門,要么受鞭笞一百下,干一年雜役。”

“好,那你選擇哪一樣?”

“天山就是我的家,我不可能離開這里的,只要不逐出師門,其他什么刑罰都行!”

許飛瓊聽說要鞭打唐天逸,憂心如焚,道:“伯伯,師弟從小身子單薄,沒有父母照顧,這一次是初犯,就免了鞭刑吧!”

葉素云也勸道:“凌哥,逸兒他還不懂事,這次就不要打了,暫記下這一百鞭子吧!”

“不行,你們誰都不要再說,戒律如天條,誰犯了十大戒律的任何一條,必須嚴懲不貸,賞罰分明是天山派興旺的基礎”,凌虛子轉向凌天峰繼續道:“峰兒是從犯,罰你去練功室閉關練功,三個月不準出來。”

“是,孩兒愿意受罰。”凌天峰突然變得很乖巧,眾人頗感驚喜。

“拿鞭子過來!”凌虛子大聲道,一名執法弟子送上一條長長的金絲鞭,“爬下去,受刑!”說著就掄起鞭子打起來。

“啪啪啪……”鞭打的聲音頓時回蕩在大堂之內,產生一種恐怖的氣氛。鞭印道道出現在唐天逸雪白的衣服上,隱隱出現血跡,而唐天逸卻趴著埋頭一聲不吭。

“四十八,四十九,五十……”執法子弟正數著鞭子的次數。

“不要再打了,要打就打我吧!”突然,許飛瓊猛撲過去,身子遮擋在唐天逸背后,這下大大出乎眾人意料,凌虛子舉起鞭子的手停住了。

“瓊兒,你給我過來,別胡鬧,這是執行門規刑罰!”

“不,伯伯,師弟從小身子單薄,而且沒有父母照顧,他受的苦太多了,你不要再打他了,打我吧!”晶瑩的淚珠從許飛瓊眼眶里滑落下來,眾人看了無不動容。

唐天逸聽師姐這么一說,激動萬分,眼淚也在眼眶打著轉兒,強忍著沒有流出來,道:“師姐,我不要緊的,沒有事的。”

許飛瓊的父親許光俊也看出一點門道,女兒這對小子有點意思啊,道:“四弟啊,我看這樣吧,接下來這五十鞭子就由我來打,我自己來數吧!”二哥開口,當然不好再說什么,凌虛子把鞭子交給他,站過一邊。

“好,開始打了,五十一,五十二……”打得很快,眾人看不清鞭子,只聽見“啪啪”響聲不斷,跟剛才一樣。

唐天逸感覺鞭子在自己后背就一滑而過,就像瘙癢一樣,突然明白了,這是二師叔用最上乘的內力控制鞭子,讓其力道只發出響聲,而不會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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