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相處下來，江皖都在觀察啾啾。

啾啾太安靜了，表現得和盛弋的描述很有出入，她一整天都蹲在一個地方捏自己的粘土。

樣子太專注了，江皖甚至沒有辦法去加入她的活動。

到了晚上，盛弋到家，啾啾難得的沒有表現出黏膩舅舅的模樣。

江皖辭別，這份工作并不需要她帶到九十點，因而她可以回宿舍。

“我送你。”

盛弋沒有詢問她的意思，喝杯水就撈起進門時脫下的外套，徑直朝門外走去。

江皖臉上燒得慌，快步上前拉開后面的車門。

“老、師。”

一個字一個字的小奶音，江皖回頭。

“給你。”

小丫頭說完話就噠噠噠的邁著小短腿跑走了。

塞到江皖手里的是一個粘土小人，長頭發，大眼睛，是她的Q版形象，跟她身上一樣的衣服。

江皖睜大眼睛，這是觀察了自己一天？

粘土有些濕潤，江皖是知道這種粘土的，只要靜置就會變干燥，那這個……啾啾是一直都在捏嗎？

難怪今天都不怎么黏糊盛弋。

江皖若有所思的看向盛弋，對方的眼中也滿是訝異。

“坐前面來。”

江皖再次試圖打開后車門的時候盛弋發話了。

老實說坐在后位上并不怎么禮貌，但江皖有些不敢和盛弋獨自待在一個狹小空間。

太近了……做到副駕駛的時候，江皖聽見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

“啾啾從來不和陌生人說話的……你是第一個。”

經過一個紅燈時，江皖聽見旁邊的人開口。

“啊？”

“老實說，我很奇怪。”

紅燈還有十二秒。

“江皖，你到底做了什么？”

突如其來的靠近，兩個人的呼吸都糾纏在一起。

“我……”

江皖偏頭，灼熱的氣息讓她喘不過氣來。

“拿好，別丟了。”

盛弋把那個粘土小人握在手里轉了一圈，后又交還給她。

“很好看，像你。”

綠燈驟然變亮。

旁邊的人端坐在駕駛位上，一如初見的那樣，剛才之所為仿若幻覺。

很好看，像你。

江皖的臉越發的紅，也許他只是在單獨說那個黏土小人而已，她這樣安撫自己。

可是心底又有個聲音在一點點變清晰：江皖，你被調戲了！

調戲？

江皖有些羞惱的瞪向旁邊的人，但罪魁禍首毫無察覺般，并不和她對視線，只是越來越上揚的嘴角分明在說他就是故意的！

東南大學在市中心，這會兒又是下班放學的高峰期，堵得很。

江皖讓盛弋把自己放在路口就行了。

“謝謝你今天送我回來。”

江皖解下安全帶，拉開車門下車。

“江皖。”

盛弋叫住她，懶洋洋的腔調是江皖從來沒有聽過的。

“知道為什么選你嗎？”

為什么選她？

江皖搖頭。

她是東南大學有名的學霸？他見過她？唐妤姝的推薦？

這些都能構成理由，可一旦把對象變成啾啾，這些就不行了。

見她搖頭，盛弋笑，也跟著搖頭。

感情逗自己玩兒呢！

江皖有些氣鼓鼓，連同方才的羞惱，大膽的瞪了盛弋一眼，扭身要走。

“啾啾選的你。”

身后有聲音傳來，伴著敲窗的聲音。

然后車輛啟動，匯入車流。

啾啾選的你，他說。

江皖有些愣住，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