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了呀，咋的了？進故宮還要身份證啊？”

“嗯，要刷臉。”

“刷臉？聽起來好高級啊。”

“……”

“我們怎么去啊？”

“坐地鐵。”

“哦，好。”

燕大旁邊就有一個地鐵站，據說，地鐵站對一些儀器有影響，搬到了清大，后來還是有影響，直接搬去了河北。

葉辰夕過天橋的時候剛剛發現，還覺得很奇怪。

“燕大的化學實驗樓怎么在你們這邊?”

莫雪言簡意賅地概括了一下。

“地鐵站影響儀器，現在在河北。”

葉辰夕覺得有些驚訝。

“那他們學化學的，做個實驗豈不是還要跑到河北去?”

“嗯。”

“我說這樓怎么看著那么空呢，敢情這里邊兒都沒人啊。”

“嗯。”

雖然莫雪話不多，但是每次跟葉辰夕說話都能聊很久。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等她意識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水到渠成了。

“我們這個點去坐地鐵，人會不會很多啊？”

莫雪看了看表，現在正處于上班高峰期，應該會有很多上班族來坐地鐵。

“會。”

“我倒是無所謂，你應該不經常坐地鐵吧。”

她想說她平時來學校上課都是坐地鐵，但是話到嘴邊又改口了。

“還好。”

進了地鐵口之后，葉辰夕才體會到什么叫燕城的上班高峰期。

大部分人都穿著襯衫西褲，低頭快速走著，像是根本就不會理會其他的事情。

有人說，燕城，是一個你坐在街上哭，都不會有人鳥你的城市。

事實的確如此，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沒有人會在一些與自己無關的事情或者是陌生人身上浪費時間。

原因很簡單，不值。

地鐵進站的時候，兩個人幾乎是擠進去的，貼著門站著，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葉辰夕站在莫雪身后，防止她的頭被碰到。

他低頭說著話，呼出來的氣都是熱的，悉數打在莫雪的頭上。

她感覺有些不太舒服，往旁邊側了側臉，頸窩全部暴露在葉辰夕的視線里，他有些移不開眼。

“小智障，我們要不往里面換個位置吧，他們有的人中途要下車，可以跟他們商量一下。”

“嗯。”

葉辰夕覺得她挺乖巧，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

下一秒，就勾著她的肩往里面走，邊走還邊說著話。

“這位帥哥，如果你待會兒要下去的話，能不能跟我們換個位置。”

正在低頭玩手機的小哥哥抬起頭，看著他們笑了笑。

“可以啊。”

“謝謝啊。”

“沒事。”

最后葉辰夕把莫雪帶到了最里面，才覺得安全。

莫雪偏過頭，看了一眼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戳了戳。

“哥，熱。”

葉辰夕被她戳得心癢癢，不太好意思地放開了手。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周圍的人幾乎都在低頭刷著手機，他們倆站在里面一動不動的，看起來有些另類。

快到站的時候，廣播里傳來播報員的聲音。

莫雪一直垂著的手動了動，不著痕跡地碰了碰葉辰夕。

“到了。”

葉辰夕想事情想得出神，沒注意。

莫雪跟隨人流走了幾步，發現他還在原地發呆，十分無奈地往回走了兩步，抓住他的手腕直接往外面帶。

葉辰夕隔著人群，看不清莫雪的頭，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他手腕上的力道，不輕也不重，卻牽動著他的心。

此時此刻，他感覺，自己的心都被這么一只小小的手給填滿了。

哪怕周圍人潮擁擠，只要身邊的那個人是你，那便足夠了……

好不容易出了地鐵站，映入眼簾的就是故宮的標志性紅墻。

葉辰夕有一種被震撼到的感覺。

莫雪一言不發地松開了手，回頭看了看。

“哥。”

他剛剛把視線挪回來。

“嗯?”

“你發什么呆呢？”

他指了指城墻。

“這個墻修的挺有氣勢的。”

“皇宮，沒有氣勢彰顯不出權力。”

“到倒也是。”

“我們去排隊吧。”

葉辰夕看了一眼前面一眼望不到頭的隊，感到了深深的惡意。

“這么長的隊。”

“今天周末。”

“那怎么還有那么多外國人，還有很多都是外地過來旅游的吧?聽口音奇奇怪怪的，感覺天南海北的都有。”

“嗯。”

“你說，他們那些外國人，來旅個游怎么都喜歡往燕城跑，難道別的地方就不值得去嗎？”

莫雪一口氣說了很多個字，因為葉辰夕總喜歡問東問西的，感覺一個不太愛說話的人都會被他逼成話癆。

“不是，因為燕城是全國的文化中心，如果你想了解中國，那最應該要去的城市就是燕城。”

“哦，這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話說了，葉辰夕突然安靜了下來。

莫雪在心里嘆了口氣，心想，她應該能休息會兒了。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最后這條隊似乎也變得不是那么漫長。

他們隨著人流挪動著自己的步伐。

最后刷了身份證進去之后，一下子變得空曠了很多。

葉辰夕在身后戳了戳莫雪的背。

她轉過身，葉辰夕拿著手機給她看了一眼他剛剛拍的照片。

“你看這兩個小姐姐，穿著漢服，感覺這衣服挺漂亮的。”

葉辰夕一邊翻著手機相冊一邊在心里想，小智障穿著肯定比她們好看。

此時的莫雪已經轉回了身，朝前面走著，時不時地回應他兩句，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嗯。”

“但是穿著應該挺熱的吧。”

“嗯。”

葉辰夕覺得好玩，一句接著一句，他想知道他說什么能讓她回過神。

“我覺得你穿這個肯定比她們好看。”

“嗯。”

“小智障，我好喜歡你呀。”

“嗯。”

剛剛說完，她就轉回了身，有些驚訝地看著葉辰夕的臉。

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是開玩笑的吧？聽起來也挺吊兒郎當的，大概只是想開個玩笑吧。

葉辰夕忍不住走過去捏了捏她的臉。

“你剛剛是不是在發呆呀，小智障。”

她揮開了他的手，有些不耐煩。

轉身一個人在前面走著，也不管他跟不跟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