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葉纖歌才遭遇了真正意義上的排擠。

至于原因，她其實也云里霧里。

大概就是說，情商低，說話不過大腦，喜歡懟人云云。

不過這些都是她后來聽說的。

這些，莫雪都不知道。

莫雪當時花了大概兩個月，就學完了高中理科，然后開始復習。

高一就申請參加高考了。

今年的試卷比較簡單，數學還有小學奧數題。化學連剛上完高一的學生都能寫完。因為涉及到的選修內容并不多。

大家的分數都很高，七百分以上的在全國范圍內少說也有幾十個。也算是憑運氣，莫雪考上了清江大學。

考完她就去了燕城，跟其他隊員一起訓練。

但是那個時候，纖歌還沒放暑假。被排擠的也沒那么嚴重。

這一次，她也學乖了，不再發神經。而是開始反思自己哪里做的不對。

還沒想明白，就又遭遇了一波語言攻擊。

莫雪這次回來，只是拿個畢業證。

誰知道一回來她的小鴿子就哭的梨花帶雨。

她一個女生看了都心疼。

她們倆走去了吃飯的地方，基地旁邊就有餐館，也沒多遠。

莫雪想了想，帶葉纖歌去了一家西餐廳。

給她點了兩大盤，自己只要了一杯果汁。

葉纖歌好像很高興，邊吃邊說：“師傅，你不吃嗎？味道還不錯。”

莫雪搖搖頭，順便在心里告訴自己，纖歌是裝的，其實她現在心里一點都不好受。

那笑容實在有些刺眼，加上還沒消腫的眼睛，違和感太強。

吃著吃著，她突然停了下來。笑容也逐漸消失。

她實在裝不下去了。

“師傅。我想問你個問題。”

“問吧。”

“你覺得我可怕嗎？”

莫雪不明所以。

“我每天躺在床，腦子里想的不是怎么自殺就是把她們捅死。這樣的我，你覺得可怕嗎？”

每天中午，就待在教室里，聽著風扇在頭頂吹的呼呼作響，枕著不太舒服的書包，躺在同桌和她的椅子上。就這樣，她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炎熱的中午。

每天下晚自習，等別人都走了，保安大叔來關電閘，她才逼著自己把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拖回寢室。

她想，去年的那個夏天，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印象太深刻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寢室，只能躲在床簾里，看那些高考勵志素材，就這樣，她度過了一個又一個難捱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為了不吵醒她們，把刷牙的杯子放進書包里。輕手輕腳地離開寢室，然后到教學樓的廁所里用最快的速度刷牙。用手接了水龍頭的水往臉上潑，然后把校服的短袖蹭濕。

那時幸好是夏天，用冷水洗臉還不是很冷。因為起早了，精神狀況不好，用冷水能讓自己清醒。

然后自己一個人待在教室里，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逼自己靜下心來背四級的英語單詞。

等到快上早自習了，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就要假裝鎮定，其實心里比誰都難受，可還是要忍著。

因為沒人會在意她身上發生了什么。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成長吧。

她知道她們每天到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對著她，翻白眼，雖然強迫自己不去看，可她卻心知肚明。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不許哭，任何時候都不能哭。如果你掉下哪怕一滴眼淚，你就輸了。

其實，情緒是要發泄出來的，憋在心里是會憋出病來的。

莫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講了一個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美麗的小村莊，村子里的孩子們都快樂的生活在一起。直到有一天，有一個小女孩開始變得沉默寡言。她的爹爹每天做事回來，看見她開始變得不喜歡說話，覺得很奇怪。第三天的時候，她爹爹忍不住去問了其他孩子是怎么回事。其他孩子告訴他，他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天，他們玩的時候沒有帶上她，她就再也沒有加入過他們的游戲了。”

葉纖歌聽的入神。

“那后來呢，后來這個小女孩怎么樣了？”

“后來，她的性格就再也沒有變過。”

聽到這，她似乎明白了。

那個小女孩，其實就是師傅吧。

那些孩子，應該就是排擠過她的那些人吧。

原來，師傅也經歷過那種事情；原來，她不是性格本來就冷；原來，她跟自己一樣。

莫雪看見她這樣子，覺得她挺可愛的。

“吃完了嗎？”

葉纖歌趕緊吃完最后一口飯，但是話還是說不清楚。

“吃完了。”

“那我們走吧。”

到了基地之后，葉纖歌才想起來，她好像什么都沒帶就跟著莫雪出來了。

“師傅，我沒帶書。”

“看我的吧。”

不過，她現在這個樣子，還學得進去嗎？

“小鴿子，想打游戲嗎？”

葉纖歌搖了搖頭。

“不了，我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得復習。”

“我告訴你怎么高效學習，你陪我打游戲，怎么樣？”

葉纖歌猶豫了一下。

“反正你現在也學不進去，況且，你要面對的只是一次普通的考試，不是高考，沒有那么重要。”

莫雪從來沒有對誰說過這么多的話。

這是第一次。

“好吧。”

兩個人就這么坐在了基地的電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