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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賴劍

“時代在進步,人人都在跟著時代的腳步走!就算是跟不上的,也在后面努力追趕,......而我不一樣,我不跟著時代的腳步走,因為我不喜歡隨波逐流,我喜歡的是逆流而上,做那個逆天之人!”

環境優雅的西餐廳里,賴劍切著盤里的牛排,顯得很認真,配上他那一副老實人的外貌,很容易讓人覺得他說的是真的。

他的對面坐著他今天的相親對象,一個同樣三十歲的單身女人,不算丑也不算漂亮,就是那種所謂的......相貌平平的女人。

“跟不上時代的節奏,被時代淘汰的弱者,能說的這么富麗堂皇,也難為你了!”女人微笑的看著賴劍。

這年代是怎么了?連一個正常點的男人都沒有了嗎?

她覺得心好累!

“但是......,請你搞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沒有問你的理想,也沒有時間跟你談理想,我是問你有沒有車子房子,做什么工作?說那么多廢話干嘛?顯得你很不一般嗎?還是為了突出你是眾多被淘汰者里的奇葩?”女人依然微笑的的看著,剛剛的話,好像不是她說的一樣。

雖然她已經三十了,不算年輕了,但基本的要求不能變,特別是對方不帥的情況下,這是底線!

她必須死守這底線!

“作為一個逆天者,談論那些身外之物,你不覺得很俗嗎?”賴劍優雅的放下手中的刀叉,微笑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賴劍是個西方某個國家的優雅紳士呢。

“到底有沒有?”

賴劍那自認為優雅的動作,在女人看來就是做作,加上‘丑陋’的嘴臉,看著就覺得惡心!

沒辦法,大家都是俗人,先入為主的對賴劍沒有好感,不管是外貌還是名字,都讓她印象很差,所以還沒開始就有了一些‘偏見’。

但表面還是保持著淑女的微笑,不管什么時候都保持著微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好像變成了她的一種習慣!

特別是面對客戶的時候!

沒錯!

現在她已經把與賴劍的相親,當作了一個日常敷衍的事項。

“沒有!”賴劍微笑的看著女人,語氣肯定,眼神堅定,讓人絲毫不會懷疑剛剛說的話的真實性。

“對不起,我們三觀不合,再見!”

聽到了自己想聽的答案,女人好像還松了一口氣,然后......然后連演戲的心都沒有了,就連那習慣性的微笑都收了起來,直接站起來走人。

一個什么都沒有的男人,跟他瞎扯了這么長時間,算是對得起他這頓飯了!

畢竟她也只吃了一點甜點而已!

“一個丑女人,還這么傲慢,怪不得三十了還單身!活該一輩子單身!”看著已經走出門的相親對象,賴劍不屑一笑,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好像不知道他在對方的眼里,也是一個丑男人,三十還單身的垃圾!活該一輩子單身的窮屌絲!

“不錯!這牛排還行,還有這披薩,......可惜量太少,吃不飽!”

“我以后要是有錢了,一定要大吃一頓!而且專點牛排吃!”

......

賴劍是個樂觀的人,雖然什么都沒有,但總能保持一個好心態。

因為人不帥,又沒有錢,所以相親失敗了n次,但依然還在相親,沒辦法,沒有一個老婆,每年過年回家,對他來說,就是一種劫難。

僅父母的嘮叨,他就受不了,更別說,還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了!

這個年代,在一些偏僻的農村,光棍太多了,有種泛濫的趨勢了,所以有沒有老婆,在這些地方,變成了衡量一個男人有沒有出息的標準之一了!

擺在第一的,當然還是錢了,有錢,你什么都對,就算是沒有老婆,也對!

在某些人看來,有錢了,放個屁都是香的!

但是沒有錢,就是不對,要是還沒有老婆,那很抱歉的告訴你,你說什么都是錯的!

沒有一個老婆,在父母面前抬不起頭,在親戚面前也抬不起頭,一家人在一起,話也不敢說的太大聲,就怕引起注意,又扯到找不到老婆這件事情來!

免得尷尬!

然而現在這個社會,相親,基本上就離不開房子車子票子,這些他都沒有,所以他沒有妻子。

“我能咋辦?”他也很無奈啊,不是他不努力,只是有些東西,并不是努力就有的。

也許有那種奇女子,不要車子房子,也不要彩禮的好女人,但可惜的是他沒有遇到。

......

臨近過年,城市里人少了很多,除了一些繁華的商業街,其它地方,已顯得凄涼,……冷冷清清的大街,仿佛此刻他的心情。

寒風蕭蕭。

一個人孤獨的走在蕭條的大街上,猶如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過客。

“唉!”

心里微微一嘆。

他是個搬運工,早在一個星期前就放假了,只是沒有票子,沒有妻子,所以沒有底氣早點面對熟悉的人,省得又是那個討厭的話題!

農村也有攀比。

他作為村里走出去的第一個高中生,卻在城市里做搬運工,十年了,沒有什么成就不說,連女朋友都沒有,這......他哪還有臉見那些熟悉的人?

他也知道村里有些人是怎么說他的。

有些人說話可不好聽,雖然沒有當面說過,但是他也零零碎碎的聽到了不少傳言。

當然,他是樂觀,心態好,無所謂,但是他的父母呢?

很多時候,人活著不僅是為自己一個人活的,還有值得在乎的人。

一旦村里哪家兒子娶媳婦,他老媽就打電話跟他說,雖然聽起來只是告訴一下他村里的最新消息,但那話里蘊含的意思,他賴劍又怎么會不知道?

母親語氣之中的那種羨慕,那種酸,……他是聽在耳里,痛在心里啊!

母憑子貴,兒子無能,父母也抬不起頭啊!

父母也有自己的圈子,他們那種年紀的人,在自己的圈子里,談論最多的還是自己的孩子孫子,一談到后一代,他的父母只能干笑,沒有絲毫底氣,那干笑里面的無奈,誰能了解?

作為她的兒子,賴劍了解,他也在努力,只是很多時候,并不是努力就會有收獲,當然,不努力,肯定不會有收獲的。

所以他一直都在努力,做過很多事情,小生意都做過幾次,......但事實證明,他沒有做生意的頭腦,每次都是以失敗告終,還欠一堆債,然后打工還錢。

如此往復了兩次,現在是第三次剛剛還完錢,打算再積累點就開始創業,他就不信了!

“買后天的車票吧!”

不管怎么不想回去,過年了,都得回去,不然找不到合理的解釋,家里會有想法的。

而他一個搬運工,就像一個透明人一樣,誰都知道他早就放假了,還能有什么合理的理由?

......

住城中村的人,基本上都是打工的,所以這個時候的城中村,幾乎看不到人了,就連超市都關門了,感覺就像是一座廢棄的鬼城一樣。

不遠處,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在看著一輛停在樓下的電動車,然后果斷的撬鎖,不過看起來不是老手,動作并不是很利索。

他還沒有看見賴劍的存在,或者說是直接忽略了賴劍,他的注意力,大多放在樓上。

“特么又是該死的偷車賤!”

對于小偷,作為一個普通人的賴劍,可是沒有絲毫的好感,巴不得都死光了才好!

賴劍故意弄出很大的腳步聲,想要驚走偷的。

但是事實告訴他,他想多了!

人家壓根就沒把他當回事!自動忽略了他的存在!

這時,賴劍已經走到了門口,也就是小偷的旁邊,他沒有第一時間上樓,而是站在門口,就像是一個好奇寶寶,好奇的看著小偷蹩腳的操作。

希望小偷有所顧忌,放棄此次偷盜,但是他再次高估了自己的存在!

“看什么看!”

開鎖不是那么順利的小偷,本就憋著一肚子的火,見到賴劍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的站在一旁看著,不由的一陣煩躁,惡念頓起,拔出那把尖刀站起來,看著賴劍低吼道!

看著兇神惡煞般的小偷,賴劍心里一顫,感覺自己多一句話,對方就要拿刀捅他一樣,剛萌生的一點正義感,頓時熄滅,灰溜溜的開門上樓。

小偷見賴劍這么從心,也打消了剛升起的一點惡念,又開始了他的工作,明知道賴劍走上了樓,他也毫無顧忌,因為他已經想好了,真要有人來管,就搶好了!

因為臨近過年,住在這棟樓里的人基本上都回家了,所以整棟樓,也只有賴劍和那電動車的主人,一個小伙子了。

回到屋里,心里怎么都過不去,樓上那伙子,他剛來這里的時候,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算是看著長大了,雖然由于與他們家不是一路人的緣故,平常交流比較少,他們也不會主動找賴劍,畢竟賴劍是個單身漢。

但做鄰居這么多年了,也算是熟人了,心底還有的一點良善怎么都過不去。

所以他還是提醒了一下那伙子,然后賴劍就沒在管了,他只是個普通人,能力有限,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沒多久,那伙子上來了,賴劍沒有跟他說話,那伙子也不跟賴劍說什么,但是他知道,車不在了!

“唉!”心里微微嘆息,能力有限,不是他不想管,不是他沒有正義感,而是看到了不敢管,沒辦法,這就是現實。

還好那伙子還年輕,心思單純,要是老一點的,說不定還要怪他不管呢。

洗漱完畢,躺在床上,無法入眠。

思緒太多,內心復雜,一會兒想剛剛的事,一會兒想過年的事情,一會兒又想相親的事,......反正,心里有太多要想的。

“小時候,很期待過年,現在卻很怕過年!”

......

一個人的孤單,還有臨近過年等等各種煩心事塞滿了心間,就算賴劍是個樂觀之人,也無法完全放下,只能玩電腦玩手機,玩到很晚,真的困的睜不開眼睛了,才入睡!

第二天,坐地鐵去了一趟客運站,買了明天的車票,畢竟后天就是除夕了,再怎么不想回去,過年也得回家,再怎么窮,他的父母也希望在特殊的日子里,見到他們那個沒用的兒子,見不到,他們會有很多想法,會擔心。

作為兒子,當然不能連這點事情都讓父母擔心。

所以不管有多么無奈,多么的窮,過年他都會回去。

“有錢沒錢,回家過年!......”

耳邊好像繚繞著那首很土的歌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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