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工作原因,我和百川被分配在了一個房間,雖然被稱為房間,但是用實驗室來形容才是最準確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機械產物與工具,機油味彌漫在房間里,考慮到我是男生,百川是女生,于是我自己提議住在房間里,而百川住在里面的測試房間里。
拖著這幅傷殘的身體,好不容易回到實驗室,剛剛關上門,就被百川叫住了。
“阮學長,為什么要想……這種方法……”
“這種方法?啊……顯而易見吧……”我轉過身,對她露出一副自信的笑容,“如果要全部拿下,就不可能避免交火了啊……從最開始看見那群人開始就明白,我們是不可能贏的……所以,我才搞到了那種手雷,這樣一來,讓敵人暫時陷入迷茫狀態……畢竟自己保護的東西居然說沒就沒了,誰想得到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我是天才!”
“雖然沒有批評你的……理由,但是你的行為太惡劣了……”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十分尖銳,在我被嚇得愣神的時候,她徑直走進了房間里,很快,那里面便傳來了輕輕的呼嚕聲。她肯定累倒了吧,讓她負責了我的任性,那個叫流川的,也真是會給人找麻煩呢。
我站在桌子邊,開始總結整個行動。確實,這一次我考慮欠佳,下一次一定要把人員選擇考慮進去,我可不想要叛逆的部下。而且……以后得盡量避免這種威脅行為了,阿爾托對我的注意已經超乎我的想象了,雖然我明說了自己的動機很簡單,但是她肯定不會相信吧。
明明只是想保護好自己那個快樂宅男窩啊!
現在時間也不算早了,坐在桌子上,看著一排排百川的發明發呆。那些東西有一些是我在高中時幻想過的,比如外骨骼裝甲。這一次我真是不得不肯定百川的天賦了,那個裝甲的缺點固然很多,但是已經爆發出了很強的力量,如果投入到正式使用,那么就可以輕易打敗敵人。
我伸出手去撫摸那套裝甲,剛剛抬起左手,就因為疼痛而無法行動。
“痛痛痛痛……疼死我了……”我撥開紗布,我的血肉被子彈這樣一打,很顯然是綻開了花,血肉與肌肉細胞暴露在我的眼前,如果沒有見過的話,肯定會一整反胃的。
“去找澤鴉縫針吧……”我自言自語道,于是打開門,離開了房間。我和百川的實驗室是7樓,醫務室在3樓,坐電梯肯定是最佳選擇。
但是,就在那里,我遇見了最不希望遇見的人——流川。
“百川小姐呢?”他問到。
我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面前的鏡子,鏡子里他比我高了整整兩個頭,渾身上下都是粗魯的肌肉,讓我不禁心里一顫。
“她累了……”我歪著頭,責備似的看著他,“下一次記得給我遵守命令,不然……你的同伴隨時都會為你的自作主張喪命?!?
“切……你這個雜碎,要不是運氣好,我肯定已經把你的腦殼捏爆了?!?
“隨便你吧……”我從腰間掏出同樣的槍,抵在他的太陽穴,“記住了……不要再讓別人為你的愚昧付出代價了?!?
三樓到了。
我收回槍,走下電梯,在他破口大罵的聲音里,漸漸遠離他的視線。
走進醫務室,澤鴉還是穿著她那件灰色的蝙蝠衫,她對我的到來似乎并不吃驚,反而是說了一句:“果然還是來了呢。”
“你知道這件事情嗎?”
“阿爾托給我說的?!彼钢粡垵嵃椎拇玻叭ツ抢锾梢幌拢乙獛湍闩c東西了……喂喂!Inkin(影祭)!別睡著了啊……把我房間里的那瓶藥給我!”
被叫做影祭的人沒有露面,只是從里面的房間里扔出了一瓶透明的液體。
“這種玻璃瓶給我好好拿過來??!”穩穩接住了藥劑的澤鴉小姐仍然向里面的影祭抱怨。
“知道了……下次會注意的。”
我乖乖地躺在病床上,發呆的時候,被疼痛吸引了注意力。
“要是很痛的話,就和我閑聊什么吧?!?
“啊……說的也是……”我嘆了口氣,“那個流川,真是個問題兒童。”
“你剛剛又遇見他了嗎?”
我點點頭。
“沒辦法,我們這些孩子……都是患者啊?!?
“誒!”我轉過頭,看著澤鴉溫柔的笑臉,“也就是說,你們和那群喪尸其實是一個性質的?”
“被嚇到了嗎?”
“這倒不是……”
“患者的性情容易暴走,懦弱,嗜血,暴力都會有可能降臨在我們身上,不過作為代價……我們的身體有異于常人的恢復能力……”
聽上去其實蠻不錯的,如果我的身體能異于常人的回復速度的話,那么計劃的可行性就會大大提高……
“你的計劃,我建議放在保險手段?!?
“哈?”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以后我的計劃就是最后的選擇咯?不對!絕對有什么不對吧!我這么聰明!這么優秀的計劃,為什么要最后才執行?。?
“你的計劃,為什么一定要傷害自己來執行呢?”
啊,我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呢,如果真的要問,我只能回答一句:“因為我是士兵?!?
“至少在這里是……一個只能遵守規則的士兵,因為計劃有一定風險,那么我必須為自己的抉擇負責任?!?
“原來是這樣嗎?”澤鴉收拾好自己的醫療用品,幫我重新包扎后,把我扶了起來。
“你今天就在這里睡吧,那個流川一時半會冷靜不下來的?!?
但是,就算這樣,我也要回去……畢竟,我也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就算要報復我,我也應該被他惡揍一頓。
拿著槍抵著他,這無異于強迫,更何況,在如此和諧的組織下,我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讓人看不下去了……那么,我也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這樣想著,執拗的我還是離開了醫務室,電梯的門徐徐打開,里面空無一人,我走進電梯,按下了電梯的按鈕。靠在電梯里,嘆了口氣。
電梯到達七樓的時候,雖然我已經預料到會發生什么了,但是還是裝作不慌不忙地走出電梯。我剛剛踏出電梯地毯一步遠,冰冰涼涼的金屬物便抵住了我的后腦勺,不用猜就知道——是流川。
“你不是天才嗎?怎么沒有想到啊!”
“我沒心情和你這種低俗的家伙爭執?!?
他跟在我的后面,追到了辦公室,他關上門,對著我的身后一拳錘在了我的背上,我被他這么突然的攻擊打了個踉蹌,險些倒在地上。
“你這個傲慢的混蛋!去死吧!”他從我的身后抓住我的衣領,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接著又是一踢,把我踢翻在阿爾托之前的辦公桌下。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抗,因為我知道……這是必然發生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天才,我有時候也要包容這種魯莽的廢物。
我吃力地支撐起自己的身體,靠在阿爾托的辦公桌旁邊,看著一步步向我靠近的流川,眼神里并沒有流露出任何感情。
“怎么了?你難道害怕得沒有表情了嗎?混賬東西……”
“……”
他抓著我的衣領,很輕松地把我提了起來,然后對著墻壁狠狠地摔去。我被這樣的沖擊給嚇了一跳,一口鮮血從嘴里咳了出來……是口腔破了……我第一反應還以為內臟被震破了呢……
“咳咳……”
“你這個混賬……簡直就是不要臉……明明有讓你滾蛋的機會,現在倒好,非要留在這里逞英雄!把我當廢物一樣命令……真是該死……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么痛苦……”
“……”
“你根本就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冷笑一聲,重新站了起來,本來打算讓他痛揍一頓就好了,沒想到居然被他戳中了傷口……痛苦?我不知道?說什么傻話呢?
我撇了一下手腕。
“本來想讓你開心開心的……但是你廢話也太多了?!?
他的憤怒似乎到達了極致,身體開始顫抖,那副咬牙切齒的表情,讓我看了腎上腺素飆升。對……這就是我……看見別人對我不滿但是又不能拿我怎么樣,我就會變得興奮……
“神經病!去死吧!”他對著我的臉揮上一拳,當拳頭快要靠近我的時候,我伸出手,輕而易舉地擋住了他。
“我不懂痛苦……”
“什么……你怎么力氣這么大……”
“你說過吧,我不懂痛苦……”我沒有理會他的詢問,而是露出一臉輕松的微笑,“我不懂痛苦啊……對啊……那可怎么辦呢……”
我把他的手拍開,然后以左腳為軸,轉身對著他的臉上一踢,把他踢翻在墻壁上。
他的力氣比我想象中小太多了,我其實根本找不到害怕的理由……如果要殺了他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正當我這么想著,準備動手的時候——阿爾托打開了門。
“抱歉……流川給你找麻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