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特征,神仙難找。”
遇到一個紅燈,姜涵斂緩緩將車停下,側過頭看著蘇童安。
她正在凝神思索,大概是在努力思索著那位救命恩人的特征,懊惱的樣子有點小可愛。
“有特征的,他很高,頭發半長,雖然戴著大框眼鏡,但是隱約可以看到臉部輪廓...我想辦法弄個人物畫像給你。”
“......”
她還有這本事?
姜涵斂單手落在方向盤上,腹誹道,Steve那廝的技術也不知道過不過關。
“綠燈了,姜先生。”
姜涵斂才發現自己看著她走了神,身后的喇叭聲已經響成一片了,他不慌不忙地發動了汽車,一路飛馳回了姜家。
“這幾個月你就住這里,你家太危險。”
蘇童安想到那日的經歷仍然心有余悸,她點了點頭,進了姜涵斂給她安排的房間。
......
作為給保鏢安排的房間,這里似乎大得有些過分。
若大的房間里,東西都安排得整整齊齊,色調是簡單的灰白色,里面一塵不染,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一看就知道是誰的作風。
而在房間的一角,放著一個巨大的柜子,里面琳瑯滿目地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東西,一看就是來自不同的國家。
這曾經是誰的房間嗎?
她沒有問。
他也沒有解釋。
她拄著拐杖站在門口,不可置信地看向一旁的姜涵斂。
他已經走進屋內,打開了窗簾,
原本略帶灰暗的房間內瞬間灑滿了熱情的陽光,將角角落落都點亮。
姜涵斂站在落地窗前,轉過身看向門口表情十分豐富的蘇童安,有些不解:“你不喜歡?”
額...
蘇童安原本就沉重的小腿有些顫抖,都不敢往前邁步子了。
這尼瑪,如果是普通的房間她還敢安心入住,給她弄得這么豪華,她很容易覺得自己被拐賣了啊。
而且這房間也太冷了吧,正常女人誰喜歡這樣的房間?雖然她平時看起來確實有些古板,還有些冷漠.....
她只覺得腦門上擠滿了熱汗,干笑了一聲:“姜先生,沒有別的房間嗎?”
“沒有。”
“......”
蘇童安坐在窗前,從落地窗望下去,可以看到大半個姜家別苑,前面的一大片綠蔭打理地很好,整整齊齊,沒有一片多余的樹葉。
這肯定跟姜涵斂那個強迫癥離不開關系。
姜涵斂被匆匆忙忙跑來的蕭河喊走之后,她一個人總算是能喘口氣了。
跟他站在一起,總是能感受到無名的壓力,雖然他已經努力做到親切了。
幾個月前,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這樣住進姜家,這是在太稀奇了。
這腳傷得趕緊好起來,這么住在姜家也太不是個事兒了。
如果不是現在的她沒有還手之力,她怎么也不會同意的。
更何況,現在的她更像去許家。
沒日沒夜地想,夢里都想。
門被敲響。
“進來。”
清潔阿姨端著托盤打開了門,見到蘇童安的時候面上帶著溫暖的笑意:
“安小姐,喝點牛奶吧,晚飯馬上就好了。”
“叫我安肅就好。”
她接過牛奶。
“那可不行。”
她站在一旁,臉上有些窘迫,看著實在古怪。
蘇童安放下手中的牛奶,有些不解:
“怎么了?”
她忽然被問到,臉上有些難看:
“之前以為安小姐跟我們一樣,所以才唐突了,實在不好意思。”
唐突???
蘇童安努力回想著跟這位阿姨相處的幾次,都是她在幫自己,當初她晚上回去,還是她開口留自己的。
何來唐突一說?
真是個怪人。
“你說什么呢,之前還要多謝你。”
她行動不便,只能善意地笑了笑。
那阿姨更加坐立不安,拎著托盤就跑了出去。
之前倒是沒發現,這里的傭人都這么溫柔的嗎?
她喝了大半杯牛奶,有些昏昏欲睡。
手機在這時候想起來,她迷迷糊糊地接過手機,上面的名字都有些看不清楚。
“喂。”
聲音朦朦朧朧地,像是剛從深睡中醒來,又像是即將陷入永恒的夢境,帶著一點含糊,和一點憨憨的味道。
“安安,你在哪?”
“姜家。”
“安安......”
那邊的聲音有些落寞,如果是尋常的蘇童安應該馬上就會發現端倪,或者一些不同尋常。
只不過現在的蘇童安,一半腦子已經被周公拽走,只是模模糊糊地應了兩聲,就入夢見周公去了。
那邊,電話被掛斷之后,方向陽站在警局門口,身上的衣服還透著汗。
原本打算去接她,現在好像沒有必要了。
他轉身走回了局里。
......
蘇童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只知道她是被人捏著鼻子喚醒的。
這種方法太過于親昵,以至于她直接往后一縮,撞到了床板上。
她撐著床,看著坐在床邊的男人,夕陽斜下,他的側顏攏著一層淡金色的光芒。
那只手還頓在空中。
“吃飯了。”
就好像是老夫老妻一樣,她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從床里爬起來,又要兼顧著自己受傷的腿。
她站起身的時候,目光就瞥到了一旁桌子上的牛奶,多年的工作經驗,讓她心中咯噔一下。
盡管如此,她還是不動聲色,扶起拐杖,跟上了姜涵斂。
......
一個月后,蘇童安腳上的傷基本已經愈合,不需要再拄拐杖,也不需要打石膏了。
只不過要恢復到之前的狀態,還是需要一點時間。
這個月她住在姜家,可以說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個月,幾乎什么都不用考慮。
過著錦衣玉食的“奢靡”生活,可以說是走上了人生巔峰。
如果這一切的起源,不是因為許忘的話,也許她會希望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但是一想到這份幸福,起源是許忘的一段交情,她就坐立難安。
這一個月,她幾乎都沒有走出過姜家,行動不便是一回事,姜家似乎也限制了她的出行。
大概是為了她的安全?
直到她終于可以正常走路那天,蘇童安走出姜家別苑,才知道為什么這里的人都刻意阻礙她出去。
因為她一出門,就被迎面而來的女人差點扇了一個巴掌。
為什么說差點呢?
因為吃一塹長一智,她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犯錯。
只不過這次來的人,并不是那個單純的趙冰,而是一直高高在上的許家大小姐——許諾。
“我可真是第一次見做保鏢,爬上雇主的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