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入電梯,直達地下車庫。
電梯門一開,走在最前面的蘇童安忽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敵意,她下意識地將正要走出來的二人往身后一攔。
“蕭先生,你帶姜先生上去躲躲,三分鐘后再下來?!?
蕭河扶了扶眼鏡,猛地按了幾下電梯,將蘇童安一人關在了電梯外,這動作簡直不能更果斷。
電梯緩緩合上,姜涵斂通過拿到縫隙看著蘇童安的身影漸漸消失。
電梯往上,蕭河斜靠在電梯內,剛才緊張害怕的氣勢不在,挑了挑眉:
“這么放心你的小保鏢?”
姜涵斂眸色隱藏在眼鏡之下,同樣是戴著眼鏡,他比蕭河多了幾分斯文氣息,大概是因為他看上去十分瘦弱。
“她讓你查了嗎?”
他并不回答蕭河半挑釁的問題,而是撿了重要的問他。
蕭河擺擺手,一臉無奈:
“她很警惕,而且并不相信我?!?
“叮”地一聲,電梯打開了,二人又回到了最高層,還是那家電影院門口。
姜涵斂走出電梯門,這回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在電梯門正對著的扶欄邊站了一會兒,看著來來往往的,若有所思。
“我說,要不直接查她不就完了,把她調查個底朝天,自然知道她在找誰?!?
“不必?!?
他摸索著袖口,手腕上空空如也,莫名地,他想到了蘇童安總是摸索著的那塊手表。
古舊而沒品位,她卻愛如珍寶。
甚至在打架之前,還會特意摘下來,防止磕磕碰碰。
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另一端,電梯外。
電梯門剛剛合上,蘇童安面前就沖出來一堆人,里面甚至還有一些熟面孔。
這回來的人不像剛才那樣五大三粗,但是在蘇童安眼里,危險系數卻是上升了不少。
這些人看上去就像是剛剛購物完要離開的普通人一樣,身上甚至沒有準備什么武器,但是就這么往那里一站,身上就自然而然地帶著震懾的味道。
這樣的氣息,讓她想到一個人。
沒錯,就是那個女人。
老蘇在的時候,那個女人平時還會偶爾帶點人味兒,雖然不知道她是裝得還是真就如此,可一般人根本看不出她身上有什么危險的地方。
那一面,大概只有蘇童安見過。
“怎么,輸了還專門去搬了救兵?”
蘇童安穿過那些人,望向站在背后瘋狂隱藏自己存在感的壯漢,就是剛才帶著女人離開的那個紋身男。
此刻他又出現在這里,還帶著一大幫人,不得不引人遐想。
“上。”
為首的男人看上去只有一米六的樣子,比蘇童安還挨了一頭,他站在所有人中間,眼神中滿是蔑視。
要不是他冷冷地說了一句,蘇童安甚至沒有發現人群中還有這么一個人。
蘇童安很快就陷入了亂戰之中,面對跟那個女人一樣的人,她不得不拿出看家本事。
站在人群后的那位紋身男面色驚懼,因為他幾乎已經看不見蘇童安的身影了。
她剛才在樓上,隱藏了實力。
可以毫不夸張地說,現在的她比剛才快了三倍不止,而且動作更加狠厲,像是帶著某種怨氣。
她還是人嗎?
三分鐘后,電梯“?!钡匾宦暣蜷_了,剛才做電梯“逃離”現場的兩個人重新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哇哦,安安你好厲害!”
蕭河捏著鏡框,吹了個口哨,隨即又往一旁的姜涵斂看了一眼,很害怕似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悄悄地對著她比了個大拇指。
此刻蘇童安站在人群中,手里正拎著那個矮子的衣服,周圍亂七八糟地躺了一圈人,每個人都是鼻青臉腫。
見到姜涵斂,蘇童安手上的動作一愣,隨即將他丟了出去。
“走吧,別浪費時間。”
姜涵斂路過眾人的時候,眼神都沒有給他們一個,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蘇童安。
她沒有受傷,只是有些狼狽。
“等下,你是誰?”
為首的男人拉住蘇童安的衣袖,有些急切地問道。
蘇童安掙開手:
“我只是一個保鏢,希望這位先生以后不要在打擾到姜先生。”
“哇哦,安安你說了好長一句話!”
蕭河在一旁小聲吐槽著。
蘇童安從兜里摸出鑰匙,打開了這門,載著二人離開了商場,回到了酒店。
姜涵斂無意在A國多留,稍作休整之后,三人便準備離開。
讓人沒想到的是,即便之前與姜涵斂鬧了不愉快,孫建還是滿臉笑容地前來送人了。
在與姜涵斂寒暄了幾句之后,他轉向了蘇童安。
“蘇小姐,很快我們會再見面的,希望那時候,你能考慮我的建議?!?
他伸出手,像是要禮貌性地與蘇童安握手道別。
蘇童安扭過頭,沒有伸出手,而是很快地上了飛機。
孫建收回手,臉上絲毫沒有尷尬的神情,而是對著身后的阿七道:
“阿七,你怎么看她?”
阿七面色微寒,帶著一點憤怒:“冥頑不靈,不識時務?!?
孫建哈哈哈地笑了幾聲,搖了搖頭,又是故弄玄虛的模樣:
“阿七啊,你還是不會看人,蘇小姐其實很心動,只是礙于她上面的人罷了,回去準備準備,下周回H國?!?
“這么快?”
阿七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必須要快,這個人我必須要拿到手?!?
他仰首看著漸漸遠去的飛機,手中的拐杖跺了跺,漸漸握緊了。
飛機上。
一上飛機,姜涵斂的神色就很差。
蘇童安自然是知道他恐高,但是她并不會安慰人,那個女人沒有教她這一點,老蘇也沒有。
而且這個寒臉大少又是個生人勿近的,她實在想不好如何上去幫助這個人。
扭過頭瞧了一眼蕭河,見他臉上蓋著書,在裝死。
她摩挲著手腕上的舊表,最終還是扭頭看向了窗外。
八小時后
蘇童安載著二人回到了姜家別苑。
此刻天色還早,她回家洗了個澡,換了一套連帽衛衣之后,就帶著帽子去了H大,她沒事的時候除了去貓咖,最喜歡的地方就是這里。
老蘇死后,她的求學之路就被打斷,被那個女人按在家里學那些打打殺殺的事兒,再沒機會進入學校。
也許是處于心理上的安慰,她總覺得在H大散步的時候,內心會歸于平靜。
她在操場上晃悠著,忽然被人擋住了去路:
“蘇童安同學,你已經饒了二十五圈了?!?
她抬起頭,摘下帽子,臉上帶著乖巧的笑意:
“得虧我這樣你都認識我,你怎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