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小保鏢可不簡單,你晚去一步,她說不定就成殺人犯了。”
“她不會。”
姜涵斂望著窗外的夜景,窗外的天色已經隱隱約約地亮了,遠遠地望去,可以看見漸漸蘇醒的城市。
為什么會去找安肅?
他這么問自己,他也不知道答案。
有著輕微潔癖的他,甚至是打開了地上那揉成一團的紙張。
今天的他確實是有點不正常。
“我說,你不會是看上這個小保鏢了吧,禽獸!人家才二十!”
蕭河義憤填膺,就好像自己家的白菜被豬拱了一樣生氣,可是他唇角戲謔的弧度卻是引人深思。
眼前這幅局面,他好像是樂在其中。
畢竟從前的姜涵斂實在是太無聊了,難得能在他身上找到吐槽點,怎么能放過。
那個小妹妹要好好利用一下~
“蕭河,不如你先說一說,你剛才開車去哪里了?”
“靠,你監視我,兄弟之間一點信任都沒有了嗎?”
姜涵斂扯下胸前的領帶,冷眼掃過來,身上的氣場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冷漠,肅殺,叫人看了忍不住想要卑躬屈膝,大概這才是他這幅美人皮之下真正的面孔。
“這種情況我不希望出現第二次。”
他扔下領帶,走入了浴室,不多久,里面傳來沙沙的水聲。
蕭河不自覺地松了口氣,那家伙怎么忽然就生氣了,不過他為什么生氣?是因為自己的玩忽職守,還是因為今天小保鏢遇險?
他擰著眉頭想了想,那個小保鏢對他來說應該還沒有那么重要才對,畢竟也不是什么天香國色,脾氣也很差,半天蹦不出一句話來。
這兩個人要是湊到一起,那不得悶死?
他甩了甩頭,覺得大概是自己實在是太重要了,所以他才離開這么一會兒,姜同學就把持不住,這么一想,剛才被兇的仿佛就不是他一樣,他精神抖擻地走出了房間。
(真是令人嘆為觀止的自我說服能力。)
另一端
蘇童安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現在站在這里,感覺好像沒有之前那點微妙的落寞感了。
一個人的時候,她總是會想很多東西。
所以一般來說,她會選擇工作,或者去貓咖幫忙,而不是讓自己有時間胡思亂想。
但是來了A國之后,她不可避免地多了很多一個人的時間。
那個女人,現在在哪里呢?
馬孝當時沖進她家,跟她說那個女人死了的時候,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緒,只是覺得自己那顆不怎么活躍的心臟忽然突突突地跳起來,像是要從喉嚨里跳出來,她的五臟六腑都扭曲凝結在一起,好像要炸裂了。
渾身上下都很疼。
那是一種是什么樣的感覺呢?
她其實很清楚,只是不想面對。
因為這種情緒,不是第一次出現在她身上,上一次,是老蘇去世。
那股子疼痛一直伴隨她三年。
只要一想起老蘇,就疼到骨子里。
聽別人說,生離死別其實是心理上的疼痛,不會影響到身體。
可對她而言,這兩者并沒有區別,精神上的疼痛從大腦深處一只蔓延到她的身軀之中,讓她如同身處烈獄。
此刻她獨此一人,抱著手臂站在窗前,分明是炎熱的七月,她卻像是在大雪冰封的冬日里。
“安安?”
一個清爽的聲音打算了她的沉思。
她下意識地披上一旁的西裝外套,快步上前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自然是蕭河。
他那副厚重的眼眶擋住了整個面孔,讓他看上去更像一個盲人,而不是一個近視。
“哐”
下一秒,他就撞上了茶幾。
“蕭先生,沙發在這邊。”
蘇童安下意識地扶了他一把,因為看著他皺成一團的臉,應該確實是很疼。
那個玻璃尖角,撞上去可以叫人在地上打滾了。
她小時候,在家里就不小心撞到過,默默流了很久的眼淚。
“安安真乖!我來就是想問問你,你在找誰?”
蘇童安端茶杯的手一頓,今天已經是第三個人這么問她了。
偏偏眼前的人是姜家的人,如果那個女人的消失與姜家有關,那么她貿貿然地尋找也許會給她造成不利,到時候萬一真讓那個女人死了,她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她還有很多話要問那個女人。
“我自己會處理,就不勞煩蕭先生了。”
蕭河扶了扶眼鏡,端起面前這杯冒著熱氣的茶,水汽漫上來,瞬間他那副眼鏡就溢滿了白霧。
“安安,你怎么這么客氣,叫我蕭河就可以了~”
他摘下眼鏡,從口袋中取出鏡布擦了擦,再重新戴上。
“蕭先生,我們什么時候回H國?”
蕭河從口袋中取出記事本,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行程,他翻了幾頁,才恍然大悟地說道:“明天還有一個出訪行程,走完就回去了。”
蘇童安看著他這幅書呆子的模樣,有些忍俊不禁,頓時也沒有那么拘謹了。
“明白了,馬上就天亮了,蕭先生還是回去休息吧。”
這就是下逐客令了,蕭河一點也沒有不快,他將書一合,撓了撓頭:“好嘞,安安你也歇會兒,七點到門口集合!”
蘇童安抬起手腕,已經是五點了。
果然發呆真的很浪費時間。
她也不換衣服,直接撲進了柔軟的床鋪里。
短短的兩個小時,蘇童安大概做了三個夢,光怪陸離,老蘇的臉和那個女人的臉猙獰地糾結在一起,沖她叫嚷著什么,她記不清了了。
只覺得頭痛的快要爆炸。
七點
蘇童安準時出現在了門口。
她剛站定,門就開了。
姜涵斂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西裝,整個人看上去更加白得發光,沒有一絲人氣,就剩那妖嬈的臉還有些煙火氣。
可惜這也是假象。
“走。”
蕭河站在他身后,跳了跳眉。
今天的行程,是走訪X市的姜氏集團商廈,并沒有提前通知這里的主管。
姜涵斂才掌權,既然已經來了,自然是要瞧一瞧自家企業在這異國的土壤之上生長得如何。
從而考究是否還有必要繼續在這里投資下去。
邁巴赫開入商場車庫之后,他難得地乘坐了商廈之中的電梯。
今天是周日,看起來商廈之中十分熱鬧,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電梯里站著的幾位外國小姑娘頻頻回頭,看著電梯里這位白色西裝的英俊男人。
和他身邊同樣帥氣的女保鏢。
蘇童安170的身高,雖然不算多出挑,但是她那利落的短發和干練的面容,總讓人產生一種,她很MAN的感覺。
至于一旁站著的蕭河,原本也是個高亮的存在,就算是啤酒瓶蓋那么厚的眼鏡,都擋不住他那騷氣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