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大驚！誰料這些人竟不為劫囚，手起刀落間便將昔日同僚送上了西天，轉而飛檐走壁，逃之夭夭了。

刺殺儲君，乃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一時間朝野驚蕩，圣上怒急攻心，嚴治了皇城四門禁衛(wèi)軍首領失責之罪，罷免禁軍上下官員三十六人，皇城禁軍的勢力瞬息之間被重新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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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前朝價值連城的剔紅團壽紋如意耳瓶轟然碎裂。

陳疆王的胸膛劇烈起伏，鷹目赤紅，忍無可忍地怒吼道：“好個太子！好個儲君！本王費心埋下的棋子叫他一朝拔了個干凈！當真是要騎到本王頭上來了！”

令奪恨恨道：“爹爹，咱們還要忍到什么時候？！我邊疆十萬兒郎早已枕戈待發(fā)，江南半數(shù)鹽響盡歸岳父掌間，如此時機，如此局勢！莫不成還要等無垢那廝羽翼盡豐嗎？！”

陳疆王早已意動，被這樣一鼓吹，幾乎當場便想調兵譴將，直驅皇宮。坐在下首的一個長須幕僚卻大聲阻攔道：“王爺不可！太子近日動作雖大，然對朝堂影響卻也不過如此，他分明是想激怒于您，在時機未到之際破釜沉舟，以便他斬草除根啊！”

令奪冷哼道：“那依孫先生之見，何時才能當一句時機成熟？”

那孫先生便道：“如若王爺此時動手，一則圣上尤在，難免落人口舌；二則信陽王府持北方三關兵權，一旦王爺先動，信陽王則師出有名，陳兵入京，惡戰(zhàn)之下誰能保準勝算？三則王爺雖與南疆密談合作，然這些南蠻難守君子之諾，邊疆十萬大軍，豈能盡數(shù)調回京城？到時顧此失彼，乃是下下之策！”

這人雖擇主眼光有限，情勢分析卻在情在理。

陳疆王倒也吃他這一套，略收了收臉色，勉強按下躁動的心緒，問道：“孫先生有何良策？”

孫先生又道：“少動干戈，是為上策。圣上早已是強弩之末，如今不過僅剩一口氣吊著罷了，王爺不妨忍而不發(fā)，待圣上西天，宗室王侯盡數(shù)歸京之際一舉拿下，如此便可掌萬里江山于不動聲色間。”

陳疆王鷹眸微亮，令予卻陰沉沉道：“話雖不錯，可無垢那廝自病愈后便動作不斷，豈是能容我們修生養(yǎng)息之人！”

孫先生長嘆了口氣：“正是如此，當務之急是如何抑制太子獠牙。小打小鬧無關大局，只是看模樣，太子接下來當不止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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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垢的確還有后招，禁軍洗牌僅僅只是第一步。

受傷的左臂輕搭在石桌邊沿，他右手烹茶，漫不經心聽禁軍新提拔的禁軍宋中郎回稟遇刺事宜。

“……那日小雨，刺客鞋底染了濕泥，飛身甬道遁走時留了半截腳印，那鞋印花紋獨特，應當是誰府中統(tǒng)一制式。后來經司獄衛(wèi)勘察校對，發(fā)現(xiàn)與陳疆王府所養(yǎng)家丁的鞋樣制式，一模一樣。”

回稟的這人年紀尚輕，家世不顯，說起兵權赫赫的陳疆王卻毫無懼意，頗為沉穩(wěn)。

無垢微微頷首，不以為意道：“既然查出線索，秉公辦理便是，去之前去將大理寺卿請上，若陳疆王有異議……”他頓了頓，勾起一個寒涼的笑：“他有異議，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