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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98. 好心腸與壞心腸

充當(dāng)監(jiān)牢的小棚子并不算特別簡陋,頂上蓋著油布,石頭壘成的矮墻底下是一堆干柴,很可能是為了應(yīng)付這里短暫的雨季。

阿初安之若素地坐在柴堆邊上,向后一靠,把破爛的草帽蓋在臉上,枕著雙手,再懶洋洋地翹起二郎腿,直接閉目養(yǎng)神。

“小朋友,塞繆回來的時候記得來叫我。”

負(fù)責(zé)押送的杰克兄弟對視一眼。

哥哥杰克看了看手里的鎖鏈,沒有依照慣例用鐵楔子釘在旁邊的大石頭里,而是系在了柴棚的柱子上。

他總覺得,這鎖鏈和鐵釘,跟那看似牢固的手銬腳鐐一樣,都沒啥太大作用。

而且,在沒見到塞繆大哥之前,這個女人肯定不會愿意離開。

是的,“愿意”,她愿意留下,老派克才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把她鎖住。

“你找塞繆大哥有什么事?”杰克不禁問道。

如果這個女巫真的認(rèn)識塞繆大哥,那塞繆大哥很可能會被當(dāng)作是女巫的同黨。

這種指認(rèn)基本無法靠自我辯解推翻,也肯定找不到證明清白的證據(jù)。

最后的結(jié)果,只會是塞繆大哥被抓起來,當(dāng)作冒險者們邀功換錢的戰(zhàn)利品。

塞繆大哥一直對他們兄弟兩人照顧有加,他不希望看到他出事。

“他家里人托我給他帶個口信。”

阿初的聲音從草帽的縫隙里漏出。

“我答應(yīng)過要當(dāng)面親口告訴他,所以,抱歉,暫時不能告訴你口信的具體內(nèi)容。”

杰克有些驚訝:“你只是來傳個口信?那你為什么要承認(rèn)自己是女巫?”

阿初隨口說道:“因為他們問了啊。”

躲在杰克身后的弟弟啞鹿扯了扯哥哥的衣角,杰克拉住他的手,安撫地拍了拍。

想了想,杰克走到柴堆邊上,蹲下來湊近了一些,好奇地小聲問道:

“那這么說,你真的是女巫?你會魔法?你認(rèn)識魔鬼?”

阿初向來懶得回答重復(fù)的問題,杰克也聰穎地察覺到了這一點,猶豫了片刻,試探地道:

“那你認(rèn)識血族嗎?”

“見過。”

不光她見過,這兄弟倆剛剛也見過。

啞鹿立刻跑了過來,激動地握住了阿初的手,張開嘴似是要說話,杰克已經(jīng)率先出聲:

“你能不能帶我們?nèi)フ已澹俊?

“穿過這片樹林,就是血族的領(lǐng)地了,你能找到很多很多。”阿初抬手指了個方向。

她抬起的手掌里突然被塞進(jìn)了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阿初睜開眼,發(fā)現(xiàn)是一枚光澤暗沉的金戒指。

戒指是弟弟啞鹿塞給她的,杰克看著那枚戒指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懇求道:

“如果我們自己向那邊走,營地里的人肯定會生疑的,這林子里還有很多陷阱和野獸,而且我們、我們需要一點保護(hù)。”

阿初握著戒指坐起來,看看面前臟兮兮的兩個少年。

衣衫襤褸,手腳細(xì)瘦,頭發(fā)亂蓬蓬的,臉也黑乎乎的,襯得那雙期待的眼睛更加明亮了。

“成交。”

說完,她伸手在啞鹿臉上抹了一下。

搓了搓指尖的黑灰,在啞鹿忐忑又驚懼的目光中,阿初將自己的破草帽蓋在他頭上,向下壓了壓。

......

當(dāng)該隱從容地踏進(jìn)帳篷時,老派克提起的警惕心就稍稍放下了一點。

敢走進(jìn)來,說明這個男人不是血族,也不是其他畏懼教會的邪惡生物。

如果說那位自稱是女巫的女人很可疑,那么這個衣飾華貴的男人也一樣需要盤問。

該隱說了個假姓名,隨后便詳細(xì)地介紹起了自己的家庭出身和生活的城鎮(zhèn),還矜持又驕傲地介紹起了手杖上那枚家徽的深厚底蘊。

不管是那個著名的貴族家系,還是城鎮(zhèn)的名字,甚至是那枚家徽,全部都是真的。

而他所說的那個名字,其實也確有其人,只不過那人若干年前就失蹤在了他的莊園里。

“尊敬的先生,”老派克盡量保持禮貌,溫聲打斷道,“那么,請問您是怎么出現(xiàn)在這種偏僻的森林里的?”

該隱臉上頓時流露出了一絲被下等人打斷和盤問的不滿,坐在椅子上低頭整理著袖口的金紐扣。

在氣氛變得更尷尬之前,他淡淡地道:

“我也不知道,我原本是出門參見一個茶會,而我的車夫卻把我打暈了,醒來后我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棵大樹下。”

“這個時候我聽到了腳步聲,我試圖求救,卻被剛剛那個女巫打傷,我盡量小心地跟在她身后,就來到了這個......有趣的營地。”

老派克吐出一個煙圈,片刻后,搖了搖頭:

“看來這里面發(fā)生了很多難以置信的事。”

這位貴族老爺所說的城鎮(zhèn)他知道,距離這里很遠(yuǎn),哪怕是騎馬,也需要三天不眠不休的趕路才能到。

雖然聽起來那位車夫最可疑,但打暈這位老爺?shù)娜耍蛯⑺麕У竭@里的人,也有可能不是同一個人。

“您真的什么都不記得?”

該隱這次連看都不看他了。

老派克也不生氣,說實話,如果這人急急忙忙地澄清自己,或者說出一大堆細(xì)節(jié),他反而要懷疑幾分了。

“先生,我不是有意冒犯您,只是出于謹(jǐn)慎的考慮想了解一下情況而已,畢竟這里距離吸血鬼的領(lǐng)地很近,在附近活動的邪惡生物也有很多,希望您不要介意。”

老派克起身行了個禮,動作標(biāo)準(zhǔn)又流暢。

“我當(dāng)然不會介意。”

該隱掛起微笑,就是經(jīng)常會在貴族老爺們臉上看到的那種,親切隨和,嘴角的弧度卻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老派克不自覺地將該隱的面龐與另外一些大人物的臉重合,態(tài)度在不知不覺中愈發(fā)恭敬了。

“這個簡陋骯臟的營地實在不適合您這位尊貴的先生停留,請問您是否需要雇傭一些保鏢,好盡快護(hù)送您回家。”

這種麻煩的大人物,還是趁早送走吧,不然的話,等過段時間獵魔人的大部隊一來,這位先生很可能會成為一具無辜的尸體。

那些獵魔人可不懂得禮儀,也聽不懂道理。

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林子里的陌生人?

說不清怎么來的?

那就是魔鬼的力量作祟,這個人已經(jīng)被魔鬼的力量侵蝕,寧殺錯不放過,殺!

這個提議很好,正中該隱下懷,他看向老派克,微笑道:

“我確實需要一些保鏢護(hù)送我離開這個古怪的林子,不過,我只會花錢購買最值得的東西,比如說,這里最強大的戰(zhàn)士。”

“看起來你是這個營地的領(lǐng)頭人,那么你應(yīng)該是最強的戰(zhàn)士了,我要雇傭你。”

不容置疑的語氣,上位者慣用的態(tài)度。

老派克微微皺眉,將手里的煙斗在桌沿上磕了磕。

帳篷里還有四個人,在該隱和老派克交談時一直沒有說話。

獨眼龍和他的兄弟悄悄交換了一個眼色,諂媚地看著該隱,也笑了:

“這位老爺,您眼光真好!“

”老派克確實是這里公認(rèn)最強的,還有他手下五個兄弟,那都是以一當(dāng)十的勇士,為了您的安全,不如一次性都雇走,也免得他們兄弟分隔兩地。”

老派克走了,就別想再回來,這個營地從此以后就是他們兄弟說了算。

絡(luò)腮胡一瞪眼,鏗鏘一聲抽出腰間的闊邊劍,粗聲粗氣地道:

“我不服!什么時候老派克就是公認(rèn)最強的了?我怎么不知道?老派克,走!出去咱倆打一架!”

最后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在該隱進(jìn)門之前就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這時候更不會說話,只是抱著劍鞘,默默走到了老派克的身后。

他就是老派克手下以一當(dāng)十的五個兄弟之一。

老派克頓時感受到了騎虎難下的巨大壓力。

他是一定不能離開這里。

但他要是拒絕該隱的招攬,就等于變相承認(rèn)自己弱,在這個實力至上的地方,獨眼龍那些人就有借口質(zhì)疑他的統(tǒng)領(lǐng)地位。

本來這些烏合之眾就不好管理,偏偏暫時還不能放任這些人自由行動,他需要盡量收攏。

老派克看了看氣定神閑的該隱,敏銳的直覺再次提醒他,這個人可能是故意造成眼下他這個困境的。

終于,營地里響起的一聲驚呼拯救了老派克。

“塞繆他們回來了!天啊!他們都受了重傷!”

“快來看,他們還活抓了一只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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