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份答卷
- 我真不想穿越過來
- 墨跡大王
- 2081字
- 2019-04-12 23:33:19
維校對于入學考試足夠重視,在學生為解放而歡呼時,不到十點半,閱卷就已經開始。因為人手有限,所有老師都得參與其中。
每一份試卷都是復合打分,結果取均值。如果有幾位老師對某一題的答案給出的評分差距過大,還需要上報與公審。
盡管只有三百多張試卷,這么一套程序走下來,要想能在今天的周五晚宴前全部批閱完畢,給出成績,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好在第一部分的客觀題交給魔法就可以了,他們能輕松許多。此時,老師的公共辦公區域內,十余位巫師正伏于案前。
濃郁的咖啡香味彌漫在室內,沒有人說話,全場只能聽見大紅色的骨筆劃過魔法書卷的嚇嚇作響。
卡琳娜也在其中,左手懸于半空,好一會才落下,劃出一個“v”字。
隨即搖頭苦笑,她自認為對于閱卷已經夠松的了。然而學生給出的答案,她就是想送分也無比艱辛,恨不得剛沾點邊就滿分表揚。
卡琳娜直感覺自己每評一份試卷比新生考一次試都還辛苦,這樣縱容已經導致了她有好些份試卷的評分與達格利什相差過大了。
雖然不想這樣,不過她當然知道這次新生入學考試的試卷是誰主導出的題目,若是再嚴幾分,怕是今年都召不夠學生了。
一旁的桑妮婭倒還好,總體都很中肯。達格利什那邊在她看來簡直就是鴨舍,出來的全都是大鴨蛋。
與其說他在審卷,還不如說是看小說,翻頁比翻書還快,吝嗇地猶如葛朗臺,從來沒見過落筆給分,好像骨筆也需要墨汁一般舍不得用。
“你有什么事情嗎?卡琳娜·坎迪斯法師。”達格利什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了過來。
卡琳娜的臉色微微發紅,心中有些氣惱。她向來不喜歡別人叫她的全名,既生分,私下里也暗暗覺得自己的姓氏不夠好聽。
這總讓她想起一些不美好的回憶。
不過這次顯然是她在偷看別人時不小心發呆,自己理虧也不好說什么。更何況達格利什向來如此。
卡琳娜戳了戳手中的骨筆,一本正經道:“嗯,沒什么。只是感覺這次很多學生的回答少見新意,以后或許得注重這方面的培養。”
達格利什點頭道:“如此情況本就應該想到他人會做何樣答。卻字里行間都能看出來對于簡單題目的欣喜若狂,又只泛泛而談。”
“哼!”他冷笑了一聲。“還不知標新立異,考試光著眼于題目本身,未曾想過大局。實在有違法師精神。”
“這樣的人哪怕錄取,也不過是二年級都升不上的庸碌之輩!干脆不用,或許也救了他一條性命。”
卡琳娜的嘴角抽了抽,一時間不知道該接什么好。恰于此時,旁邊的桑妮婭捧起了手中的魔法書卷:
“要是這么說的話,這份試卷的答案倒是有點意思……”
好奇的卡琳娜湊了過去,本來緊張的工作就讓她疲憊不堪,也算是趁機偷了個小懶。
桑妮婭正在看的是第三大題,大部分學生于此的做答無非是:沒有魔法的世界混亂又恐怖。
很多人都是想到什么寫什么,這里一點那里一塊。邏輯錯亂都是常態,缺乏想象力和分析事物發展規律的能力。
但是這份答案則完全不同,光是整潔無錯字的卷面就讓人眼前一亮。分段的規劃和長短安排好像是精心設計過的一樣賞心悅目。
別人討論多是從一個魔法師的角度看待,而他則另辟蹊徑,假設魔法從未有過真實,然后從人類文明誕生之初談起。
以旁觀者的角度,看過去人對于神秘力量的追求與渴望,苦苦尋覓卻不可得的悲哀心死。以至于現在借助科技實現魔法之能。
最后以兩個相同的世界對比,區別僅僅只是有無魔法。一一列舉可能的狀況,再得出結論,魔法實際上只是一個工具。
最本質的依然是人,還有其體內名為可能性的力量。也是推動魔法發展前行的本源之力。
一篇文章看下來卡琳娜的眼里只剩下了震撼。條理清晰,推導冷靜合乎情形是這份答案的亮點嗎?
不,她看見的是超凡卓絕的思維深度和驚人的高屋建瓴,如若不是文章詞匯貧乏,語法粗淺,她幾乎以為是校長在做答。
可能...校長也達不到這份試卷的豐富想象?如此奇絕的內容真的是一個剛剛接觸魔法的學生,在十幾分鐘內能寫出來的嗎?
要知道這種考試最大的難點就是時間。
“說不定這個考生之前就對這類問題有所思考,看看第二題的答卷就知道了。”
不知何時達格利什也站到了桑妮婭的身后,只不過一直沉默地看了這份試卷好久,這才剛剛發聲。
桑妮婭翻回了第二題,在這里學生大都不是犧牲五千多普通人,就是讓一千師生坐等死亡,毫無建樹。
犧牲普通人的難逃視人命如草芥,巫師至上的高帽子。而反過來,師生的死同樣的沉重,沒人能否定這是同等的打擊。
也有少數耍滑頭的表示要集結大家力量,處理事故,或是于城堡外躲避,其實也是一種辦法。
畢竟開放式的題目可以有無數種答案,某種情況下說不定就是正確的。無奈他們對于案例中的魔法構型一知半解。
根本拿不出具體的解決方案,評審時就全淪落為空喊口號處理,分數還會不如那些做出具體選擇的。果斷同樣是一種品質。
而這份試卷上的解答則是:盡可能記錄珍貴數據,分析研究以免事故再次發生。
卡琳娜的眉頭一下子就皺起來了:“這算是什么回答?事故就放任不管了嗎?五千多條生命,不知道多少家庭會因此破碎。”
達格利什的看法則與她相反:“這并不是問題,為什么要救那五千人?應該說為何一定得救一方?”
“放任不管的話,死再多人,與你何干?案例中并沒有說這是你引起的事故,而記錄數據在未來也許就能拯救更多人。”
“可若是他選擇插手其中,就必然得背負另一方死亡責任的沉重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