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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拔刀

云層愈積愈厚,伴著狂風、電閃和雷鳴。

笛聲也漸漸急促,玉衡子向八人傳音,必須速戰速決。

八人觀這驚雷,亦知不僅是神器出世所致,更可能是天璇子即將筑基,天道予以示警。

兩重天雷,根本不是天璇子目前所能承受的。

故而須得先解決眼前這位西靈宮的前輩,再趕去為天璇子護法。

他們自幼一起習武,行動間頗為默契。一人一招可帶出另一人的下一式,一人不敵時又有另一人為其抵擋,招式配合之威力猶如湯湯江水,連綿不絕。

加之玉衡子笛音相助,道道無形之音猶如水面上蕩開的漣漪,一圈圈涌向林婉清的靈臺。

林婠清自認與上清宗相交不淺,當然能看出阿衡與這八人所想。

林婠清又怎可能讓他們如愿?

是以她不正面相抗,只將那彩練舞得飛起,可舉手投足卻輕飄飄沒有絲毫力道,且一味躲避,如穿花蝴蝶周旋于八人之間。

……

“這就是,靈刀?”木官從天璇子肩頭一躍蹦上刀首,雙腳踩來踩去,“沒感覺,多厲害呀。”

“或許,拔出來才厲害?”天璇子一本正經的猜測。

“那你,還不動手!”

“你先下來,”左右還是顧及著木官,天璇子沖他攤開左手,“不然我使不上力。”

木官順著天璇子左臂一溜飛奔回到肩上。

分明不是多心悅此刀,但當天璇子雙手握住刀柄的那刻,仍不免心中一緊,而后怦怦跳起。

心跳聲在空曠的水牢里被放大數倍。

木官驚奇道:“你……緊張啊?”

天璇子耳根泛紅,也不知是羞是惱:“沒有。”

木官又問:“那你,手抖?”

天璇子深吸一口氣:“也沒有!”

“那你,為什么,不拔劍?”

天璇子終于滿臉無奈地高聲呵道:“拔不動!”

“……”

木官對上天璇子認真的眼神,兩人一時面面相覷。

“轟——”驚雷炸響,喚回神志。

“還不,想辦法!”木官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天道威壓,頓時心急如焚,“要,出不去了!”

“我知道。”天璇子心里亦是慌亂無比,不過他面上強撐道,“讓我想想辦法。”

天璇子試圖催動五行混沌訣,未果。他倒是沒太失望,畢竟早就知道混沌訣不受自己控制。

可是如果這樣也不行的話,他還有何辦法將刀拔出呢?

……

“你!”大護法被林婠清伸手摘走面具,既驚且怒。

林婠清拋了幾下到手的面具,質感冰涼,倒是頗趁這位即使發怒面上卻冷靜自持的男人。

正巧阿衡估計已經看穿自己在拖延打斗時間,那她只好再找其他辦法將人留下了。想到此處,林婠清勾勾唇角,挑釁道:“小哥長得倒是劍眉星目,英武不凡,為何掩面?莫非羞于見人?”

圍困她的幾人,有的驚愕地瞟向玉衡子,有的則偷偷觀察著老大的臉色。

被看得大護法面沉如水,牙關緊咬,最終也不過憋出一句:“還給我。”

林婠清當然不可能還給他,她看出玉衡子欲開口提醒眾人,當即先他一步問道:“說來,你我雖相識片刻,我卻感覺猶似故人,敢問小哥姓甚名誰?”

“無名無姓,不足掛齒。”大護法斬釘截鐵地回絕道。

他果然上當,應了林婠清一句。

林婠清順勢自說自話:“不若姐姐喊你阿大,正好與阿衡做個伴。”

“獨孤珩。”

“珩?倒是有緣,就是不大方便喊你阿珩了。”林婠清邊說邊睨了玉衡子一眼,轉頭再道,“看來姐姐喊你阿大反而喊對了。”

“不必!”

林婠清見他如此不善言辭,心道:不愧是上清宗之人,好欺負到姐姐都不忍心了。

當然,想是這樣想。下一刻,林婠清又接著調戲道:“姐姐打累了,不若你親自過來拿。”

不過這次不待獨孤珩回應,玉衡子在眾人背后旋身而出,落在林婠清面前一丈處,插話道:“林前輩魔音深厚,竟讓我等不知不覺忘記正事。”

此話一出,八人當即警醒,詫異地看向林婠清。

林婠清卻不再逗弄獨孤珩,更不理會其余七人,只專注地看著玉衡子一人。

“哦?看來阿衡神魂堅固不少。”林婠清夸贊完玉衡子,又作失落狀哀嘆,“可憐我這故人,竟不值當阿衡找來敘舊了。”

玉衡子深知林婠清魔音地可怕之處,顧不回望,只道:“若林前輩愿與某同往上清宗,品茶論道,在下自當恭迎。”

“哼,無趣。”林婠清見此,頓時不屑一顧道,“七年過去,你倒愈發古板惹人厭了。”

玉衡子笑而不語。

偏巧林婠清感到自己方才為天璇子布下的結界略有松動,當即欣然退讓道:“也罷,我出來時小璇子正想辦法讓那靈器認主,估計也差不多了,你們想去就去。”

說著林婠清側身讓出前往山巔的路。

幾位護法見此卻暗自警惕,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倒是玉衡子知她此番舉動,必是計劃已經達成,未免天璇子遭遇不測,他隨口道聲謝,率八人趕去。

林婠清在獨孤珩路過時,眨眼一笑,順手將面具丟到他懷中。

……

“動了!動了!”木官興奮地在一旁空地上手舞足蹈。

只見不遠處天璇子單膝跪于靈刀前,雙手握住刀柄,緩慢向上拔起。地臺因此裂出幾道溝壑,水緩緩涌進去。

天璇子實則已經聽不到外界種種聲音了。

劍一拔起,大量的靈氣泉水般噴涌而出,撞擊著覆于其上空的怨煞之氣,天璇子恰被夾在這二者之間。

上不得,下不得,他不由想起方才不顧反噬竭力拔刀的勁頭。

林前輩確實深知他弱點,不,應該說她是能洞察所有人的人心罷。想保護人,不想再成為誰的負累,想要力量的這份野心,當真是瞞不住這位目達耳通的前輩。

可是,即使如此地步,仍不想認命。

不甘心,敗在這里,一步之遙。

天璇子的唇角溢出一絲鮮血。

“嘀嗒——”鮮血好似水入油鍋,引爆了兩相對峙的氣體。它們終于發現了絕佳的容器,開始爭先恐后地擠向天璇子的氣海靈臺。

“呃——啊!”天璇子痛呼出聲,抓著刀柄的雙手青筋暴起,條條分明。借刀身撐住最后一絲力氣,沒有倒下。

終于封印在他體內的五行混沌訣再次開啟,雜亂的炁撕扯著他的經脈,五臟六腑猶如在翻江倒海。

他借著涌入體內的炁,再次發力,許是感受到他的決心,刀鞘緩緩從地下升起。

“出來啦!”木官著急得呼喊。

天璇子原地晃悠幾步,“噗”地噴出口中鮮血,失去意識般撲倒在地,唯有握住刀的手不曾放松半分。

轟隆隆——天雷劈開那山頂的參天巨木。

木官三步并作兩步跳到天璇子耳邊:“醒醒!醒醒啊!”

“怎么辦?”他又是掐天璇子人中又是拽著他的頭發猛搖,可是天璇子仍舊不醒。

“沒辦法了。”聽著耳畔愈發響愈發近的雷聲,木官氣沉丹田,認命地仰天吼道,“漂亮姐姐!救——命——啊——”

山頂的古樹被劈開后,露出地下的巨大洞穴。從上方看去,仿佛海底深淵。

趕到山巔的幾人見此情景,紛紛出言商議解決辦法。

“天璇子師侄如今就在下方。”

觀天雷的威勢,一人推測出天璇子的狀況:“許是靈刀認主之故,他正被地下濃郁的靈氣逼迫地強行筑基。”

“如今貿然下去反而不大方便。”另一位護法道,“不若我等結九宮陣助他一臂之力。”

此陣乃上清宗祖師道侶所創,取“天衍四九,遁去其一”之法,一人突破,九人守陣,分化雷劫。然此法逆天而行,必然有特殊危險之處,其中最危險的莫過于雷劫會依據守陣人的強弱發生相應的變化。若守陣人能煉化與己力量相仿的雷擊,便可借此更上一步。反之,輕則陣毀,重則人亡。

“可。”玉衡子思考片刻點頭應允。

他當先于半空站定,八位護法亦相繼歸位。

陣起,天雷威勢瞬間增大數倍,然都被陣法化為九道,四散飛去劈向那守陣的九人,僅有微小的雷劈向洞穴深處。

即便眾人謹慎小心,此刻也不免心神微松。

不料,就在眾人放松之際,變化突現。

竟是道九天玄雷,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勢,直貫地底,頃刻間山崩地裂。

九宮陣毀掉的那刻,玉衡子等人亦被反噬之力震飛數十丈之外。待幾人回過神,山已塌陷大半。

天璇子終于被巨大的響動驚醒,但他根本動彈不得,身上佩戴的防御法器將將碰上那玄雷邊緣,就被劈得粉碎。

這一瞬間,天璇子想到掌門師父,想到師兄弟和小師妹,又想起不知姓甚名誰的仇人,最后,不知為何,他想起了曾觸過的纖纖玉手。

他不由苦笑,林前輩要是知道他如此想法,定是要嘲諷他的。不過林前輩現在該是和各位師叔酣戰,哪里會再救他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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