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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東坡居士

  • 越臣
  • 鮪魚肚
  • 3270字
  • 2019-04-10 23:57:45

以前曾有人說古代飯菜缺少許多后來從西洋引進的調(diào)味料,必然寡淡無味,蒸餾技術(shù)不夠,酒肯定也淡如清水,此時的陸云對曾經(jīng)的聽聞表示嗤之以鼻。

他夾一口西湖醋魚,鮮嫩可口,喝一口桃花佳釀,綿軟醇香,窗外正對著聞名天下的西子湖畔,美酒美食美景,當真是一大享受。

“吃啊,怎么,不和你胃口?”

小蝶偷偷舔了舔嘴唇:“與少爺同桌而坐已經(jīng)很失禮了,哪有和主人家同桌而食的丫鬟!”

“呵,這時候記起我是主人家來了?記得昨晚不知誰家的丫鬟對主人家的呼喚充耳不聞呢,害的我差點就害了風寒!”

小蝶低著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那……那不一樣,我昨晚以為……以為……”

“以為什么,以為我呼你是叫你去暖被窩?”陸云不由分說的將一雙竹筷塞進了小丫頭的手里:“趕緊給我吃,吃完少爺我還要游湖呢!”

“哎,聽說昨晚梅園詩會甚是熱鬧,咱們只有陳兄一人在現(xiàn)場,情況到底如何?”

小蝶正有些扭扭捏捏的將筷子伸出,忽聽隔壁桌幾人討論起了昨晚的梅園詩會,不禁動了動耳朵。

“哈哈,昨晚上真是精彩,想必各位也知道,昨晚上有太學博士王夫子和禮部的幾位大人出場,還請了醉仙坊的林大家現(xiàn)場唱詞!”想來說話的便是那位陳兄。

“對對,聽說了聽說了。”

“可惜昨晚小弟有事沒有參加!”

那陳兄又道:“那你可真是可惜了,昨晚詩會行至半晚,僅有宋子文等寥寥幾人的詩詞能入王夫子等人的眼,林大家更是半點唱詞興趣也無!”

“可是那去年的新科狀元宋義宋子文?”

“正是他!”

“以前只聞林大家非佳作不張口,沒想到宋子文這等狀元之才的作品都入不了她的眼,可惜我等才疏學淺,就算撒下大把銀錢也難以見其一面,否則一定要見一見這位花魁的風采!”

“別打岔,陳兄請說,后來怎樣了,難道那林妙仙去了一次詩會,連一次口也沒開嗎?那豈不是太拿捏腔調(diào)?”

“那倒不是,林大家自然是登臺獻藝了,不過也僅僅唱了一首,唉,現(xiàn)在想起來,那動人的歌聲似是依然在耳邊環(huán)繞,不愧是臨安第一歌姬啊,若能每日聽到那樣美妙的歌聲,便是少活十年也是值了!”

“陳兄你這一說,我等可要更加后悔了!”

“陳兄快說,那首佳作如何,既然那林妙仙開了口,想必是上佳之詞了?”

那陳兄一臉向往的神色:“何止上佳,由我來評判,沒得污了這等佳作,我說來,你等自己體味吧!”說著正了正神色,將詩會上那首詞一本正經(jīng)的讀了出來。

“咦?”小蝶驚訝的看了陸云一眼,陸云也是一愣,沒想到秦芷嫣居然拿那首詞參加了詩會。

那桌幾人沉默半晌,一青衣書生感嘆道:“確是佳作,這’一叢萱草,數(shù)竿修竹,幾葉芭蕉’與小晏相公的’當時明月在,曾照彩云歸’有異曲同工之妙,這樣的佳作,注定是要流傳千古的!”

“是啊是啊,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梅園詩會竟有如此佳作問世,早知如此,就算再重要的事也該推掉去參加詩會的,唉!”

“想來最后定然是這首奪得了魁首之位了?”

“那還用說,沒聽陳兄說,那林妙仙僅只唱了那一首嗎?有如此珠玉在前,其他詩詞自然都黯淡無光了!”

卻見那陳兄搖了搖頭:“然而卻非如此!”

“怎么,還有更好的佳作?那為何林大家只唱一首?”

“當時在場所有人皆以為魁首必然是那首眼兒媚,卻不想王夫子突然拿出了一首意境更加的作品,令當時在場眾人都心服口服,只因那是一首七絕,故無法添加音律,林大家自然沒有唱出來。”

“居然還有比這首眼兒媚更佳的作品?陳兄快吟出來,令我等見識見識!”

陸云笑了笑,聽到這里自然能猜出,若說比這首詞意境更好,而卻又參加了詩會的詩,只能是昨日送給宋明的那首蘇軾的《飲湖上初晴后雨》,果然那陳兄搖頭晃腦的吟道:“

水光瀲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一首七絕讀罷,那桌文人自是感慨贊嘆不已。

陳兄呵呵一笑:“若說出了兩首流芳佳作還不算,最稀奇的是這兩首可以流芳千古的佳作居然是同一人所作!”

“同一人所作?”

“初想覺得太過不可思議,但仔細想來,其實也在情理之中,臨安最近可沒聽說有什么大才子問世,比起一下子冒出來兩名才子,還是一人作出兩首佳作更能令人接受!”

“也是此理,陳兄快別賣關(guān)子了,到底是哪位大才,快說快說!”

陸云也豎起了耳朵,那首詞送給了秦芷嫣,那首詩送給了宋明那小子,最后怎么成了一個人所作?他也突然起了好奇心。

陳兄得意一笑:“那魁首詩是刑部宋尚書家的公子宋明帶去的,王夫子說是代為參加,在場之人誰不明白,肯定是王夫子給宋尚書留了面子,定然是那宋明花錢買來的,而那首詞,據(jù)說是陸相家的二公子送給秦家小姐的情詩,可那位整日與宋明廝混在一起的陸二公子,誰不知道是個什么德行?本來誰也不知詞作者是誰,最后卻還是那個宋明說漏了嘴!”

小蝶有些擔憂的瞥了陸云一眼,卻見他臉上未有不悅之色,依然面帶微笑的吃喝不停,心下不覺松了口氣。

“陳兄快說,那位大才到底是何人?”

“具體是何人誰也不知,只知他號東坡居士!”

“東坡居士?沒聽說過啊!”

“定是個竹林七賢一般的大才隱士!”

幾人討論的正自熱鬧,酒樓的樓梯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一個頜下微須,身材粗壯的少年舉步走上了二樓,撇著嘴角囂張的揮了揮手:“說什么大才隱士呢,趕緊滾,別擾了爺吃飯的興致!”

“誰啊這是,怎這般囂張?”

“噓,是張尚書家的小霸王,快走!”

幾名書生也沒吭聲,小心的繞過幾人,灰溜溜的跑下了樓。

二樓的客人走了個七七八八,只剩下陸云仍舊不管不顧的吃喝著,小蝶見到張清,急忙起身站到了陸云身后,私底下拗不過少爺和他坐在了一起,有人在的時候還是要講些規(guī)矩的。

張清大搖大擺的一屁股坐在了陸云對面,呵呵笑道:“陸兄弟,聽說你買了一首詞來討好秦丫頭,卻被人在昨晚詩會上當著林大家的面拆穿開來,怎么卻還有閑情雅興帶著俏丫鬟出來吃飯呢?”

陸云看了他一眼,無所謂的笑了笑:“陸某肚子里這點墨水人人皆知,買首詩詞討好姑娘家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至于被人拆穿什么的,不過區(qū)區(qū)小事。日子還是要享受不是,張兄可有雅興一起喝一杯?”

張清一愣,腦子有些發(fā)懵,這是陸云?按他對陸云的了解,他笑瞇瞇的上前揭短,陸云應該要么對他繃著臉不理不睬,要么放下句狠話直接甩袖走人,然而陸云突然如此溫和的對他說話,語氣仿佛他們本就是一對關(guān)系很好的朋友,令他極為不適應。

他故意盯著陸云的頭呵呵一笑:“聽說陸兄弟前些日子受傷很是休養(yǎng)了一段時間,怎么,現(xiàn)在好些了嗎?”

陸云抿了一口酒:“多謝張兄掛懷,些許小傷,早就痊愈了!”

張清眼中更是驚訝,他故意提起陸云被打了一棍子的事,就是為了激他發(fā)怒,以往早該暴跳如雷的陸云此時卻依然淡然地坐在那里,他心中有些驚疑不定,這小子被那一棍子敲傻了?

“啊,吃飽了吃飽了,”陸云抻了抻懶腰,拍著肚子站起身來:“張兄既然沒有興致陪我喝一杯,我這可就走了啊,小蝶,走了!”

張清愕然看著陸云帶著身邊的俏丫鬟大搖大擺的走下樓去,也不知該給個什么反應,他和陸云見面居然相處溫和到連句口角都沒發(fā)生,說出去怕都沒人相信。

“哥,陸老二這難道是在耍什么花招?”表弟張廷從后面湊了上來,看著陸云下樓的方向表情也滿是疑惑,這可不像平時的陸老二。

張清搖了搖頭:“若是以前的陸云,哪里會耍什么花招?”

“那是不是上次那一棍子把他打疼了,他這時在向哥你服軟?”

“也不像,”張清摸了摸下巴:“總覺得哪里不對,可具體又說不上來!”

突然一愣,是了,是氣質(zhì),陸云整個人的氣質(zhì)變了很多,以前的陸云是骨子里的自卑下故意顯露出來的囂張,為人有些刻意的張揚和惹是生非,剛剛的陸云卻更像一個從小就受到良好教育的富家公子,骨子里有一種淡然優(yōu)雅的氣質(zhì),倒是更加符合他相府公子的身份了。

……

小蝶走在陸云身后,心中有些疑惑。

“是不是覺得我對他太溫和了些?”陸云側(cè)頭笑著問。

“少爺難道忘了……”

“忘了什么?忘了是他的人敲了我一悶棍?”陸云眨了眨眼睛:“那你覺得我該怎么做?是不是一拳打上去,還是潑他一臉酒菜?他們可是一幫人呢,就算他愿意和我單打獨斗我也打不過他啊!”

“噗……”小蝶被他的表情逗得一樂,隨即癟癟嘴:“那也不該和他和聲細氣的說話啊!”

陸云搖了搖頭:“囂張跋扈的紈绔都是在缺乏家庭溫暖的情況下養(yǎng)成的,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小蝶的目光一下子溫和下來,少爺以前在外面也是囂張跋扈的紈绔呢,而在家中的境況她更是比誰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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