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點損壞還可以修回去。”道頓站在克里斯身后，言語中透著冷徹的寒氣。

克里斯背對著他，但那雙眼睛如同洞穿了他一樣，沒等符文的光芒亮起，道頓一腳踢在他的小腹上，克里斯縮成一個皮球似的飛出去，然而兩只手愚蠢的抱在頭上，和挨打的部位完全不沾邊。

道頓揚起手，骨架重新搭建回一個籠子，灰色的火焰在其中燃燒著。

道頓慢悠悠的走到克里斯身旁，眼神中輕蔑透著。

“也許，你根本沒有恢復記憶，不然也不至于落到現在這個境地。”

克里斯依舊抱著頭，臉被深深地埋起來。

“不是很理解你在說什么。”他的頭似乎轉動了兩下。

“哼，無妨，你也不需要知道了，不過說實話，你單獨來找我這一點是在太不明智了，你以為我還會放出那場霧來跟你戰斗嗎？那只是意外而已，聰明的人不應該拿意外當做戰術的一部分。”

道頓又踹在小腹上，這次是為了讓他翻過來，克里斯一直遮著臉，讓他有些疑惑。

克里斯被踢得平躺在地上：“呵，就算如此，我依舊是勝利的。”

克里斯的眼球上轉動著一個法陣，由兩個同心圓已經其中夾著的古代文組成，翻譯過來就是“看透”。

“解析魔法？你這個殘疾怎么會使用？”道頓揪起他的衣領摁在臨近的書架上。

謝幕從影子飛出，但被道頓用兩個指頭夾住，生生扭轉了飛行的方向。

克里斯抓著他的手要扒開，但力氣屬實太小了點，于是他放棄了，但嘴里還帶著玩笑：“不過是一個簡單的指令而已，這座圖書館內部，像我這種無法準確引導魔力的『殘疾』依然能夠使用法陣引導的魔法，連接，沒看錯的話屬于尼諾人的古魔法『指引之燈』，在這里并沒有記載，傳說，灰色的火焰能夠指引亡魂前往地獄，在這里，它的作用是引導混沌內部某種力量導向外界對吧。”

“說的不錯，但這對你所要達成的目的沒有半分幫助。”

“指引之燈不在這個城堡記載的知識之中，但是指引之燈和混沌之間的靈性溝通仍然屬于煉金術的范疇，所以，我破壞了一點結構，我知道這一部分的詳細信息，它離完成任務還有一段時間。”

“但這些不能成為你勝利的關鍵。”道頓這么說著，但莫名的焦慮讓他決定先殺了克里斯，他的手腐爛露出指骨朝著克里斯的心臟進發。

“不，當然可以。”克里斯露出神秘的笑容，然后，右手爆發出灼烈的圣光。

道頓有了防備第一時間撐開衣服阻擋，但這次的光完全不同，衣服是普通的衣服，卻仍然被圣光燒成灰燼，道頓如同被火焰燙傷一般，渾身上下的皮膚都翻卷起泡，他即時閉上了眼睛，此時睜開還能看見一點光，看見克里斯在他面前晃悠，但身上嚴重的損傷讓他沒辦法揮舞爪子。

他的耳朵還保留有完整的功能，能聽見克里斯虛弱但輕快的聲音：“魔力狂暴后的爆發感覺如何，我覺效果不錯。”

“那又如何？你的勝利依舊遙遙無期。”道頓忍受著痛苦，著重修復四肢，將溶解的肌肉再生，他必須準備下一次攻擊。

“你知道為什么如此巨大的城堡，里面封藏著如此珍貴的知識，卻沒有一點防范嗎？這不僅僅是貫徹它追求絕對和平的意義，在這座城堡里還有四扇門，分別通向四個地方，任何一扇門打開，都能帶來我需要的幫助，比如說，一個警局的力量。”

“抽取空間，構筑獨立書室。”克里斯下達指令，法陣在眼前飛快形成。

“開啟門，通往警局地下室。”克里斯下達完指令便立刻準備跑人，只是腹部的劇痛讓他一時間邁不開步子。

......

杰洛細細的品嘗著茶杯中琥珀色的淡茶，這是他親自泡的，其他人享受到了一樣的待遇。

“這個茶味道好淡。”羅塔莉喝了一口就放在桌子上，一部分原因是這茶確實不對她胃口，另一方面洛芙正襟危坐，直覺告訴她她也應該正經一些。

“杰洛，我強調過很多遍了，警局有警局的規矩，你收回尸體是你權利，你像市民宣揚是你的自由，但你沒有資格干涉案件，這是自從你的家族被許可成為英格蘭爾貴族時就定下的規矩！如果你再胡攪蠻纏，靠著『合作』這種借口干涉案件，我有權力把你關進監獄中去。”

杰洛輕輕放下茶杯，但茶杯碰擊桌面的聲音卻如震耳欲聾。

“那么你這是要拒絕我的要求？如果是羅倫德在這里，他一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很遺憾，這里現在是我在掌事，而我，只依照法律行事，如果嫌這里的茶水不和您胃口的話，就回去吧。”

兩個人之間，似乎遮上了比外面更陰暗的烏云，雷電在其中醞釀。

“副警長！”接待室的門被猛地推開，警探還未站定時，就對上了杰洛和洛芙殺人一般的目光。

“說。”看見警探像石頭一樣僵硬，洛芙提醒他。

“額，”警探手舞足蹈地指著地下室的方向：“市中心，結盟王座那邊的門開了！”

......

克里斯手上的感覺非常不好，將手上的魔力爆發出去以后，狂暴的魔力比以往更加活躍，裂紋延伸開來，如同有生命一般舒緩的亮暗。

這是，手麻了？克里斯自嘲道，一邊撐起身體，如果不是道頓的混沌，他現在立刻潛入影子里溜了。

一只拳頭，直挺挺地朝臉上招呼，克里斯只來得及抵擋，但這一拳直接打碎了他的骨頭，哪怕那一瞬間，他變成半龍的形態。

克里斯沒來得及感受手臂的劇痛，脊骨還撞在王座上，雙重的刺激險些讓他昏過去。

“抱歉，我沒想到他逃出來了。”高大的人影站在道頓面前，克里斯模糊的視線也看出來，那是之前那個把他拖進夢境中的人。

“沒事，實驗如何了？”

“已經完成了，我們得到了滿意的結果，斯蒂她相當滿意，計劃也許可以提前。”

“那就去回收混沌，我們離開這里。快，警局那邊也許有人要來了。”

克里斯細細數著全身有幾塊骨頭碎了，這種疼痛很容易分清，但是右手這一塊，和狂暴的魔力的痛覺混合在一起有些分不清。

他的視線被黑暗籠罩，這是要失去意識了？克里斯聽過那些住院的警探描述過。

但不是，這層黑暗照在他的眼睛里，但靈視下，他看到的卻是影子。

活的影子，還有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