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民窟經常會有人來教書，他們大多數都是從那里走出去的人，會給我們帶來食物，禮物，錢財以及我們難以接觸的知識，他們會教我們一些手藝，會教我們修理機械，會教我們經商的技巧，但那個人很不同，他教授的知識只有海里的生物，以及與海洋有關的種種秘聞，他的原話是，

“尼諾人生于海邊，注定，是要在大海上度過一生的，所以對于大海不能沒有認識。”

“順帶一提，他很有錢，每次送來的東西都足以支撐我們那一小塊地方近半人一個月食糧，當時我們還是很期盼他的到來的。”

克里斯端著腦袋整理著他的話。

對于他們一個月吃多少東西克里斯沒有什么概念，可能指的是黑買面包加清水，也可能是正常的伙食，但作為擁有一定生活質量的人說出來的話，那么佛倫斯達在道頓船上做水手這件事就相當可疑。

克里斯把這些想法壓在心里，繼續聽斯林格塔往下講。

“雖然他只會來教授知識，但對于我們之中的兩個孩子相當感興趣，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在貧民窟閑著的時候，他多半都會和他們待在一起，似乎會教他們一些其他的知識，但我們從來沒有聽過。”

“我當時作為一個小老大曾經試圖從他們嘴里撬出點東西來，但...”

“但是什么？”羅塔莉追問下去。

斯林格塔卻沉默了，他的表情不像是忘了這件事，而是單純地不想提起。

但面對數雙眼睛的注視，斯林格塔終于拉下臉面接著說。

“既然你們要聽，那我就說了，我當時...”羅塔莉坐在他對面，此時正慢慢抬起身子，一副非常感興趣的樣子。

其他人雖然沒表現的那么起眼，但目光也足夠在斯林格塔的龍翼上鉆幾個洞了。

“被打敗了，敗的很慘，老頭教他們的絕對是魔法，而且絕對是十分強大的魔法，就連那時候已經掌握了半龍身軀的我也敵不過他們。”

“具體是怎樣的魔法能夠想起來嗎？”雷特抓住了最關鍵的一點問。

“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但女生的能力即使現在想起來也極度令人厭惡。”

“血肉魔法？”克里斯想起了差點被他泯滅掉靈魂的女人，以及她的同伴。

“有一點沾邊，但是死靈的氣息非常重。”斯林格塔補充道。

克里斯點了點頭說：“死靈法術依然屬于血肉魔法的一種，在血肉魔法的基礎上，增加對活尸等一類不死生物的控制，使得原本就邪惡的魔法更加令人厭惡。”

克里斯基本能夠確定是那兩個人了，但除了還記得是兩個人類以外，他并沒有更多的信息了。

他簡要的敘述了他殺死巨型活尸的經過，以及描述了它的操控者的信息，只是隱瞞了鐵狼的存在，自從羅塔莉本人的靈魂蘇醒后，克里斯再也沒有見過鐵狼的一點痕跡，就如她自己所說，不會對羅塔莉的生活造成一點影響。

雷特錘著胸口咳嗽著：“順著精神連接去殺人？你在說夢話吧。”

不說這樣的魔法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施加在對方身上，連接也會因為承受不了壓力而自動崩潰。

“你在意的竟然是這個嗎？”克里斯抬了下眉頭。

芬妮不知從哪里摸出了一本書：“你還能記得同伴的模樣嗎？”

克里斯果斷的搖頭，那場夢境讓他忘記了很多關鍵信息。

芬妮點點頭，并沒有再做表態，而是在書上寫著筆記，瘋狂舞動的羽毛筆讓人看不出在寫什么。

“蕾妮，該到你了。”羅塔莉敲醒了正在愣神的雷特。

“哦，哦！到我了。”雷特仿佛被雷震了一下，他向羅塔莉要了那個疑似貝殼的碎片。

“根據羅塔莉小姐的描述，死者肺部有一處奇怪的創傷，這道傷直接擊穿了犯人的肺部，相當精準，但幾乎不可能完成，外部的表皮完全沒有傷口。”雷特言簡意賅的發言并不能掩飾事實的恐怖。

“這塊貝殼，我做了一些簡單的復原。”雷特的旅行箱遞上一幅畫，那是一只尖刺，屬于碎片的痕跡被特意涂黑。

“這是這塊碎片的還原，可以看出，它就像一把標槍，如果忽略掉死者胸口的異常，這把標槍直接從胸口貫入。死者的鼻腔都被填滿，堵住了最后一口空氣的吸入，從這一小塊肺部切片能發現，里面幾乎沒有空隙，胸腔被壓實了，似乎是被抽干了空氣，這也許就是標槍的用途。”

“好殘忍的手段。”僅僅是想象一下肺部一點空氣都沒有的感覺就覺得要窒息了。

“但最終的問題，這把標槍到底是怎么刺進去的，如果我們之后的調查遇到了敵人這樣的攻擊該怎樣應對？”雷特直接說明了問題，雖然對調查的幫助不大，但這是對自己的安全考慮。

現場一陣沉默，這個問題很難回答，畢竟他們并沒有更進一步的了解。

“算了，之后我再去現場看一看，也許能發現其他的線索。”雷特面對沉默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又振奮起來。

“接下來要說的事，對我們的調查就很重要了。”他摘下盒子放在桌上。

克林和克里斯的興趣被調動起來了，而其他人卻是習慣了，并沒有太大的興趣。

“你們知道人體的構成嗎？”雷特詢問他們倆。

“血和肉。”克里斯的回答非常簡潔。

“靈魂和物質共同構造的事物。”克林不知道怎樣回答，于是說了人類的來源。

“果然，你們都不知道。”雷特故弄玄虛的搖頭，“人類可是由相當小的生物相互組合而成的，這些小生物的大小甚至比你的頭發絲還要小。”

“聽過你的發言，我想教堂那邊會很歡迎你去他們的監獄坐一坐。”克里斯半開玩笑地說。

“這很重要嗎...”雷特瞪了他一眼，隨后接著說，“這樣的組合并不緊密，只要和其它東西接觸，就會讓體表的生物脫落并且附著在接觸的事物上。”

克里斯不自覺地摸了摸手，表情很不自然。

這在雷特的預料之中，剛開始接觸這些知識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有這樣的反應。

“而這些生物的殘骸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就像是頭發和指甲一類的人體遺留，在魔法層面上來說也可以用來做相應的魔法物品，雖然效率會小很多。”雷特做完科普以后，打開了盒子，是一個指南針，指針正在漫無目的的轉動著。

“這個小東西可以用采集到的殘留定位本人，雖然可能會出偏差，比如接觸到的是于此完全無關，但是接觸過他的人，但是精確度也會比普通的搜查快很多，只要最近在街上走一走就可以了，遇到里面有記錄的人，指南針就會被啟動。有誰想要接下這個任務的？”雷特渴望的望著他們，但其他人完全沒有興趣，不如說根本不想接，而克林雖然極為心動，但是無奈要看管警局，這件事只能放棄。

“我。”克里斯舉起了手，雷特高興地傳過指南針，但是被克里斯推了回來，“你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