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便到了除夕夜。

整個皇城大街小巷上都在放煙花，噼噼啪啪的綻開在皇城的上空。

宮里也正擺著宮宴，所有的皇親國戚都齊聚皇宮，是以葉府隔壁的顏府也是安安靜靜的。

葉明歡曾經也每年都放煙花，不過今年她突然沒了興致。但是湘玥從來就是個愛玩鬧的，葉明歡還是依著她，讓她按著自己的喜好買了煙花。

湘玥和如約兩個人帶著一眾家仆在院子里放著煙花。

葉明歡坐在廊下看著他們打打鬧鬧。雖然爹爹不在了，但是她起碼還有湘玥如陪在自己身邊。葉明歡看著她們玩得很開心，笑容滿面的樣子，寒冷了許久的心，終于揚起一股暖意。

她輕輕起身，不吵擾她們，獨自去了宗祠。

葉明歡燃起三根香拜了拜，插在香爐里，又擦了擦葉邶川的牌位。

“爹爹，你在那邊還好嗎？”

“女兒很想您。不過女兒一定會照顧好自己。”

“爹爹，你放心，我一定會延續瑛國公府的榮耀，繼承葉家的志愿的。”

室內安靜無聲，只有燈花噼啪掉落的聲音。

微弱的燭光印在葉明歡的側臉，或明或暗。她長長的眼睫在眼底掃下一片陰影，滿藏心事。

就在仙界這邊慶祝著新年時，凌玄瀾那頭正帶著人馬日夜兼程的趕往魔界。

今天是除夕，他們也沒有歇下，迎著風雪策馬狂奔。

因為怕引人耳目，所以他們都是走的小路。而邊關本就是窮山惡水，這大路都夠難走了，何況小路。

盡管他們騎的都是寶馬良駒，但是在這泥濘不堪的路上，除非是御風而行，否則根本就行動艱難。

今夜的風雪格外的大，凌玄瀾見實在不能行軍，這才下令找個山洞避風休息。

他們一行人升起火，燙了酒暖身子，僵勁的身體這才稍微有所緩和，因這幾天幾夜沒有合眼了，許多將士很快就睡著了。

但凌玄瀾和百曄還醒著。

凌玄瀾一直看著洞外，雙眉緊蹙。百曄知道他心中焦急，恨不得立馬到達邊關。不過，很多事情是急不來的，若是太著急，反而壞事。

“主子，”百曄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您別著急，明日風雪也許就小些了。而且，這里離邊關也就七天的路程了。”

“七天，”凌玄瀾喃喃道，“七天還是太久了啊。”

“可是...”百曄為難地看了看周圍的兵將。

他們都是凌玄瀾的心腹，雖然跟著他一直趕路，風餐露宿都一直沒說什么，但他們臉上疲倦卻顯而易見。

“我知道，”凌玄瀾收回了目光，“這些時日辛苦你們了。我不會讓你們太勞累的。”

“主子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葉小姐還再等您回去呢。”百曄勸道。

凌玄瀾聽此一怔，“阿歡，她真的在等我回去嗎？”

“真的，”百曄點點頭，“葉小姐那么明事理，她肯定會知道，這一切不是您干的。再者，帝尊也可能和她說了您是被冤枉的呀。”

凌玄瀾聽此，心中才燃起一絲希望，“你說的對。”他點點頭，“阿歡在等我回去。我得照顧好自己。”

“百曄，你也早點休息。”凌玄瀾又道。

“主子您先休息，今晚我守夜。”百曄點點頭，看著主子睡下。

果然，還是提葉小姐管用。之前自己也勸了他好幾回，可是他就是不聽，如今一提葉小姐，立刻乖乖睡覺。

百曄搖了搖頭，又靠在巖壁上，聽著周圍人均勻的呼吸聲，看著跳動的火光。心中沒來由的突然一閃而過那個傻丫頭的身影。

百曄想到她，突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她在干嘛，過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