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測試，大名叫“應激應對狀態測試”，本質就是“看你什么時候瘋”，由監察科發明，專門審問那些不能出現傷口的人——一般都是政治罪犯、經濟罪犯。

同時也作為精神訓練的科目之一，只有特殊部隊才有必要——聯盟獨立作戰分隊就是最主要的受訓對相，而且每次擬真審訊后受審學員都會接受長達一周的心理治療期，可見其對精神的傷害之大。

正常的第一道程序是在絕對安靜，嚴密監視的環境下兩個小時，第二道就是播放一些，能讓人產生耳鳴眼花等現象的雜音，隨后就是一系列真正的審問——由監察科資深審訊員親自出手，在不給受審人造成任何身體上的傷害的情況下……

只能這么說，這種審訊倒是讓人們發現了更多的自殺方法。

由于對刑師好奇，司寂在當能與質子網絡取得穩定聯系的時候，就調查了監察科，最終從好奇變成了崇拜，所以這些年一直都像是在追一本更新的小說一樣，觀察監察科的動向，了解每一點細節。

比如這把看似普通的椅子與毫無光澤的手銬、腳鏈，實際上連滿了各種各樣的電子元件，能夠分析人身體的變化——包括且不限于測謊。

在噪音開始前，司寂將眼睛里的美瞳片摘下后，運用那種自己也不太了解的能力，將其化為一灘無法識別的高分子材料，隨手扔在地上。

被發現是在所難免的，既然這樣，不如充分展現一下……連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深的下限。司寂冷笑一聲，第一次提起了興趣。

即使死了也沒關系——從死亡的那一刻起，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不對，不知道自己的下一世是男是女，不過應該不會比現在更好看……

胡思亂想的功夫，司寂干凈利落的給自己的大腦來一發手術，切斷了某些對噪音特別敏感的神經，為了保險起見，還特意對腦皮層的情緒區域進行了暫時性改造。

之后又思考了一會“數字連續性命題”后，通過感知皮膚的震動，司寂知道，能讓人精神崩潰的噪音開始了。

然后，趴在桌子上，睡覺。

……

……

“干擾器是不是壞了？”審訊員咬牙切齒的瞪著睡得比剛才還香的人，覺得自己十二年的審訊生涯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不對，是整個人生都被否定了。

甚至這位施虐大師還打開了揚聲器，親自測試一下據說能引發輕微腦震蕩的噪音——現在還沒干凈的鼻血證明，噪音確實是開著的。

但這就更不可思議了，或許有人可以在接受訓練的情況下忍受痛苦，但是怎么會有人覺得“痛苦”是一種享受？

對了，司寂還睡出了笑容。

神tm笑了……退一萬步來說，即使司寂是天生資深抖M，身體也應該對外界產生反應——比如腦震蕩。而刑師椅顯示這位私生子生理上格外健康，健康的像頭野牛。

“那就別再浪費時間，直接進入第三環節。”站在最后方的中年人淡淡的開口，“強度提高到五級?！?

五級？！

審訊員心里簡直一陣發抖：“是，刑師。”

刑師，一個流傳十二代的稱號，監察科科長就是當任刑師。

“我親自動手?！?

刑師親自出手？幾位審訊員咽了口吐沫，覺得今天是見證歷史的一刻——刑師八年來第一次親自審訊。

雖然司寂接下來會非常痛苦，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刑師……司寂厭惡的皺皺鼻子，在他看來，除了一直安靜呆在“議會”里的那位老人，誰也配不上這個稱呼。

這位劣跡斑斑的施虐狂更不配。

門開得無聲無息，走進來的也安靜的如同黑暗中的貓科動物，當然是極度微險的那種。司寂從剛捂熱的桌面上抬起腦袋，懶洋洋的掃過兩鬢斑白的中年人，最后目光鎖定在那只手提箱上。

那里面的藥物司寂熟得像發小——精神靈敏藥劑用來提高身體敏感程度，一倍量能當情趣用品，但十倍量能讓吹過的一股風都變成波在皮膚的濃硫酸。

看那顏色——四倍量對付個首次接觸的非罪犯是不是過了？

對現任形刑師來說，根本就沒有過分這種說法，為了達到目的，他甚至可以親手掐死一個嬰兒——實際上他就當著一位政治犯的面掐死了他剛出生的女兒，平靜的看著這位政治犯瘋狂的用頭撞在，鋪好了軟墊的桌子上，最后崩潰的說出了所有的東西。

但是拜傅恒露所賜，司寂從十二歲開始，一次一次的在夢中體會五倍精神靈敏劑的快樂，對他來說，這種能讓人放大痛苦的藥物，只適合睡覺。

于是，刑師將一管淡綠色的液體打入司寂靜脈后，令人羞辱的睡眠又開始了，這次仍然帶著輕松愉悅的微笑。

這次的愉悅是發自內心的——司寂在感受到痛苦的一瞬間就發現，質子網絡已經活躍到了一種觸手可及的地步。

所以，是不是只要用精神靈敏劑，就可以快速的掌握質子網絡？

司寂仔細感受一番后，忽然睜開眼睛，興奮的對刑師道：“還有沒有？再來幾針？”

刑師：？??！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