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養蠱似的讓我們自己淘汰，真狠。”喬治將剩下的魚骨木條收拾起來，埋進一塊凌亂的土地里。

林清海只是坐在一邊看看，兩人的默契根本不用語言交流，分工如同左右手互相配合，熟練而自然，合作幾十年的搭檔都做不到。

一個提供客觀信息，一個分析主觀勢，兩個天才互補起來……比自己強。

應該是比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強。

司寂用短刃在地上劃出了一張標準軍事地圖，并簡要的注明了各處的植被和隱藏的物資，喬治與林清海一邊慢慢的看，牢牢的記，一時間三人安靜的只能聽見，金屬在泥土上低沉的滑動聲和時緩時急的呼吸聲。

真是太驚人了。

林清海第一次慶幸自己一時**上腦做的決定，通過這不知多少天的軍事演習觀察兩個天才少年，不管結局如何，都是一筆注定不會的買賣。

不對，做買賣是喬老四這種人才會考慮的……和神邏輯的人在一起腦子都變混亂了，難道是因為跟不上兩人思路的原因？

就在林清海胡思亂想的功夫，話題不知怎么的，偏到了奇怪的地方。

“你是說這里的野生動物都是放養的？確認不是合成出來的？”喬治眼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真的，我從來沒吃過野生動物的肉，那些從培養罐里爬出來的……就是差了那么點事。”

“真的，學院為了這片樹林，倒是費了不少功夫，很多物種比如說狼熊之類的，都是從幾十年前開始養的——還有野豬。”司寂臉上帶著一貫的冷靜自持，就是語速快的，如同噴涂火舌的“暴雨”（幾十年前研發出轉速最高的機關槍），“而且菌種的數量不少，可以腌制熏肉。”

“這十多天我帶你嘗嘗什么叫真正的食物。”司寂說話都帶著奶兇奶兇的萌感，完全是個給其他孩子炫耀玩具的小孩子。

當然，這個“小孩子”徒手打爆了一頭熊以后林清海終于收起了哄小孩的語氣。

實際上，當天中午，就在一行人討論著到哪里吃什么“特產”時，那只黑色的、臭烘烘的大熊正在緩緩靠近。

沒有突然緊張的空氣，沒有依靠直覺而險險躲過的場景，司寂只是突然抬手指了指身后方，語氣平靜得都有些乏味：“我后面有一頭熊正在靠近。”

“什么樣的熊？”喬治懶洋洋地委在長滿了苔蘚的石頭上，雖然天氣仍然很涼，但是在山谷中空氣還有些悶熱。

“大約在兩歲到三歲之間的成年黑熊，身體健康，剛吃完……我們剩下的烤魚，似乎是跟著味道找來的。”司寂轉過身，深深的吸了幾口彌漫著水霧的空氣，“好像是剛洗完澡吧，并不是很臭。”

“怎么樣？要不要吃熊掌——哦，對了，你們未必吃不到。”司寂淡定的抽出兩把短刃，“應該算是正當防衛吧。”

林清海突然來了興致：“這樣，如果你在不用武器的情況下把這頭熊打跑了，我就答應你一件事，怎么樣？賭不賭？”

“不要。”司寂都沒將目光從喬治那邊轉過來，“這種顯而易見的東西有什么好賭的？”

林清海：？

“話不能這樣說——如果你半分鐘之內打贏，我就女裝。”喬治已經不知節操為何物，“半分鐘之外你就女裝，怎么樣？”

“為什么總是執著于我穿女裝的樣子？活膩了？”最后一個問題不帶一絲挑釁的味道，就像平靜的詢問“餓不餓”一樣理所當然，但是那份輕松的自信很容易給人壓力和……將其實現的欲望。

“好啊，輸了的女裝24小時。”司寂將手中的短刀甩進喬治懷里（當然刀鞘已經合上了），“現在開始計時。”

隨后林清海看到了終身難忘的一幕。

人類雙腿能有多強的蹬力？

塵土飛揚，地上留下一個直徑一米的凹痕。

熊的吼聲模模糊糊的穿過破碎的灌木與枝葉，聽上去仍是有些失真——大概是因為下巴被打脫臼，或許可能……

“看不到真遺憾。”林清海55，后悔的喃喃自語，如果剛才多一點勇氣，追上去或許還能看到點尾巴。

實際上很多人都看見了。

自動評分系統有條不紊的工作，一眾教官圍在中間最大的顯示屏周圍，尤其是總教官，臉色有些扭曲。

現在似乎應該感謝那小子不殺之恩——如果司寂到時全力以赴，或許現場驗廠官真的要用小鏟子將自己的尸體……

由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司寂并不靠單獨的拳打腳踢，更多的是借助周圍的物品，比如樹木、鋼板作為踏板，全身的肌肉繃緊，如同一只優雅的獵豹，每次跳躍都快如閃電，精準如……司寂。

似乎沒有什么比這個人類更準確：甚至連電腦都會有微秒計的延遲。

但司寂每次從樹干上借力飛躍后，拳頭永遠精準的打擊在關節上最脆弱的部分，痛過最熊的生命體征分析甚至能算出每次的傷痕都是在兩塊骨骼正中間，骨骼裂紋擴散的形狀幾乎相同。

“我的上帝……2400公斤的打擊力……還是人類嗎？”

某位教官喃喃自語，只求以后在自己的部隊里別碰上這位難搞的學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