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南海驚魂(4)
- 魂斷南海
- 追你到太極橋
- 2418字
- 2019-04-10 13: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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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向秋玄指了指墻上的裂縫。
于大澤和徐來走上前去觀察那道細長的縫隙,湊近一只眼睛,隱約可見墻外面天光明媚,丈把開外是另一面墻,與其說是墻,不如說是一面石壁,表面起伏不定,帶棱邊的尖石隨機凸起。石縫間零星的泥土里扎根著數以萬計的蘭屬植物,還有倒垂著的藤蔓莖條,綠油油的,讓人欣慰的顏色,喜極而泣的顏色。俯視,藤蔓的尖端有不安分地往兩邊爬的趨勢,新長出的嫩芽在風中擺個不停。視線上抬,可見一個肩高的黑洞。兩人開始扒拉縫兩邊嵌在墻上的石頭,沒想到如刀子切豆腐一般,很容易地就在墻面上掏出了一個窩,眾人一齊動手,花了一刻鐘,在眼前半米寬的墻體中活生生掏出了一條可容人的過道。徐來上前一步,先行觀察,被旁邊的于大澤拽住了一只膀子,并指了指腳下。徐來這才發現,自己踏出去的那只腳下竟是一道深深的峽谷,這道峽谷往兩面延展,始于無窮遠,去向無窮遠,前后兩面石壁你進我退,你退我迎,相互包含,相互補充。好比用斧頭一下一下地將這座大山齊齊劈開,最終造就了這道讓人上下兩難的“一線天”。
接下來的隊伍里出現了意見分歧,徐來和李憨認為應該往前走,穿過那山洞另尋出路。
江姑娘則堅持留在原地等待救援比較好,因為她已經在這里成功發出了求救電話。
徐來又小心地觀察了兩面的山勢,他瞧見了洞頂上方的一棵枯松,這棵命運悲慘的松樹估計長在崖上被天雷劈掉樹冠,只剩下一半倒垂著——“說,我不認為救援人員能夠及時從這兩面懸崖上下來拯救我們,等他們找到這里,我們黃花菜都涼了,聽吧,有人肚子已經叫了。”向秋玄不好意思地勒緊了自己的皮帶。
“那你又有何自信能帶領大家穿過對面山洞,難道洞里就一定有出口?就不會有其他潛在的危險?”
“聽著,我們是從羅家祠堂掉下來一路到這的,我猜測我們很可能進入了羅家當年挖的地道,傳聞是用來藏寶藏的,難道羅家人給自己設置機關嗎?我們已經過了兩個地方,除了洪水,哪有其他要命東西?”說話間,水已經漫過臺階沿著新開的洞往溝谷里流,先是吧嗒吧嗒地,下雨點似的,然后就牽了線,不會斷一樣。
“我不覺得那邊洞是羅家人挖的,”江姑娘又道,“自家的地道沒有必要用一堵“豆腐渣”工程的墻隔開來。還有那道差點害死我們的石門,笨重得幾乎打不開。”
徐來有些動氣,“問其他人,你們的看法呢?”
齊嫣回答得小心翼翼,“我跟著大家的想法,希望大家盡量討論出一個統一的方案。”
李憨還沒有從差點失去女兒的痛苦里緩過來,“說實話,我一點也不想走,我的女兒還在昏迷,但我不想再看到有任何一個人有危險,雖然在你們中我原本只認識來,但我愛惜你們每一個人,特別是這個還在昏迷的女娃娃,”他看了看半躺在地上的朱行言,“我們要盡快把她——還有我的女兒送去醫院。”
眾人又沉默了下來。
徐來在水邊來回踱步,新掏開的墻洞讓更多的光線進到了里面,水面上波動著渾濁的光浪,四尊銅獸看得更加清晰,只剩下燭臺頂端,倒像幾片浮在水里占卜的龜甲。人們頭上的那片蒼穹也像有了稀疏星星的點綴而漸漸明了起來,在波光蕩漾下,看得見上面的雕龍戲鳳。徐來轉身對江姑娘說,我想我可以解答你的問題了。
“上面的祠堂是用來供奉列祖列宗牌位的,而這里地勢開闊,倒像開會、祭祀活動的場所,而我們這里為何會有一堵墻呢?你看,他指了指對面的山洞,那里比我們這里略高,南海地震引起過山崩,事后形成大小二垮巖,我們所在這塊明顯是下滑的,所以這里原本的洞才會被不斷掉下的山石泥土堵住,形成了這堵“豆腐墻”。”
“虧你還有心思想這兒,江姑娘說,你看你能飛過去嗎?”
徐來招呼一聲,“大家來幫我!”
但見他一只手讓李憨拉住,探出半截身子,用另一只手去夠那株枯松,只能碰到個手指,用力抵了一下,質地還很硬。徐來收回上半身,看了一下眾人,對于大澤說,“稱呼你大澤對吧,看來得征用一下你的皮帶了,我見你穿得牛仔褲才這么說的,不然我們沒法拔下那段松樹——用來當我們的橋。”于大澤看了一下江姑娘——她也穿的牛仔褲,然后面對徐來略微皺眉,還是轉過身去松衣解帶,在場幾位女性自覺地別過了臉。
徐來接過腰帶,扣好差不多大的一個圈,然后故技重施,探出身體小心翼翼地用皮帶圈捆住枯松,利用樹身上的一個疙疤卡住,稍稍拉緊。然后后退一步,眾人抓緊皮帶一起用力,就有一堆碎石嘩啦啦地掉下來,略一停,再度發力,枯松被齊刷刷地拔出,根部砸向對面崖壁,不偏不倚,恰好倒在洞口處。李憨試著轉了一下樹身,沒有成功,還使勁踩了兩腳,皮實得很。
“誰先來?”李憨道。
徐來回身看了下眾人,無人敢上,“我先來吧,主意是我提出來的,我先去探探路。”
樹被李憨穩住,徐來踩了上去,兩手側平舉,邁出小腿,一步,兩步,很穩地到達對面,在洞口偵查了一番,又試著往前探了幾步,返身來作報告,“是個溶洞,差不多房間大,里面比較亮堂,因為頂上有個大口子,還有些小的,不過很高,目測爬不上去,你們可以過來了。”
李憨依然把住樹端,徐來在另一面接應,齊嫣小心翼翼爬了過去,然后是江姓姑娘。向秋玄背著朱行言也站了上去,但卻聽到咔嚓一聲,他往下一看,腳下是兩三層樓高的崖溝,堆滿尖石,不禁有些恐高,對著徐來大喊,“老師,我不行啊!”
“別怕!你可以!慢一點,試著往前走!”走到正中間的時候,又是咔嚓一聲,向秋玄腿顫起來了,眼眶里隨之擠出一抹淚。徐來伸出手抓住向秋玄的衣襟,換上齊嫣和江姑娘把穩樹根,這邊的于大澤也上前一步,做好準備逮人的預防姿勢,人還好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李憨把臉轉向于大澤,“你先走吧,”大澤卻伸出一只手,做出請的動作,李憨執著不讓,“還是你先,我多陪陪我女兒,”他往身后看一眼,又面向于大澤。對面的齊嫣說,“憨叔你先吧,大澤他可以的,不用擔心他。”李大憨也上了,走到向秋玄剛才的那個位置,先把女兒遞了過去,然枯松經久多年,終于負重不堪,破裂下墜,萬分情急下,李憨縱身一跳,竟然直接躍上了洞口,撞在了徐來懷里。回頭一看,樹還沒斷,但已折為兩截,斷裂處形成一個約120度的夾角,藕斷絲連一樣,還是欲蓋彌彰,他不禁憂心:于大澤還怎么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