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又叫“辜月”,有吐故納新之意。
“十一月陰生,欲革故取新也。”
垂云一度認為十一月是他最歡喜的時候。
因為這時,他完成了分魂,把“她”的魂兒從那張皮影子上移了下來,又轉到了“容器”里,這一切都完成的十分順利。
他不放心,讓培南看過,還特意飛鴿問了師父。
江風可不是一般的魂師,自小就天賦異稟,天姿縱人,和魂兒有關的事就沒有他不知道的。
得到了他師父的肯定,垂南把心放在了肚子了,好好的幫助“她”養魂生息。
盡管有時他會疑惑,為何“她”遲遲無法醒來,但進度的緩慢抵擋不住他的喜悅。
她活過來了,他的小笨蛋活過來了。
垂云曾無數次在心中吶喊,滿臉都是抑制不住的明媚燦爛。
見此情形,培南幾次在垂云看不見的時候,邊翻白眼邊嘆氣。
“師父,我們這樣騙他,真的好嗎?”培南在江風身后道。
其實江風并未遠行,只是故意避開垂云罷了。
“不過是為了他好,這二十多年來,為了避開他命中帶的劫數,他也是嘗過苦味的。”培南看不到江風面具下的表情。
無論劫數福運,都是命,命中注定的東西……
秦商國,云崖山頂。
自從星柄停止轉動那日起,已過去了一月,墨寒收到消息,三日后趕回。
這時,已不見墨卿人影,于是罪魁禍首落在了墨卿的頭上,不過他也不委屈。
墨寒罵了這不肖子三天三夜,氣得他還生了場病。
幸好當時魏參商尚在秦商國,及時控制住了事態,否則將不堪設想。
魏參商是墨寒的關門弟子,天資聰穎,被他視作神使之尊的接班人,連“控星訣”都教了他,“控星訣”可以讓星柄重新啟動,回歸正軌。
墨寒回到無崖山后,魏參商第一時間就要離開,墨寒原本想留他兩日,卻被他一口回絕了。
魏參商快馬加鞭,爭分奪秒的趕路,不眠不休,連馬都累死了幾匹,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周寧國。
眼前就是周寧國的城門,魏參商拉緊韁繩,在馬上等候。不過一會,城門大開,二十來人騎著高頭大馬,身著錦衣盔服呼嘯而出,整齊劃一的來到魏參商面前,皆是訓練有素。
所有人翻身下馬,單膝跪地,低頭俯首,為首一人道:“恭迎大人回國。”
魏參商微微點頭示意。“起來吧。”又道:“不是吩咐你低調行事。”他看著眼前的景象,略有微詞。
為首那人緊張的面部僵硬,解釋道:“屬下也是擔心大人的安危,請大人責罰。”
魏參商擺手:“少來這套,先回府。”
“是!”身后眾人齊聲應答。
魏參商,周寧國的國師,名曰國師,甚至有兵權在身,朝中大事小事皆能管,可管。實打實的權力在握。要說皇帝為何如此容忍威脅皇室權威的人物在旁,原因未知,但眾人皆知的是,皇帝對國師有著絕對的信賴。
除此之外,周寧國的百姓對他們的國師也是愛戴信服的,畢竟如此心系百姓、行事果斷又公平有理、待人謙和有禮,還長得一表人才、玉樹臨風。魏參商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讓他的親信軍找一個人。
叫什么名?不知道。
長什么樣?不確定,或許是這樣,或許又不是。
那怎么找?不是大海撈針嗎?
不僅是找人,還要把周寧國內發生的不正常事件通通上報。
可苦了這些手下,不僅如此,周寧國內的線報機構,都接到了這個有高額賞金的任務。
除了無殤軍,魏參商略過了這一道捷徑,瞞著“自己人”,無人知曉原因。
————————————————————
二十年前,墨寒察覺到紫微星動了動,但是仍在其位,并未有出位之象,于是只是留心,會不會...
沒想到那次的波動,還真是神女出世,只是因不知名的原因掩蓋了其光芒。
待他認識到這點時,紫微星落,神女消逝。
星落的地方就是秦商國,他趕到時,已無力挽回。無殤軍遍布各個國家,在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經營和滲透。他在秦商國,一呆就是四年,四年來尚未弄清楚神女消逝的原因是天意還是人為,就迎來了第二次神女現世,雖然這次仍有異象,但紫微星卻是明明白白的出位,這就意味著,神使一族的使命降臨了。
上一次神女消逝與這一次神女現世,時間太短了,短到他都懷疑過,兩次其實同為一人。
所以,在沒有頭緒的時候,他死死守在秦商國,上一次神女出沒過的地方。
但一直以來,所有人似乎忽略了一個人。
那就是秦商國的皇帝,匡。
他的所作所為是那樣的反常。
所謂的癡情帝王,是真是假。
秦商國,皇宮內一處蔭蔽的地下密室。
皇帝坐在龍椅上,怒視站在他面前的一個男子,男子年逾五十,一身寬大兜帽黑袍,足以把自己隱于黑暗之中。
“不是說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嗎?現下如何?好不容易到手的神女,死了?!是你說的她必須死,不死不破,死后重生才有利用價值,這種鬼話朕也是昏了頭,才會信你半分!”皇帝怒不可遏。“更荒謬的是,還說什么魂魄附身在皮影上....”男子的容貌被面具牢牢遮擋,但渾身散發出的陰氣讓人渾身發寒。皇帝情不自禁的放低了聲調。
男子冷哼:“這場交易,是你很迫切的在尋求我的幫助,忘了?”
皇帝吞了吞口水:“我已經看了一個月的皮影戲了!”他早已煩的不行,現在看到和戲臺有關的東西都想通通砸碎個干凈。
“一切照舊。”丟下這句話,男子就隱于夜色,離開了秦商國皇宮。
匡x不知道的是,他已成為了廢棋。
毫無價值。
至少是目前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