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邪門歪道齊聚首
- 關風月
- 禾不鋤
- 2113字
- 2019-04-02 18:00:00
楊末語淺笑著搖頭,“這酒辣,姑娘可急不得。”櫻春容咳了好一陣才緩過來氣,待能直坐時已是狼狽不已。在一旁的書童是狠掐著自己大腿根才讓自己不笑出聲來,丟了禮儀。可他家教主別說笑意,就連臉上的淺笑都是裝出來的。
自從教主這次遠門回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便不會笑了。這樣想著,書童心里一陣心酸,倒也不覺得櫻春容的模樣有多可笑。
“這酒好辣啊。”櫻春容將酒杯推了遠些。
楊末語見她這樣,料她此生必定是要避忌著酒的,嘆道:“人生若是沒了酒,可就少了天下第一等的樂趣。”
櫻春容搖了搖頭,“這酒我必定半滴不沾了,太辣了,吃不下。”
這話,她也說過。楊末語想起故人,心口一疼,手滯了片刻,又將杯中黃湯全都倒入口中。
他又不高興了。櫻春容看出他眼中的憂愁,但這次她不說。因為她實在是不想再喝這辣水,即使讓這楊先生不高興,她也不想喝了。
見他只是喝酒,一桌的菜卻未動過,櫻春容便抓起筷子捅菜吃。
“吃相真差,”書童在一旁看不過去了,上前奪過筷子,“你這樣東捅一筷,西戳一筷的,我家先生還吃不吃了。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櫻春容癟了癟嘴不做聲,還是天尊那的伙食好,都是竹簽串的,直接吃就好,哪需要什么筷子。即使偶爾需要用上筷子了,也沒人管她。
書童說歸說,卻一筷子一筷子的將菜給她盛到碗里,“你就吃這碗里的,吃完了指使我夾便是,別霍霍桌上的菜了。”
“你真是個好人。”櫻春容前一秒心里還恨著這小書童,后一秒卻覺得這小書童簡直是天大的好人,說罷連忙掏錢袋子,拿出一整個銀錠交在書童手上,無比鄭重:“送給你。”
書童觸及,連忙推了回去,“我不要你賞賜。”
“這不是賞賜,是禮物。是謝謝你給我夾菜的。”櫻春容仰頭,說話間神采飛揚。
“哪有人將銀兩做禮物的,反正我不要。”書童將那錠銀子朝她身上一扔,銀子隨著她衣裙滑下,咕溜溜地滾到了桌下。櫻春容也不在乎,鉆到桌底下就去拾那銀子。
在她鉆下桌底時,楊末語撇了子莫一眼,是責他失了禮數。子莫后退兩步,受了教主的責怪。
“你這人怎么那么笨,這一路來,我給誰這個,誰都喜歡。你卻好像燙手似的。”櫻春容捏著那錠銀子鉆了出來,鼻尖蹭了一小撮灰,眼睛卻極亮。子莫一時不該如何是好。
“既然姑娘好意,子莫你盡管收下就是。”楊末語出聲解圍。“就是。你就是墨跡。”櫻春容將銀子塞進子莫手中,教主開口子莫也不再推脫,只是捏著那一錠銀子,不收到懷里。
櫻春容見他收下,便自顧自地吃起碗里的菜來,吃完也毫無顧忌的讓他再給夾上。
不得不說,這酒館的飯菜除了賣相好看,吃起來當真是無味。除了這號稱每桌必點的五香牛肉,還有些吃頭。
正在夾到第六碗時,突然迎面吹來一股陰風,迷的櫻春容眼睛都睜不開了,續而聽到酒樓大門極快地掩上了。
“怎么了?”見子莫突然戒備,櫻春容疑惑問道。
“沒事。”楊末語還是那般沉靜模樣,只是喝酒。
櫻春容見身邊人神情雖是未變,但就在方才那幾道風后,這酒樓的氣氛確實陡然不同,不免好奇想去一探究竟,“你去哪。”子莫攔道,“我覺得有些古怪。我去看看。”櫻春容想繞開子莫只往前走,子莫看了兩眼教主,見他未出聲也無奈只得放行。
這一去,這姑娘怕是要送命了。
櫻春容才走去沒幾步,就被眼前的場景駭到。地上躺滿了哀嚎的人,痛苦不堪的躊躇,就連方才那得了自己賞賜的跑堂也不例外。而正門前,站著一黑紗老嫗,拄著拐杖好不莊嚴,老嫗身旁站著個細皮嫩肉的女娃子,滿眼盛著的都是愉悅——見到那些人哀嚎的愉悅。
“小…小姐…救救我。”跑堂朝她伸了手,櫻春容單膝跪在地上看他這般痛苦,不解道:“你怎么了?我能怎么救你。”
“看你這女娃也不是什么武林人士,放你走。”黑紗老嫗彈了下手指,櫻春容身后的窗戶便打開,透了光進來。她不知道,這窗戶就在剛才還閉的嚴實,砸,都砸不開。
“他也不是武林人士,你要不也放他走。”櫻春容只覺得莫名其妙,卻唯獨生不出懼意來,“得寸進尺!”老嫗旁那丫頭幾步便來到櫻春容面前,抬手便是一個耳光。
“你有病啊,沒事干嘛打人。”櫻春容反手打了回去,卻只是撲了個空,再抬眼,那丫頭又已回到了老嫗身邊。
“不想走也罷,那就一起死。”黑紗老嫗震了震拄拐,那窗便又啪地關上。
死?那可不行,她這才出來的第一天,哪能死。櫻春容連忙折了回去,
“想跑?沒門!”阿珠剛想追上,卻被老嫗的咳嗽聲釘住了腳步。
“跑不掉,先處理這里的人。”老嫗聲不響,卻震耳欲聾,櫻春容跑回楊末語這邊仍被震的耳朵嗡嗡直響。
“前邊不好了,有個老太婆,說要讓這里的人都一起死。”櫻春容跑了有些急,拿起酒杯又都喝了一口,隨即立馬被辣到后又咳了會,“楊公子,快逃吧。”
“逃不了。”楊末語眼中漠然與輕視復雜迭起,仿佛眼下狀況盡在掌握之中。
“可我還不想死。”櫻春容皺著眉頭,縱使大難當前她卻仍未生出過恐懼,死,在她眼前好像是可以討價還價的東西。
楊末語睨了她一眼,若不想死,為什么剛才那冷三秋要放她一馬時不逃走,還要為個跑堂的求情。不過想到這丫頭萬事都后知后覺,可能只是愚鈍罷了。
“不想死,待在這就好了。”楊末語喝了杯酒后,沉默半響說道。
子莫瞧了教主一眼,沒想到他會愿意護這么個厚臉皮的姑娘。
前廳慘叫聲、痛罵聲、哀嚎聲跌宕不斷,子莫雖面上不露怯,但握劍的手卻更緊了幾分。櫻春容這時也感到些緊張,連吃上兩塊牛肉壓壓驚。
真真兒是沒心沒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