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跨越黑色泥地上數不清的白骨，來到跪著咳嗽的維爾因希跟前。

他左爪撐住地，右爪直接穿透了對方的鎖骨將其提起，吸血鬼大叫起來。

伊卡問道：“怎么樣，還要不要說了？”

普瑞瑪仍懷著對這位舊友的一絲同情，但也只是冷眼看著他被折磨，畢竟主人才是第一位的。

“你松手……”維爾因希似乎是痛的眼眉緊皺，他嗓子里發出“咔！咔！”的凄慘咳嗽聲，佝僂的雙臂癱放在白龍的爪臂上，難受地說：“我已經老了……放過我這個老人家吧……”

就這么說著，吸血鬼的面容迅速蒼老下去，在月光之下更顯頹廢。

“別在這裝可憐了。”白龍道：“你以為我只是條幼龍，就什么都不知道么？你應該知道龍的知識是一代代繼承，再慢慢解開的吧？”

維爾因希本來皺紋滿布的臉突然恢復了過來，咳嗽也停止了。

他整理了一下被伊卡弄皺的衣服，吊在半空道：“你贏了，騙不了你，我以為你這么一點大小，解開的沒這么多。”

“呵。”伊卡道：“我們還是快點說正題吧。”

“我還有個問題。”維爾因希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龍鼻子道：“你知不知道一位墮落之神的名諱，厄爾卒絲？”

伊卡聽到維爾因希這么問，立刻就覺得自己剛才祭出厄爾卒爾時可能暴露了什么。

但他還是不敢輕易把這位邪神和自己之間的約定說出口。

“有所耳聞。”白龍模糊地道。

維爾因希道：“在我出生之前，我們所崇拜的這位夜之女神就已經不再回應祈禱很多年了。”

“血族得不到庇護而衰落，所以現在才隱藏在世界角落。千年前，四大鮮血王庭也是這片大陸上的重要勢力。”

維爾因希道：“可能是我一廂情愿……但我剛才似乎真的看到了她的影子，不知道是否與你有關。”

伊卡有點狐疑地道：“既然在你出生之前她就已經不再回應了，那你是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樣的？”

“血族的堡壘中有很多夜之女神的雕像，雖然現在有很多已經被拆了。”

說完，維爾因希看了看自己被穿透的鎖骨，道：“能把我放下來嗎？你手不酸？”

“不，提著你我覺得很爽，完全沒有酸的感覺。”說完，伊卡哼笑了一聲。

吸血鬼的眉毛和頭發被這一笑噴出來的白霜蓋住，嗆得他又咳嗽了兩聲，滿嘴的雪花到處亂飛。

“那你告訴我，厄爾卒絲是什么樣的？”伊卡問道。

“一只超大號母蜘蛛。”

“厄爾卒絲是龍神。”普瑞瑪反駁道：“她是龍母，怎么可能是一只蜘蛛？”

“呵。”維爾因希白了普瑞瑪一眼，道：“褐色老鼠怎么可能有機會窺視神的全貌？她是龍母的傳言，只是某些龍族的一廂情愿罷了。”

“噢對了，現在你是一只青老鼠了。”

普瑞瑪嘆了口氣，不想再說話。

“你看到的，確實是夜之女神的影子。”伊卡故作神秘道：“但你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話，就帶我去見那位巫妖。”

“我告訴你他在哪，你自己去送……不是，去找不行嗎？”維爾因希為難道：“我跟他的關系真的不好。”

“你要是隨便說個地方，我們去了發現什么都沒有怎么辦？”伊卡側過臉來把維爾因希拉到自己右眼上，盯著他道：“所以你必須跟我們去。”

“你是我見過的最不要臉的龍。”維爾因希道：“你這么討價還價，真的符合一條龍的身份嗎？你這個年紀不應該在媽媽的翅膀底下嚶嚶叫才對嘛？”

“哦對了我忘了，你媽已經……”

白龍一口咬下了維爾因希一只手吞進肚子，維爾因希震驚的大叫：“你這條遭雷劈的白色娃娃魚長嘴麻子臉，快把我的手吐出來！”

“你快點帶我們去，說不定最后還能剩個骨架給你拼上，我可以主動減緩我的消化速度。”伊卡嗤嗤的笑出來，道：“你不是會重組尸體嗎？”

“可那是死人啊！媽的，你這條……”

“閉嘴！再罵我就再咬一只下來！”

“啊……瘋龍！瘋龍！”維爾因希嚇的兩腳亂踢，最后呼號變成哭聲。

“那個巫妖肯定有辦法給活人接骨吧。”伊卡神色淡定地道。

“確實……”維爾因希停下了哭聲，想了一會兒道：“你能不能先吐出來交給塞彌爾-費德利米德先生保管，等到了地方再給我，我想要一個皮膚完好的手啊……”

伊卡直接拒絕道：“沒得商量，你最好祈禱那個巫妖有辦法幫你重新長出肉來。”

“骨頭長肉？”維爾因希慘叫道：“那可是逆天啊！而且那巫妖說不定見到我就會把我的腦袋擰下來，他憑什么幫我？”

“我怎么知道。”伊卡道：“所以要看你的嘴皮子是不是一直這么好用了。”

“我……”維爾因希一拳捶在伊卡的手臂上，氣的說不出話。

普瑞瑪看了看遠處亂葬崗一處矮崖，然后說：“抱歉打斷一下，我好像聽到什么奇怪的動靜。”

白龍和吸血鬼同時轉過頭來，看向普瑞瑪指向的位置。

砰……砰砰……砰砰砰……砰……一聲聲悶響傳來。

“死人復活了？”維爾因希問道。

“剛才你剛復活了七八十具骷髏。”白龍道：“再多復活一個有什么奇怪的？”

吸血鬼伸展開雙臂，把枯骨法杖扔在地上道：“可沒人施法啊……”

伊卡循著悶響，，用左爪撐地跟著普瑞瑪走了過去。

“喂你先把我放下……”

聲音越來越近，最后幾個人確定了聲音來自一根長矛插著的地下。

“這是峽北港衛兵的矛。”維爾因希道：“這下面肯定是戰死的士兵復活，這里的死靈能量太強了。”

白龍低頭看向拖在地上的吸血鬼問：“你怎么這么確……”

“主人！”

下面突然傳來一聲大吼，居然是高姆萊的聲音。

普瑞瑪被這一聲驚的眼皮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