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卡看了看厄爾卒爾邪杯,有些心疼,他沒想到復活這個術士能讓杯子里的靈魂之液快要空掉了。
白龍看向那個術士,道:“你把頭發撩一下,遮一遮頭上的洞。”
剛剛站起來的普瑞瑪把自己額前的頭發撥著蓋住還流著一點血的洞,形象看起來邋遢了很多。
“你叫什么?”白龍的黃色蛇眼瞪向剛剛復活的術士。
“塞彌爾-費德利米德,普瑞瑪·登爾·塞彌爾-費德利米德。”
“你是有精靈血統?”伊卡什么都沒記住。
普瑞瑪搖了搖頭道:“我沒有精靈血統,我來自南方的古約阿奎群島,那里的巫術士家族起名字是這樣的。”
他說的沒錯,伊卡從長相上就能看出這個皮膚顯淡褐色的家伙有約阿奎人血統,他說基諾斯語的時候,也帶著約阿奎人特有的說話拌舌頭的感覺。
而且普瑞瑪長得很英俊,且氣質優雅,與附近粗野的塞勒廷人完全不同,像是大家族出身的人。
“主人,我還是想問,為什么你會出現在廚房里?”
“這不重要,你得幫我個忙。”伊卡道:“幫我逃出去。”
這時警鈴已經響了起來,城鎮衛兵們正在往這邊集結。
“僅憑我一個人無法應付這么多衛兵……主人。”普瑞瑪道:“我需要一個幫手。”
伊卡帶著這個術士跑到一片狼藉的宴會廳里,他拿著杯子試圖復活地上盧多克斯,或者其他什么人時,杯子都做不出反應。
厄爾卒爾剩下的靈魂確實很難復活一個健康的靈魂了。
這時,他看到旁邊一個全身綁著繃帶的死人,這居然是那個被尸爆術炸殘的獵人,他全身都是傷,居然還被請來參加宴會。
獵人公會還真是要面子。
沒想到當伊卡把杯子放在他頭上時,居然能夠復活。
這個獵人站起來時,其殘缺的肢體全都落在地上,各種其他人的紅色的,白色的血骨碎片從不知道多少個方向飛了出來拼接成一條完整的腿,插到了獵人骨盆的肉里。
就這樣,復生的獵人踉踉蹌蹌站起來,臉上已經徹底失去了血色,但大致看上去還挺像個活人的。
“你叫什么名字?”
“高姆萊·考因耐,我是帝國的獵人公會派來的獵人,我……”
”好了好了,不用解釋了。“伊卡問向術士:“有他幫你足夠嗎?”
“我不知道……”
宴會廳外的房間里已經響起雜亂的皮靴聲響,這里無法多呆了。
“就這樣吧,你們幫我擋了一下,我要走了。”
您是要丟下我們了?”普瑞瑪道:“我還想為您效力。”
“是嗎。”伊卡道:“那出去以后把影子會庇護所里所有人都殺掉,讓這些人知道知道隨便跟龍族作對的下場。”
“明白了。”普瑞瑪面無表情地打開門走了出去,高姆萊拿了鎮長的劍,也跟著他走了出去。
伊卡看著普瑞瑪的背影楞了一會兒,沒想到對方答應的這么痛快,直到門外面響起第一聲慘叫,他明白自己沒什么可猶豫的了,撞開窗戶跑進了走廊。
一群衛兵沖著他圍了上來把去路攔住,但他們從來沒有面對一條龍的經驗,一時間有些猶豫,一道普瑞瑪拋過來的火球在人群中炸開,這些士兵們便全部慌了神。
抓住機會,伊卡趁亂沖進院子展開雙翼飛上天空。
高姆萊直挺挺的端著劍沖向士兵們,頂著對方的斧子和長矛直接把幾個士兵推到墻根,有一個甚至腳下一滑掉下了獨棟房所在的高地,摔在地上嗷嗷大叫。
他根本不懼怕身上中的劈砍,這這把那些靠工資吃飯的衛兵們嚇破了膽。
普瑞瑪和高姆萊兩個家伙因為都是不死人,作戰非常勇猛而且不怕傷痛,那些從來沒見過這種狂徒的衛兵們也沒有什么強作對抗的勇氣,打了幾輪后就主動撤退了,連具尸體都沒有留下。
有機會再見吧,名為普瑞瑪·登爾·塞爾什么東西的術士。
雖然只見了一面,伊卡對這個人的印象還是挺深的,尤其是他的名字。
因為各種原因獨自生活在這片大陸上的不死人不常見,但也并不是沒有。
有些不死人失去了主人的法力支持會當場魂飛魄散,但被強大法術復活的不死人被灌注了靈魂的力量,他們在丟失了與主人的聯系以后,或自己想辦法生存下去,或走上尋找主人的道路。
伊卡不可能帶著不會飛的家伙到處冒險的,他更不可能讓自己的仆從騎在自己身上。
這對真龍來說是極大的侮辱。
從他的兄弟姐妹們被殺以后,剩下的路就是孤獨的。
街上的衛兵們紛紛對著飛出來的白龍射箭,投矛,叫喊。
伊卡盡量低空飛行,用屋檐和閣樓掩護自己不被地上的士兵們擊中。
“嘭!“的一聲,他不小心撞斷了一串晾衣架,讓他不得不停頓了一下。
結果就這一下,幾個樓間過道里的衛兵瞄準了白龍!
嗖!
嗖!
幾支箭射中白龍的翅膀和尾部,大部分都被堅硬的鱗片格開,但還是有箭插入鱗片之間的軟處。
半空中的伊卡用右抓鉗住一支射向自己眼睛的箭支,突然右后肢內側一陣劇痛。
低頭看去,一根粗壯的弩箭插入右后肢,這一走神使得他飛偏撞在灰塔上,蹭掉一片石磚瓦。
原來是遠處房頂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搬上來一張床弩,這些士兵好像早就知道有龍會襲擊這里似的,相當熟練。
果然是被巨龍獵人調教出來的衛兵們。
伊卡甩掉身上的石料碎片后,伊卡調整一下身姿,盡量往高處飛著,但身中數箭的他感覺越來越無力。
這次被抓,他徹徹底底地感受到了人類世界對龍族的仇恨。
那么多龍都慘遭屠殺,要在這個世界上順利生存下去,憑著本性橫沖直撞是不行的,想到這,他奮力的飛高,一直到盡量離開衛兵們的射程。
距逃離鎮子還有一段距離,下面已經亂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