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宗招人,聲勢浩大,一開始蘇繼文聽別人說感覺不出來,進入到文宗所在的滕州之后才明白。
文道第一宗,這名頭可不是蓋的,整個滕州境內,幾乎是人滿為患。
蘇繼文到的時候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幸好的是,有一戶民房出租,這是一家三口之家,當家的就田老實,有一個襁褓中的兒子,還有一個靦腆的婦人。
他們也是趁著這時候人多,將家里的一間房子收拾出來租出去。
這才讓蘇繼文有了個落腳的地方。
翌日,蘇繼文剛準備出門,田老實就拿了一塊熱乎乎的餅說道:“小兄弟,這是給你準備的早餐,考試也不能餓著肚子啊。”
蘇繼文倒是沒有拒絕,道了聲謝,接過便大口咬了起來。
大早上的,本來應該是安靜的時刻,但是因為上午的文宗考核,幾乎所有的才子都在朝著文宗趕去。
早晨的濕氣還是很重的,一層淡淡的霧水籠罩在人的頭上,皮膚都能感受到那驚人的濕度。
蘇繼文情不自禁的從身上運用一些靈力來摒棄這些霧氣的干擾。
一路上,盡是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偶爾還能看到一些女子結伴朝著前面走去。
相比起來,蘇繼文形單影只的,倒是顯得孤單的多,不時有人朝著蘇繼文方向看去,似是在打量。
等到旭日東升的時候,蘇繼文終于來到了文宗的大門口。
負責守門的是兩個文宗儒童,文宗之人穿的也是一身長儒袍,和一般儒生不同的是前胸后背繡著兩個字‘文宗’。
“籍貫,姓名,年齡。”儒童看都不看蘇繼文直接開口問道。
“建康,蘇繼文,16.”蘇繼文報了自己的信息之后,儒童就在一張竹牌子上寫了一下,牌子扔給了蘇繼文。
丙壹玖肆?蘇繼文看到上面的號頭,就差不多猜到是干嘛的,和前世的準考證差不多嘛。
就在蘇繼文把玩的時候,邊上突然竄出一人來。
這人看起來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臉上帶著些稚嫩,不知道為啥,蘇繼文總覺得他腮巴子有點紅過頭了。
“這位兄臺,可是一個人?”那人臉上露出了一抹善意說道。
蘇繼文點了點頭,說道:“嗯,我是一個人。”
“那太好了,我叫李宗元,我們一起搭個伴怎么樣?”那人很是自來熟的拍著蘇繼文肩膀說道。
蘇繼文雖然不討厭這種人,但是他身上竟然有股胭脂氣味,當下細細觀察了一下對方。
長得倒是蠻俊俏的,五官非常精致,面白無須,往下看,有喉結?
“難道是人妖?”蘇繼文迷惑的出了聲音。
李宗元臉上浮現出一股奇怪的神色,問道:“敢問兄臺,什么是人妖?”
蘇繼文咳嗽了兩聲,臉上稍顯尷尬,說道:“李兄不用介意,人妖是夸你的。”
“哦,是這樣啊,”李宗元眼珠子轉了一下,說道:“那敢問兄臺姓名?”
“哦,在下蘇繼文,建康人士。”蘇繼文回答道。
“原來是蘇人妖兄,久仰久仰!”李宗元朝著蘇繼文拱手說道。
本來還臉上掛著笑容的蘇繼文一下子僵住了,這算是現世報嗎?
蘇繼文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瞧著對方臉上的戲謔之意,頓時就知道對方也許猜到了人妖不是一個好詞了。
“蘇兄,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這一次的文宗三試?”李宗元收起了之前的玩世不恭,露出一副凝重的樣子道。
蘇繼文搖了搖頭,有些茫然的問道:“什么是文宗三試?”
話語一落,不光是李宗元,就連四周其他的人,都將目光移動到了蘇繼文身上。
蘇繼文被看的有些毛,于是便問道:“我是不是說錯什么話了?”
李宗元先是上前一步,和蘇繼文貼近了身體,將手放在他額頭上感覺了一下,隨后才狐疑的說道:“沒毛病啊,那你為什么不知道文宗三試?”
“一定要知道?”蘇繼文反問了一句。
李宗元頓時被噎了一下,隨后瞪大眼睛說道:“你去問問,來參加文宗考試的人,有幾個不知道文宗三試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我還真的不知道你來干嘛的。”
“不知道文宗三試就不能參加文宗考試?”蘇繼文繼續問道。
李宗元腮幫子都鼓起來了,真的好氣哦,忍不住在心里想道:這人不會是來文宗搗亂的吧。
可是轉念一想,誰那么腦殘,會來到文道第一宗搗亂,那真的是腦子壞掉才能干的事情。
“你啊,”李宗元扶額懊惱嘆了一聲,“我怎么會一開始就想和你組隊了,要是過不了文宗三試,連文宗的門都進不去。”
“說到現在,你說的文宗三試到底是什么?”蘇繼文有些無語的看著對方,說個話到現在都說不到重點,不會是腦殘吧。
得,也就是這兩位不知道各自心中所想,要是知道,會不會認為兩人之間的默契太好了。
李宗元對于蘇繼文的無知,是很無奈的,可還是解釋道:“所謂的文宗三試,是進入文宗必須要經過的三道關卡。
往年的慣例是天賦、才學、修為三個方面,第一關是最好過的,只需要將手放在天賦石上,由天賦石測出每個人的天賦等級。
但天賦并不是一定的,一個人的性格會影響到后期的成就。
第二關是才學,相對于第一關,第二關就難了,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八個方面任選其一,由監考官出題,所做作品必須達到三品才氣。
至于最后一關,則是一個組隊項目,修為的測試并不是展現實力就可以,那是要在實戰之中得到絕地異獸晶核算的。”
聽完之后,蘇繼文便陷入了沉思,他這一世到現在也就幾個月的時間,對于道修的很多東西都不明白。
“你所說的才氣是什么?”
李宗元臉色一僵,隨即捂著嘴驚道:“你連才氣都不知道?”
蘇繼文點了點頭,一雙眼睛充滿了求知欲,似乎一切都變得好玩了。
“天啊,”李宗元頓時滿臉的痛苦之色,“所謂的才氣,是你所寫的作品品級,最常見的是七品等級。”
李宗元說完,就有些咂舌說道:“前陣子有個牛人,寫了一首千古傳唱的滿江紅。
雖然沒有進行才氣等級評定,但絕對是超越了七品的絕世佳作。胡龍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嘖嘖,不僅讀起來真是朗朗上口,還氣勢磅礴。”
“嗯?”蘇繼文一開始還在想是哪一首滿江紅呢,沒想到是自己寫的那首,頓時有些偷笑。
岳武穆能被人傳唱千年,這首滿江紅稱得上絕唱了,這首詞面前,還有誰能匹敵?
“你笑什么?又不是你寫的。”李宗元沒好氣的白了蘇繼文一眼,隨口說道:“那首詞也是建康傳出來的,你也是建康的,怎么差距那么大呢?”
蘇繼文笑而不語,沒有多說什么。
李宗元看著蘇繼文這樣子也是搖了搖頭,心里直嘆息道:“這一次栽了,沒想到找了個這貨,看來第三關只能靠我自己了。”
就在這個時候,天上的光芒突然大盛。
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間就被吸引了過去。
天空之上,陡然升起一道沖天的光柱,五彩的顏色瞬間搶了太陽的風采。
“是才氣,有言說天下才氣分十斗,文宗占了三斗,這股才氣,真不是吹的。”頓時便有人驚嘆了起來。
“才氣七品,七品之上為圣品,非有才之大儒不可登圣品。這五彩才氣,怕是哪位大儒降臨吧!”
“大儒!”
有不少人的目光都火熱了,一個個眼睛冒了綠光了。
作為儒生,無論是哪一位大儒,在士林之中都有著無可企及的威望。
而身為文宗的大儒,更是聲望如天。
蘇繼文也在震驚的時候,隋煬帝的聲音卻傳了過來:“故弄玄虛,這幫文人過了這么久還是這么酸,做個事磨磨唧唧。”
蘇繼文頓時一臉大汗,他沒有去問隋煬帝有沒有還生他氣什么的。
而是順著隋煬帝的話說道:“世祖,你覺得他弄這么大陣仗想干嘛?”
“干嘛?虛張聲勢唄,文人這酸儒的性子過了這么久還是一樣,就喜歡雷聲大雨點小。”
隋煬帝說完之后,吐了口唾沫說道:“行了,不看了,越看越生氣,有什么事不要叫我,我最近想睡覺。”
蘇繼文:“……”
死人需要睡覺嗎?要不是最近的關系不太好,蘇繼文還真的想質問一下隋煬帝。
不過身邊的人還是挺受用的,最起碼他們身上都若有若無的有著才氣。
而那道氣柱后面的人影也逐漸的顯現出了真身,一身綠色的儒袍,留著黑白相間的胡子,看起來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思。
而眾人一看到那大儒,頓時便齊齊驚叫道:“醉山居士!!!”
醉山居士,唯好山聞名,幾乎所有的名山都去遍了,手下的山畫是千金難求的珍寶。
朱子文臉上掛著一抹笑意,開口便是洪洪而來:“老夫作為考試的主考官,那么,我們就開始第一關,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