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朝帝國慶歷5月,這個月注定不平常。
就在慶威帝大發神威,命令兵部侍郎王元輝浩浩蕩蕩進行南伐的時候,南邊十府聯軍也已經準備好了,全軍壓境,配合南伐軍平叛。
北方雪國趁著文朝帝國北方兵力空虛,大舉壓境,給慶威帝造成了非常大的壓力。
無奈之下,慶威帝命令兵部尚書蘇武率領北部三府五十萬禁軍向北對峙雪國。
期間,蘇武曾和敵方大將大戰三場,都不分勝負。
一切都看南伐局勢了,只要南伐順利,北方困局將不破而解。
五月中旬,南伐軍攻破凌威府和北護府一線防線,長軍直入,一舉拿下常明府。
如火如荼的興平國至此失敗,興平王慶鐘自裁,一應叛賊,盡數被捉拿,押京審判。
五月下旬,帝國開始清剿興平國余孽,唯有興平國兵馬大元帥賀平之不知所蹤。
江臨府,南京建康城內,孫府,孫府大小姐孫如晴得到了關于自己那位未婚夫的消息。
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這是張鷹帶來的消息,他沿途找了很久,為了以防小少爺已經來到了江臨府,所以他也一路找到了江臨府。
結果還是沒有影子,但這件事不能不告訴孫府,所以他便來孫府請罪了。
孫如晴倒是顯得很冷靜,只是讓張鷹先下去了,她微皺著眉頭,不著痕跡的嘆息一聲。
孫府主人孫大江穿著一身極盡奢華的長衫,帶著一個小高帽,著急忙慌的從小院拱門走了進來。
“閨女,我對不起你啊?!币贿M門,孫鴻便忍不住的雙眼含淚說道。
未嫁夫先死,這謂之不詳,克夫之兆,這對于女人來說,無異于影響一生的幸福。
這克夫的名聲傳出去,女兒的名聲就毀了,孫鴻現在是無比的后悔,當初為什么會答應柳琦云的請求。
孫如晴顯得很是平靜,安慰孫鴻說道:“爹爹,人還沒找到,不用擔心。”
“閨女,已經沒希望了,金都府往建康一路打了兩個月,這一路上要是被戰亂波及,那么必定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啊?!睂O鴻心里無限的悔恨,一時的沖動,竟然毀了女兒一輩子的幸福。
孫如晴起身將孫鴻摁在了椅子上,微笑著說道:“爹,就算嫁不出去,女兒可以繼承孫家啊,做一個孫家的掌舵人也挺好。”
孫鴻無奈的坐在了椅子上,瞧著女兒傷心的說道:“女兒,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孫府將來肯定是你掌舵,但是你不能一輩子單身???”
“柳夫人當年對我有恩,要不是她,我們全家都死了,此次柳夫人的公子遇到困難,就算是庶民,但血統無可否認的尊貴,所以才答應他投入贅我孫家?!?
“但是卻沒有想到,這個決定卻會害你一生,這是我的錯?!?
孫如晴端起茶壺,給父親斟了一杯茶,輕聲說道:“爹,女兒不在乎那些的,之前你要是不提到結婚的話,女兒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想到結婚?!?
孫鴻臉色慘白,孫如晴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女兒這輩子,依靠別人的不多,完全可以憑借自己活下去的。”
孫鴻剛想說些什么,卻無意中感受到了孫如晴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頓時臉色一變:
“你又突破了?!?
孫如晴今年十八歲,身上的散發出來的氣勢明顯已經達到了化境。
十八歲的化境,在整個文朝帝國來說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而且一旦踏入這個境界,那就代表著孫如晴以后是可以問鼎神境的存在。
神境啊,在整個文朝帝國那都是超脫于世外的人物。
孫鴻一瞬間掃了之前的晦色,只是語重心長的扔下一句:“以后你的事情,我不會再管了,你的人生,將由你自己決定。”
“多謝爹!”孫如晴微微欠身行禮道。
她終于松了一口氣,一直以來父親對她的關心太甚了,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而父親今天的態度,代表以后她的人生可以自己做主了。
這一切都得感謝那個素未謀面的丈夫,要不是他,自己也不會這么快突破。
“跟你結婚,是我下的艱難決定,我本來就不想嫁給你,結婚期限也是為了我突破所下的最后期限,本來你就娶不到我,現在我突破了,你就更沒有希望,但是,為什么你死了。”
說到最后,孫如晴的聲音中盡是惋惜之感。
“小姐,王少爺今天在岳風樓的詩會時間快到了。”
就在孫如晴默然的時候,丫鬟小環開口提醒道。
“好的,我知道了?!睂O如晴轉眼間便恢復了原來的神色,自信,強勢,似乎一道即將綻放的荷花一樣高貴。
岳風樓詩會,兵部侍郎王元輝的公子王如海所舉辦的。
話說王元輝平定了興平國之亂,作為王元輝的嫡長子,王如海那是一個得意,跟著父親從京都一直來到了建康。
到了建康之后,便忍不住心中的那股想顯擺的感覺。
說白了,就是想裝×,奈不住心里的騷動,引得無數富家小姐吶喊助威,那不是很嗨嗎?
建康多的是才子佳人,而王如海作為帝都權臣的公子,自然得給面子,況且這一次詩會是為了慶祝平叛的,自然也就更加的盛大。
岳風樓,位于建康城內北湖的邊上,而北湖,連通健康城內所有的河流,是一處機具繁華的地段。
邊上青樓畫舫數不勝數,其中,一枝獨秀的就是這岳風樓了,岳風樓,背后老板未知,但論其繁華程度,完全不遜色于任何建筑。
而且它的運營極其特殊,一般有什么重大的文會、詩會基本上都會在這召開。
甚至在這里還是附近清倌人最喜歡來的地方,文人雅客,總得有佳人相陪吧,所以這里也成了清倌人經常來的地方了。
一輛馬車緩緩的駛進了建康城,駕車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穿著一身舊的衣服,樣貌倒是非常帥氣。
腰間掛著一枚圓形玉佩,腰間還插著一柄玉骨扇,這顯然和他的身份很不相符。
只不過,在這繁華的南京城內,還沒有誰閑著沒事,盯著這么一個少年看的。
所以也沒有引起多大的風波。
過了一會兒,車里簾子掀了起來,露出了一個溫婉漂亮的少女。
“起了啊?”少年走下了馬車說道,臉色不變,順手牽著馬走在路上。
“嗯,”少女臉色微紅,昨天晚上因為遇到了野狼,她受了驚嚇,一夜沒睡,沒想到今天在車上竟然睡了這么長時間。
少年一直注視著前面,絲毫沒有注意到后面少女的臉色。
少女不由得有些賭氣,自己的面容對他就這么沒有吸引力嗎?難不成所謂的未婚妻,就這么重要嗎?
一想到少年的目的是來建康完婚的,少女神色有些黯然。
“你能不能陪我去個地方?!鄙倥粗倌?,咬了咬嘴唇,隨即像是下了某種決定一樣。
少年回頭看了少女一眼,笑著說道:“行的,反正暫時也不急了,去哪你指路吧,這地方我也不熟?!?
少女內心有些竊喜,剛剛露出一絲微笑,便臉紅的憋了回去,輕輕說道:“你往前走吧?!?
少女的思緒回到了數年之前,那年的她還是一個孩子,當時母親還活著,帶著她到北湖游玩。
結果碰到的那一處夜景,母親摸著她頭對她說:“當年我就是在這里和你父親結緣的,之后便結為夫妻,再然后就有了你?!?
那一刻的夜景她一輩子也忘不了,甚至想過,以后要是找夫君,一定要帶他來這里。
這些話,少女自然沒有和少年說過,所以她懷揣著不可知的心情,領著少年一路前去。
春風拂江,微瀾興盛,隨著天色漸晚,整個北湖之上燈火通明,將整個湖面映照的一片紅光。
王如海站在岳風樓的樓上,興奮的說了一通,享受著無數仰慕的目光心里不要提有多爽了。
他看著那些樣貌出眾的名媛,心里不要提有多癢癢了,隨著他眼睛一動。
那女子穿著貼身的綠色百褶裙,頭上長發微微挽起,吹彈可破的皮膚,還有一個側面就讓人心猿意馬的容貌。
尤物,除了尤物王如海也想不到任何其他詞了。
他隨便找了兩人打聽一下,沒想到還真是巧了,竟然是蘇繼文那個短命鬼的未婚妻。
他嘴角忽的露出一絲冷笑,暗道:“蘇繼文,在京都你就玩不過我,連命都玩丟了,現在你老婆我就幫你笑納了吧,省得她守寡。”
這等齷齪的想法,他也只能放在心里,裝作和孫如晴第一次相見的樣子攀談了起來,只是孫如晴興致不高。
在別人看來,怎么看都像是熱臉貼冷屁股。
整個詩會,在一群當紅花魁的表演下,進入了高潮。
一些看上眼的名媛公子也開始勾搭到了一起,自然不可能有華夏后世那么開放,他們也頂多是互相通個信,私定終生,回頭估計就是三媒六娉,明媒正娶。
夜色,逐漸的深邃似水,連月色都提不起亮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