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狗蛋兒今日這么早回來啊？不練武了嗎？”
楊天回到石嶼鎮，剛進入鎮口，就有八卦的婦人對他問道，話語中滿是鄙夷的味道。
楊天這一年來，在鎮里的名聲可是愈發不好聽。
大家每每談起楊家狗蛋兒，就將其與好吃懶做相聯系。
鎮上的每個人都認為，楊天必定是出去鎮外，假裝練武，卻偷偷躲在沒人的地方睡懶覺。
他不干活，不下田，比他哥哥還像個廢人。
“嗯。”
楊天沒有理會婦人，看在同鎮的份上，點點頭，對付著應了一聲，算是禮貌。
“呸……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鐵兒把羊賣了，商隊主人借出去的錢，算扔茅坑里了。”
婦人見楊天對她愛理不理，對著楊天背后呸了一口，并詛咒道，這種懶漢，哪個姑娘嫁給他，必定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不過婦人又轉念一想，鬼才嫁給楊天，石嶼鎮又沒瞎子姑娘。
不僅石嶼鎮沒有，周邊鎮上也沒有。
楊天朝著武館方向走去，一年鎮外練刀，皮膚變得有些黝黑。
精瘦的身子藏在寬松的舊衣之中，倒也看不出來。
唯一不同的是，楊天的個頭比去年長高了少許，磨練了一年，氣勢愈發沉穩，更像是一柄鞘中寶刀，不輕易露出鋒芒。
“狗蛋兒大師回來了？真是及時，你要再晚回來半步，恐怕你的好兄弟就要被殺豬的給弄死咯！”
有人見了楊天，一副看事者不怕事大的模樣，對著楊天說道。
“嗯？”
楊天駐足停下。
“狗蛋兒你不是練武嗎？趕緊去救你的好兄弟伍鐵啊！他被菜市場那個殺豬的吊在豬肉攤整整一天咯！”
那人對著楊天說道，心里卻是想看楊天的笑話，你不是練武嗎？你敢去嗎？
楊天不問原由，轉身就朝著菜市場方向跑去。
石嶼鎮的菜市場只有一個殺豬賣豬肉的，大名不記得了，鎮上的人都叫他張屠夫。
他橫行霸道，整個菜市場要是有人敢擺豬肉攤與他搶生意，就沒有好下場。
他仗著黑火城有點關系，地方官役也拿他沒有辦法。
久而久之，張屠夫便成了石嶼鎮一霸。
他不是武館的學徒，但是天生神力，聽說武館測試拳力的石頭，他一拳能打出一千二百多斤。
只是他速度不足，連武館的丙級學徒都考不上。
“有好戲看了。”
幾個人見楊天朝著菜市場跑去，連忙跟上去，甚至有些商販連攤子都不看了。
凡人生活枯燥乏味，看人挨揍，也是一種平淡生活的樂趣。
早上伍鐵被張屠夫吊在豬肉攤邊上，看著不過癮，也沒有意思。
“狗蛋兒？”
張屠夫看到楊天跑來，眉頭一挑，他可知道楊天與伍鐵的關系。
“買肉？不買肉的話……滾……”
張屠夫光著膀子，打量了一下楊天，這家伙與伍鐵身材相當，差不多也就一合之將。
豬肉攤旁邊吊著的是伍鐵，他被吊了整整一天，嘴唇已經發黑，看到楊天來了，眼皮半垂著，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狗蛋兒……走……不要管我……”
伍鐵說話聲音很小聲，若不是楊天聽覺靈敏，怕是聽不到。
張屠夫指著楊天道：“想救他，也行！讓劉寡婦晚上自覺爬上我的床，這事就這么算了。”
伍鐵今年如愿將劉寡婦娶進了家門，雖然為了楊天把羊早早賣了，但是劉寡婦也是個實在女人。
不嫌棄伍鐵沒錢，安安分分地與伍鐵過日子。
劉寡婦手藝不錯，她拿出自己的積蓄，和伍鐵在鎮上撐了個燒餅攤子，生意不好也不壞，混個溫飽。
劉寡婦頗有幾分姿色，沒想到卻被張屠夫這個惡霸相上了。
伍鐵讓劉寡婦逃去親戚家避避風頭，沒想到卻被張屠夫吊在了豬肉攤邊上。
張屠夫想由此引劉寡婦就范。
楊天仿佛沒有聽見張屠夫的話，直接上前，想要救下伍鐵。
“嘿，哥們，聽說你練武的？不過別沖動，你會死得很難看的。”
張屠夫手下兩個伙計上前，攔住了楊天的去路。
楊天眉毛一挑，一手提起一個伙計，猶如老鷹捉小雞那般輕松。
平時楊天練刀時候用石鎖，可有千斤重，一百多斤的伙計，在楊天面前根本不夠看。
楊天提起兩個伙計，將一人扔在豬肉攤上，另一個人直接朝著張屠夫砸去。
力道之大，豬肉攤直接被撞爛，伙計身上骨頭不知道斷了幾根。
另一人比較幸運，被張屠夫接住，沒有受傷。
“砸我攤子，你想死嗎？”
張屠夫爆吼，聲音洪亮，震得圍觀好事者捂住耳朵，連連后退。
他猶如猛虎一般朝著楊天撲來，用盡全力打出一拳，一千多斤的拳頭直接打出破風的聲響。
楊天沒有躲，他也打出一拳。
楊天練了一年的刀，出刀的力道與速度已經了然于心，一通百通，一斬了得，出拳當然不弱。
兩拳相砰，傳出的是骨頭崩裂的聲響。
圍觀的人忍不住閉上眼睛，他們都斷定楊天的手骨必然已經斷了。
武館的人說過，張屠夫這手臂天生神力，怕是武館的乙級學徒都不敢硬碰硬地接下這一拳。
楊家狗蛋兒怕又是楊家一個廢人了。
當爹癆病，大兒子廢了雙腿，二兒子殘了臂膀。
楊家何其不幸。
“啊——”
但是出乎大家的意料，大聲哭吼的卻是張屠夫。
只見楊天輕輕甩甩拳頭，猶如沒事人一般，將伍鐵解下。
楊天攙扶著伍鐵準備離開，圍觀的好事者自覺為楊天讓出一條路來。
天生神力的張屠夫都不是楊天的一合之將，這些圍觀的好事者哪敢觸碰楊天的霉頭？
楊天攙扶著伍鐵，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環視眾人，眾人一時間感覺楊天眼神竟如此犀利，紛紛低下頭，不敢與楊天對視。
楊天頓了頓，道：“伍鐵是我兄弟，石嶼鎮上若有人敢欺負他，那便做好斷手斷腳的準備。”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看來以后楊家和伍鐵的是非要少說了，萬一惹了楊天，自個的身子板可沒有張屠夫厚實。
張屠夫被一拳打斷了臂膀，換成這一拳落在其他人身上，可就得一命嗚呼了。
“楊天，你給老子等著，我黑火城有人，老子現在就找人弄死你。”
張屠夫抱著臂膀，疼得齜牙咧嘴，還不忘對著楊天放出狠話。
“我接著。”
楊天說道，過會他就去考武官乙級學徒，只要有這一層身份，就算是甲級學徒都不會敢輕易招惹他。
畢竟武館的乙級學徒算是登堂入室了，將受到武館的庇佑。
石嶼鎮四萬多人口，丙級學徒多如牛毛，而乙級學徒便只有五百多人。
除非武夫境強者親自前來，不然楊天根本無懼。
張屠夫要是能找來武夫境強者，那么他也不會只是一個賣豬肉的了。
“那是楊家的二子……楊天……”
楊天走后，才有人顫抖地發出聲音。
“我記得他十六歲才開始練武，這才兩年時間，就能硬碰張屠夫的拳頭？”
“要說他只是武館的丙級學徒，我可不信。”
“練武兩年，武館乙級學徒實力？天才也不過如此吧！”
“難道他碰到了什么機遇。”
“不管怎么說，楊家要翻身了。”
圍觀的好事者散去，不過每人心中都清楚。
楊家楊天，已經惹不起了。
狗蛋兒的名字，也不是他們能夠胡亂叫的了。
楊天將伍鐵送回家中，顧不得說上話，急急忙忙就朝著無盡武館走去。
盡快拿到武館乙級學徒這一身份，才能得到武館的庇佑。
武館學徒等級考試不像武夫境考核那么繁瑣，只要分館館主認定就可以。
楊天走進無盡武館，好久沒來武館了。
丙級練武場人較多，沒有人注意楊天。
楊天直接走到拳力測試石上，石頭上刻著結陣，測試者拳頭撞擊石頭，結陣之上便會顯示拳力。
嘭——
楊天出拳，一道巨響，石頭上刻下的結陣直接被打散了。
全場寂靜無聲，紛紛將目光轉向楊天方向。
哪里來的妖孽？
您走錯場地了吧？乙級練武場和甲級練武場在前面啊！
這是丙級練武場，這里的拳力測試石上結陣可是最低級的。
低級結陣最大承受的拳力是一千五百斤。
丙級練武場能夠打出五百斤拳力的便不多，誰想到結陣會被一拳擊破？
“有人踢館？”
館主正接待客人，頓時感覺到結陣散去的波動。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不要命的，敢踢我無盡武館的館！”
館主暴怒地看著對面而坐的客人，他以為有人前來鬧事踢館。
那客人擺擺手：“這次真不是我們商會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