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像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一起喝了很多索瑪拉薩酒,也聊了很久,從我們城邦之間的歷史由來,人文風情,經濟貿易,甚至是附近鄰邦的王子學習,公主嫁娶等等等等。直到那晚我沉沉醉去。”
“當時,那遮王給我的感覺就是一位仁慈賢明的主君,不愧是我的主君弗薩利波哈大王所針鋒相對的對手。”辛格越過了酒館的大門,進入其間。
“可惜的是,”辛格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兩份熱湯,兩張烤餅。”越過人群,辛格向酒館仆役喊道,然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向街外。
“可惜什么?”帕拉哈連忙追問道。
“那遮王其實并沒有與我們十殿城和好的打算,第二天他就殺光了我的隨行侍從,將我捆綁著從伽噶城用馬匹拖到了十殿城的邊界,整整兩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要我告訴弗薩利波哈大王,要么在城破時戰死,要么現在就投降臣服于他然后自殺。”
“他告訴我,鮮血的仇恨唯有鮮血才能洗刷,所有求和者都是對死者的褻瀆。他將征服整個般波湖,告慰先輩的犧牲!”
仆役將熱湯置于桌上,然后分別將烤餅遞給了辛格和帕拉哈。
“我被士兵救了下來,半活著回到了王的身旁,告訴了王,我計劃的失敗。”
王聽我的所行所遇后,將這把一直是他隨身的配劍交給了我,并驅逐了我,讓我此生不得再入十殿城。”辛格說道這里,眼里是一片化不開的濃郁。
“驅逐你?不過就是外交的失敗,至于需要驅逐你嗎?”帕拉哈有些不解。
“那遮王在喝的酒里加了巫藥,讓我無意中透露了很多十殿城的情報。”辛格仿佛在陳訴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表情麻木,神情黯然。
“而仁慈的弗薩利波哈大王并沒有殺我,只是將我流放,我還能有什么別的渴求呢?”
“我在一路南下的路途中也多次聽聞那遮王的智慧和勇武,沒想到他盡然是這樣的婆羅門。”帕拉哈憤憤不平道。
“我現在已經是被兩城驅逐之人”辛格咬了咬烤餅,沒怎么咬動。
“但是我并不想就這樣放棄。我還要想辦法進入伽噶城,我要當面質問那遮王,如果他想開戰可以直接拒絕我的提議,為何要用如此下賤的手段,用他那根本不存在的虛假的和平夢來陷害我。如果他哪怕曾經有一分想過實現我們所說的理想,那我也愿意付出生命的代價與他一起將之實現。”辛格的聲音伴隨著撕咬烤餅的模糊,越說越急促。
“我以剎帝利的名義起誓協助你。”帕拉哈看著辛格認真的說道。
“我將協助你完成你的目標,力爭實現兩城的和平!”
“嗯,你不用再次起誓,你本就已經是我的侍從了。”辛格也認真的說道。
“……能商量個事嗎?”帕拉哈有些躊躇。
“什么?”
“我幫你,但是我能不作為侍從的身份嗎?”帕拉哈眨了眨眼睛。
“不行。”辛格也眨了眨眼睛。
“我們先得找一個身份,混入伽噶城里。”辛格說道。
“我沒告訴你嗎?”帕拉哈看向辛格。
“我到這里來是因為我有個叔叔住在這里,或許他有辦法。”帕拉哈說道。
帕拉哈從北方向南而來進行游歷本來就將巨鞏城的叔叔家作為一個重要補給點,予以在腦海里標注,現在正是用上這個補給點的時候。
……
……
“哈,我親愛的侄子,快讓我看看我們的小飛豬,一別十年,我都有這么久沒看見你了。記得上次見面,你說話都還不是很利索,長得又肥又矮,沒想到轉眼間這么大了,也許不該叫你小飛豬了,你現在已經是個成熟的大飛豬了~快進來快進來,你嬸嬸之前聽說你會在這段時間過來,可是給你準備了好多好東西。”
帕拉哈的叔叔泰迪韋德是個大腹便便的商人,他從小并不熱愛剎帝利的武藝,雖然必須學習,但是一有機會就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去經商,往返南北。
自從娶了帕拉哈的嬸嬸后,泰迪韋德繼承了他岳父的商隊,從此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完全不再練習武藝。
由于多年來一直沒有孩子,泰迪韋德表面更是完全的放下了剎帝利的驕傲,滿眼和善,他將兄弟家的小孩都當做自己的孩子,喜愛到不行。
尤其是他在北方的時候更是將帕拉哈當成自己最喜歡的淺黃色頭巾一樣寶貝,
直至后來因為生意上的便利,泰迪韋德來到巨鞏城定居,之后才與親人少了聯系。
說到這個叔叔,帕拉哈帶著些許尷尬和些許惱怒的說道:
“他就是不愿意好好和我說話!”
泰迪韋德和他的妻子興高采烈的為帕拉哈和他的朋友辛格接風洗塵。
并且讓廚房幾乎每刻鐘都為他們準備著各式各樣的零食和小吃。
……
……
帕拉哈向泰迪韋德請求幫助,告訴了他辛格的故事,詢問他如何才能進入伽噶城。
“原來我們一直被那遮王的偽善所欺騙。”泰迪韋德也感到一陣肝火。
“他不僅是要和我們通商,他居然想要得到整個般波湖。”
“只要能瞞過伽噶城的衛兵,辛格就有機會勸服那遮王。”帕拉哈贊同道。
“三天之后,我的商隊會前往伽噶城賣一些棉麻,到時候可以讓辛格躲在商品里混進去。”
泰迪韋德說道。
“你已經是個大人了,”泰迪韋德盯著帕拉哈說道。
“你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有自己的事業要完成,叔叔不阻止你的行動,但是希望你將你每一步走的路要考慮清楚。”
“如果沒能勸服那遮王,你一定要想辦法逃出來,叔叔帶你回摩提去!”泰迪韋德說道。
泰迪韋德作為一名經常往返伽噶城的商人,他深刻知道那遮王為伽噶城帶來了多大的變化。
他也知道這樣一位王者,一旦誤入歧途,也將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可是他更明白,這個世界正是因為每個人都將自己的力量匯聚其中才顯得多姿多彩。
雖然自己似乎已經淪為了吠舍人,但是骨子里流淌的剎帝利血統是抹不掉的。
剎帝利的驕傲可以掩蓋,但是不會湮滅,泰迪韋德相信自己的侄子能夠像一名真正的剎帝利武士一樣,綻放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