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環顧了一周，附近的同學出去散步的散步，聊天的聊天，就近，只有沈知行。

他正在看書。

“沈知行。”這個時候，只能厚著臉皮問了，萬一等下值班的是數學老師，有他在，他是萬萬不會要大家做數學以外的作業的。

沈知行悠悠的抬起頭，側著臉看她：“什么事？”

他這個人還真是高冷，黃橙子只能抱著書和卷子挪到他的后面，反正他后座上的同學還沒有來。

“可不可以把你的卷子借給我看一下？”黃橙子心虛得聲音要多低就有多低，生怕他拒絕，自己很沒有面子。

“你哪道題不會？”他回過頭認真看著她，這是他們距離離得最近的一次。

他是認真的，眼睛充滿了認真，她咬著筆頭，表情擠成了一團，心虛，還是心虛：“后面的都不會。”

實則是抄到后面了，還剩下小半張，加起來不過五六道題。

“你打開97頁，公式。”沈知行指著空著的第一道題，“對著公式，這道題代入進入就可以了。”

黃橙子一臉驚愕，他不會一道一道題教她吧。

“你這里錯了，應該是……”沈知行干脆用鉛筆幫她做出答題步驟，“答案是二氧化銅。這道，在98頁……”

在他看來這些題目很輕松，幾道答題五分鐘內就能解決，他這個人倒是實在，把自己的實學毫無保留，多少頁考的重點都告訴了黃橙子。

跟著沈知行的指引，黃橙子幾乎腦袋一片空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竟然把答案迷迷糊糊寫出來了，并且卷子做完了。

“謝謝。”黃橙子所有的感謝和狀況外全部匯集成一句話，她就是做夢都不會夢到沈知行會給自己講題目的。

“不客氣。”好像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生，沈知行又回過身做自己的事情。

此時，上晚自修的鈴聲響起。

黃橙子把作業整齊擺放好，放在桌上，跑出了教室。她打算去培訓樓，教學樓和培訓樓是群樓，從天橋過去就是，舞蹈練功房就在他們教室的一條水平線上。

……

“題目出來了嗎？”第二天晚自習第一節課，班級辯論賽的組員結伴去電腦房查資料。

“出來了三個，要我們都準備準備，這是華老師剛才發給我的。”林曉婷手里拿著筆記本對汪倫說。

“我等下建個小的QQ群，今天還有別的班級也會一起在電腦室找資料，等下我們收集有用的消息以文件的形式發群里，等回教室的時候再討論。”張菲林是林曉婷的軍師，想的就是周到，連防止對方知道自己的策略都考慮到了。

“沈知行，你覺得辯論賽會出哪一個？”林曉婷問沈知行，把手里的筆記本遞給他，兩只眼睛看起來水汪汪的。

“這個不好猜，我個人傾向于第三個。”

“為什么？”汪倫好奇問。

“因為趣味性，辯論賽如果好看，精彩，顯然第三個更好發揮。”

汪倫露出贊許的表情，點了點頭：“你這么說，有那么點道理。咦，這個音樂真好聽。”

培訓樓三樓的盡頭是舞蹈練功房，他們要去的是二樓，也就是舞蹈室下面的電腦室，下了樓梯就到。

此時，練功房里面傳來了音樂，那個音樂很特別，很個性，有點像電游里面削水果的聲音。

“看，那不是黃橙子嗎？”男生們停下腳步，跳舞的女生很有吸引力。

“好像是。”

黃橙子坐在一把椅子上，腳尖觸地，穿著黑色的練功服。她的身材纖瘦，因為衣服的關系，看起來更加纖細。

她跳的是一支現代芭蕾舞，利落，干脆，和她平常嘻嘻哈哈樣子完全不同，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清冷。

“她跳得可真好啊，和電視里參加舞蹈比賽的女孩跳得一模一樣。”

她踮起腳尖旋轉的樣子實在太漂亮，汪倫忍不住感嘆了一句，“要是能進帝都和魔都的舞蹈學院，或者戲劇學院，也是為我們班爭光。”

“你懂跳舞嗎？很多動作看起來一樣，未必就達到了那么高的功底。”張菲林對男生夸獎黃橙子大為不滿，冷冷說道。

女生啊，可千萬別在她的面前夸獎另外一個女生，這個男生瞬間不說話了。

“跳得的確挺好的，她以前好像還得過省里的舞蹈比賽一等獎。”林曉婷一副不認同張菲林說的樣子，但是轉而又說道，“不過吧，她好像把太多的精力放在跳舞上面了，我今天去英語老師領她的作業，英語才50多分。如果學業和跳舞都能兼顧，那就很好了，是不是？沈知行？”

沈知行對林曉婷突然提到自己有些驚訝，他對跳舞一無所知，也對女孩的心思也一無所知。

他印象最深的一支舞，是高一入學學校歡迎儀式上，黃橙子跳的一支獨舞《綠寶石》，那天她穿著一條綠色的芭蕾舞裙是舞臺上最漂亮的顏色。他對女性的美認知在童話故事里，他覺得，那天她的出現就像童話故事里的主人公，很出塵很浪漫。

“你們記得嗎？高一剛入學的時候，她跳的一支舞嗎？之后，有不少男生暗戀她，還有幾個男生給她情書，表白。”看來，不僅僅沈知行記憶很深，大家的記憶也很深，有人再次提起來。

“你們女生不覺得，但是對我們男生來說，會跳舞的女生有一種魔力。”

“是嗎？但是她好像并沒和誰談戀愛。”張菲林對男生的夸獎嗤之以鼻和不以為然。

“她啊，跳舞的時候的確很好看，有氣質。不過吧，她好像并不在意誰喜歡她，她除了和朱麗葉黏在一起，和大東關系好點，也沒和別人走得近。”

他們還真是無聊，難不成站在窗戶外看黃橙子，一直聊八卦。

沈知行無奈嘆氣搖了搖頭：“電腦房開了，我們抓緊時間。”

林曉婷點了點頭，他漠視黃橙子的樣子，讓她心里舒服了很多。昨天晚自習，一向冷漠的沈知行竟然幫黃橙子講題目，他好端端的學霸，為什么和藝考生混在一起？這讓她覺得非常不可理解。

“嗯，抓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