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幾乎為零
- 大澤界
- 臘月的肉
- 2284字
- 2019-04-09 12:00:00
胡彥風小心翼翼地抱著陳靜苗,生怕碰到了她身上慘不忍睹的傷口。
走出房間,胡彥風伸手抓住剛剛給自己指路的西裝男,飛奔向周圍最近的醫院。
“她還活著。”
胡彥風一直用這句話安慰自己,壓下自己的憤怒。
他的內心忐忑不安,他發誓,就算找遍全世界的人,都一定要治好陳靜苗,去掉她身上的疤痕,無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他深呼吸一口,努力平復內心的狂暴。
…
西南醫院。
胡彥風到這里只用了十分鐘。
他懷里抱著陳靜苗,手里拖著宛如死狗的西裝男。
通過信息核對自己九級戰士的身份后,院長親自趕到,隨后安排醫院找來了最好的專家,接手了陳靜苗,在胡彥風心疼的眼神下,陳靜苗被醫生送進了手術室。
胡彥風交代好院長,一旦手術完成,就馬上給自己打電話,隨后胡彥風留給了院長自己的手機號碼。
胡彥風領著西裝男,到了醫院一處沒人的角落。
“你現在告訴我你們抓到她之后,都做了些什么,要是有一丁點隱瞞,我不介意就在醫院給你安排太平間的床位。”
西裝男聽了胡彥風的話,自然連連點頭,胡彥風給他的感覺,太恐怖了,太強大了,他內心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西裝男立刻娓娓道來。
“我們抓到她后,想讓她給你打電話,我們就可以根據手機定位,找到你的位置。”
“可不知道怎么的,她好像知道我們的想法,寧死不從,無論怎么做,都不愿意,然后謝先生,就讓人給她上了水刑……”
西裝男說到這里,害怕地看了一眼胡彥風。
胡彥風聽到水刑,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壓下當場就要捏碎面前這人的沖動,示意他繼續說。
“陳靜苗小姐好像在刻意保護你一樣,覺得我們找到你,你就會遭遇不幸。”
“所以就算經歷了水刑,她還是不從,不肯告訴謝先生你的聯系方式。”
“這個時候,憤怒的謝先生要求給她上火刑。”
“她疼得撕心裂肺的哭喊,身上被鐵烙燙了好幾個疤后,可最后也沒有告訴謝先生任何有用的信息。”
西裝男越說越緊張。
“沒了耐心的謝先生,突然起身一把將板凳砸到她頭上,當時陳小姐頭上流了很多血,直接癱在地上,我們以為她死了,過去看沒想到還有氣,想來,這種樣子也問不出什么話了,所以我們把她拖到了地下室。謝先生正召集我們商量下一步的動作,這時候,你就進來,一把將謝先生差點砸死。”
胡彥風閉著眼睛,胸口劇烈起伏,深呼吸著,問:“你對她動過手沒有?”
西裝男不敢說謊,點了點頭。
胡彥風伸出雙手,捏住了西裝男的左右手臂,一用力,將他手臂的骨頭捏得粉碎。
西裝男疼得面部扭曲,痛苦尖叫著,跪在地上,兩只手宛如垂落的楊柳。
“我們生而為人得明白,有些事可為,有些事不可為。”胡彥風沒有給殺他,只是給了他一個懲罰。
一個不小的懲罰,他將永遠失去手臂。
胡彥風一個人坐到診療室外面,手臂支在腿上,默默地祈禱。
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如此之慢。
約莫著三四個小時過去了,房間內走出了一名醫生,醫生取下口罩,看向胡彥風。
“怎么樣了醫生,順利嗎?”
醫生點點頭,然后說:“傷口已經清理了,注射過消炎藥,不會出現發炎等癥狀,身上的燒傷是個麻煩,我們暫時移植了壞死部位的皮膚組織,病人情況很穩定,心率也已經正常了。”
胡彥風聽聞陳靜苗已經沒了生命危險,高興地看著醫生:“辛苦你了。”
醫生搖搖頭,拿出一張病例單,填寫了幾個字,隨后看向胡彥風:“先生,有一件事情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
正欣喜陳靜苗沒有生命危險的胡彥風心里一沉,表情凝重起來,靜靜地聽著醫生說。
“我們發現病人的大腦思維非常活躍,腦部通過磁共振檢測出淤血,并且,病人的神經組織也出現了紊亂的跡象。”
胡彥風連忙問:“淤血可以清理,神經組織出現紊亂,會產生怎樣的后果,會失憶嗎?”
醫生再次搖頭:“紊亂的神經,阻礙了身體信號傳入大腦,這會讓病人一直沉睡于自己的夢里,思維會一直處于活躍狀態,對大腦的負荷極大。并且外界的一切信息,她都無法感知,成為假死人,也就是通俗說的植物人。”
哐當——
胡彥風的腦子仿佛被大錘砸了一樣。
植物人。
一位剛到芳華的年齡少女,一位知情達理的女孩,一位柔弱卻堅強的女孩,要成為植物人?
若陳靜苗只是受到外傷,胡彥風可以帶她去治療,國內不行,就去找國外最頂級的專家,天高任鳥飛。
就算她的皮膚有了疤痕,可在現在的醫療環境中,那又算得了什么?很輕易的就能完成植皮培養手術,讓她可以恢復得跟原先一模一樣。
可是現在,偏偏她要成為一個植物人。
胡彥風長吸了一口氣,感覺大腦很亂,各種思緒在腦海里碰撞。
良久,胡彥風穩住情緒后看向醫生:“有多大幾率恢復正常。”
醫生不忍告訴胡彥風實情,可對病人家屬交代病人的真實病情是他們的天責,只得如實告訴胡彥風:“近乎為零。”
人類在探索的道路上從未停止過腳步,從宏觀的宇宙到微觀的細胞,每一項新的發現,每一次開創新的領域,每一次解決不治之癥,可現在陳靜苗傷到的是神經。
神經的復雜程度堪比大腦。
目前的醫學手段,無法為陳靜苗治療神經,唯一的辦法…聽天由命。
深夜,西南醫院外面的空地上,噴泉就著五顏六色的燈光,展現出特別的風景。
外科樓內,陳靜苗的被安排在重癥監護室,各種儀器探測著她的生命特征,她穿著醫院的病服,頭上裹著紗布,臉上的傷口也被用薄膜當著。
精致的五官只剩下鼻子正在輸送氧氣。
胡彥風坐在床邊,戴著防菌手套的右手,輕輕地扶起陳靜苗垂落于臉頰上的長發。
“為什么要那么堅持,直接告訴他們我的電話,你也不至于受這樣的罪了。”
“現在看著你,我的心里好內疚,要是我提前告訴你,我有反抗他們的實力,你也不會這樣逞強了。”
“要是我提前保護好你…”
月明星稀的天空中,靜謐的林子傳出陣陣蟲鳴鳥叫,一座殘缺的別墅坐落在這山林間。
虛弱的謝鐘國支楞起身體,掏出手機,在艱難地操作十幾分鐘后,終于撥通了連英鳳的電話。
“喂,謝叔,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跑!小鳳,趕緊…趕緊離開重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