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漆黑的地下宮殿行走了大概有半個小時,開始可以聽到有窸窸窣窣的低聲說話聲。
不一會兒過了一個拐角,有了昏黃的燈光,燈光底下站著一排人,幾個拿著槍的好像是管理員的人在笑著交談,其他的人都自顧自的低著頭,像是怕被人看到。
“我叫賈科,是這里的船長。”一直走在前面的蓬頭垢面的男人停下了腳步,回身望向了星火,接著說:“先跟你說一下規矩,錢已經收了沒得退,你跟著他們排隊,很快就可以上船了。還有,我們的業務只有從聯邦城出去的,所以不要問我怎么回來的那種傻話。”
說完,他像是看星火呆呆愣愣,露出了一抹難看的壞笑,指了指排隊的人,示意星火過去,自己則徑直走向了前面。
位置共享也隨即被賈科關閉了。
跟著排上隊,身前是一個衣著古板,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
“犯事了吧,年輕人?”身前的人突然開口說話了。
“你...在跟我說話嗎?”星火錯愕的問。
“放輕松點。”那男人緩緩轉過身。
圓臉小眼睛,文質彬彬的,看起來還算友善。
“你怎么知道我犯事了?”星火壓低了聲音,心虛的問。
“像你這種小年輕,不犯事怎么可能會離開聯邦城呢?”男人抬頭看了星火一眼,露出了隨和的微笑。
“你也是嗎?”星火小心翼翼的問。
“這里大部分人都是,但我不是。”男人搖了搖頭。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隨著隊伍緩緩的在隧道里向前行。
很快星火就走出了隧道,眼前是一個廣闊的大水池,昏黃的燈光在暗黑的水面隨著水波蕩漾。
水面上是一艘看起來像只客機一樣大的潛艇,通體黑油油的,圓滑無棱角,更像是一顆導彈。
“這是那個叫賈科的男人收購的一艘政府棄用的核潛艇。”中年男人指著潛艇跟星火說,像在講課一樣不緊不慢的。
“大叔你看起來懂得挺多啊,你又為什么要離開?”星火有意無意的問。
“我從上世紀就是聯邦基因工程公司的工程師了,后來兩個老板意見不合分道揚鑣了。我跟現在的公司發展理念不合,決定去找離開了聯邦城的老板。”
“聯邦基因工程公司還有過這種事情?”
“那是創立之初的時候了,你們這些年輕人當然不會知道了。”
兩人跟著隊伍緩緩的走進了船艙,里面密閉的空間里充斥著一股又酸又臭的怪味,空氣質量非常差。
顯然這開船跟開黑車是一個道理的,肯定是能多塞人就多塞人,舒適不舒適的管不了你那么多了。
星火跟著中年男人來到一個人稍微沒那么密集的角落坐了下來。
“你叫什么名字?”
“星火”
“我叫許博。”自稱許博的男人向星火伸出了手,星火猶豫了下,才伸出手。
“說說看你犯了什么事了?”
“殺人,逃獄。”
“年紀輕輕的還挺轟烈。”許博別具深意的看了星火一眼,又說:“不如說說你怎么殺人的吧。”
“就是人死了啊,還能怎么殺?”星火敷衍的回答,眉頭緊蹙,暗暗起了戒心。
“許博要求信息鏈接。”
星火的眼屏里出現了請求信息,雖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示意接受了鏈接。
“我并不是無緣無故找你搭話的,小伙子,我有一個儀器,可以發現一些特殊的人。”眼屏里顯示許博的來信。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就是那些特殊的人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沒有惡意的,就是好奇,你們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到底在說...”星火忽然頓了住,腦海里閃回起被自己殺死的那個闊太眼瞳中神秘的藍色符文,他把事情一串聯,就想明白了。
“我想你誤會了。”好一會才重新回了一條。
“我直白點吧,你就是外維度人吧?”
“我也直白的回答,不是。”
“那說回剛才的話題吧,你怎么殺人的?”
“我在那個人的眼里看到一種藍色的符文,然后她就殺了我的朋友。然后...”星火遲疑的停了下來。
“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可能只有我會相信你的言論了。我研究空間領域已經很多年了,對于那些特殊人群也早有發現。請你坦誠的告訴我,也許我可以幫到你。”星火看著信息望向了許博,他正誠懇的望著自己。
“我...有一種超能力,在某些時候可以看到物體身上的一些透明的像蟲子一樣的東西。后來我才發現它們會接收我的意識指令,可以任由我操控。”
“你接下來要去哪里?”
“不知道。”
“如果你沒地方可以去的話,不妨跟我走吧,也許我可以幫你弄清楚你的能力。”
星火雖然離開了聯邦城,但也已經身無分文了,再往后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打算。
不管怎么樣,就算被騙,也只能硬著頭皮去看看了。
無論如何,自己好像也沒什么東西可以給人騙了。
“那就謝謝你了。”
“別急著謝我,我只是引薦你過去,能不能留你,還要看老板怎么說。”
“我們這是要去哪里?”星火這才想起自己連目的地是哪里都不知道。
“第二大陸,也稱之為貧民區。”
星火跟許博聊了很久,后面一直是許博在講關于貧民區的一些事情,他一說起事情來就很細致,長篇大論的。
星火聽著聽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睡著了。他神經一直處在緊繃的狀態,已經有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
他做了一個夢。
看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天空一片血紅,籠罩著滾滾的濃煙。大地到處都是龜裂的裂縫,裂縫中溢滿了炙熱火紅的巖漿。
整個世界海沸山崩,天空中也不斷有隕石破空而下,一派末日的光景。
莫名的強烈悲哀與愧疚襲上心頭,猛地醒了過來,才發覺自己已經淚流滿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