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是最早到的一個。

整層樓所有辦公桌都沒有坐著人，連個走動的人都沒有，看起來格外冷清。

卻不是只有他一個人，那些辦公桌底下還有幾個加班太晚索性打著地鋪直接在公司睡的人。

他按著收到的通知，循著桌子上工位號。

從北邊電梯，橫跨了整個樓層，終于在靠著大樓的一角靠近南邊電梯處，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干凈的辦公桌上原封不動地擺放著他昨天工作用的文件。

不說，還以為他辦公桌昨天晚上長腿了自己跑上來了。

他脫下身上的背包，放在桌子上。

旁邊隔著一排辦公桌還鄰著一間辦公室，距離不遠，顧長運甚至能看到門上面的白色銘牌，寫著三個黑色大字，蕭木妤。

“嘀”，不遠處的電梯慢慢敞開了。

顧長運聞聲轉頭，正好看見剛浮上腦海的那個人走出了電梯口，眼眸微深。

蕭木妤也是少有見到辦公室里有比她還要早來到，神色閃過絲怔然。

再看著那站在辦公桌后的人，沐浴在陽光里身上仿佛披著一層光華。

心頭微動。

她的幻覺已經這么真了么？

余光看了眼旁邊擦得干凈明亮的落地窗，聽說有人去到哪哪就會下雨，這人好像是出現在哪，哪的陽光都意外的明媚。

“早。”

“蕭總早。”顧長運也回了句。

蕭木妤點了點頭，沒有多說，目不斜視走了過去。

接下來的幾天，顧長運發現，他們到達的時間幾乎是一樣的，比正式上班時間提前一個小時，大廈最冷冷清清的時候。

兩個人像是約定般前后腳，要不他稍微早點到，要不她稍微早點。

連帶著在電梯上碰到的幾率也一下子高了起來。

都是一樣的上班時間，之前極少碰上，大概是因為這大廈配備了近10個電梯，分在南北兩邊……

他之前辦公位置離北邊電梯更近，而現在搬了，卻是離南邊電梯近了。

他出神想了下，猛地就察覺到一道視線，轉頭循著視線看了過去。

電梯里就兩個人，毫無意外就對上了一道幽黑的眼眸。

蕭木妤扯了下嘴角。

這男人還真是警覺得驚人。

她剛處理完手機的待辦事項，抬起頭也就看了他幾秒吧？

“你身上有傷，找個理由請幾天假休養也是可以的。”

尋常人受了傷不趁機躺個一個半月，好好休養都覺得自己虛。

這男人倒好，鎖骨上面穿了槍口那么大的洞，第二天就若無其事地來了。

顧長運淡聲，“沒事。”

蕭木妤盡管知道不可能沒什么事，卻也真的只是隨口提了這么一提，“那就好。”

她說完，顧長運也沒什么想說，兩人都沉默了下。

蕭木妤看向樓層數跳到一半的電梯顯示屏，“你應該搬了上來幾天了吧，還習慣么？”

顧長運淡淡地道，“嗯，上面的同事給了我很多幫助。”

蕭木妤也平靜：“你指的幫助，是他們扔給你一堆跟你無關的工作，等你去處理完之后再冠上他們的名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