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耳機線……無異是通信器配套的耳機了。

顧長運眼里閃過絲暗光，她這樣言之鑿鑿，幾乎是一下子就斷定了他不是在聽歌，而是在通信。

也不再試圖否認。

藏得這么隱秘的通訊器都被她找出來，再解釋他不是在執行任務太傻.叉了。

“關了。”準確地說，在他一脫離人群的時候就關上。

蕭木妤見他沒有再否認，便放開了手，順勢后退了一步。

黑色的耳機線略微松垮地掛在男人身前。

顧長運垂著眸看了眼，便動手收拾了起來，總還是得把耳機線重新收起來。

蕭木妤目光不由落在那整理的動作，漂亮干凈，手指利落，一如其人。

他邊收拾著，邊淡聲道，“你是怎么認出我來的？”

她可以在他身上找到任務用的通訊裝備，咬定他的身份，但她怎么就認定是他身份有異，而不是其他任何一個人。

太平洋劫案那回，他們上船的時候以防萬一都戴著防毒面罩，身上更不會掛著什么花里胡俏的可辨認飾品。

“……”蕭木妤還看著他的手指，那手指經過的地方，那根耳機線又神奇地消失不見了。

她視線上移，看著這人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俊朗的臉龐微微低下，修長的睫毛打下了片細細的陰影，從眉梢到顎骨線條硬朗分明。

這個人好像瘦了……

聽這男人輕哼了聲，蕭木妤才稍微分了點心思，想起他剛剛問的，反問道。“為什么認不出？”

“我在船上的時候一直都有戴著面罩。”

蕭木妤看著他整理完衣服放下了手指，撇了下嘴。“你摘下了。”

黑色襯衫服帖平整，仿佛根本藏不了任何異物。

難怪她剛剛那樣憑直覺找到了那根耳機線的時候，他臉上多少有幾分訝然。

“后來又戴上了。”顧長運腦海里閃過絲當時些片段，眼眸一深，“……原來是你。”

蕭木妤瞳孔微縮，頓住了，抬眸對上他的清冽的目光。

這話……

難道他只在跟她待一起的那會兒摘下過面罩？

事實，也確實正如她所想。

在那艘船上，顧長運摘下過面罩，卻僅僅只有一次，而且時間非常短。

那是為了擊斃一個船上隱蔽得極好的狙擊手，卻沒想到當時他所在之處還有一個女孩子，躲在暗處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面。

那女孩子眼見著他殺了幾個人也沒有尖叫，相反在認出他是救援人員后，便根據這幾天來她在船上游玩觀察的情況，冷靜地給他分析，船上受困人員最可能分布的各個地點。

讓他后來如有神助般，把船上剩余躲藏的人質都找了出來，在最大程度上免受那些歹徒的威脅。

只是，等他處理完事回頭再去找她時，她已經不在那個地方。

他一度以為是自己一時疏忽導致她——

顧長運想起往事，心底沉了沉，沒有注意到蕭木妤神情閃過了絲晦暗。

她倒是自己跳出來了，勾了勾唇，“顧長官記性還真好。”

“我以為我沒能救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