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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06】嬴歌的神秘夢境

“是嗎?”

嬴拂柳怔了怔,不自覺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和鬢角。

“我一定要通過武科大考!”

在這沉靜的氣氛中,躺在床上的嬴馨突然又大聲嚷嚷了一句。

聞言,嬴拂柳放下手,眉頭微蹙,但很快又放松下來,給嬴馨掩了掩被子。

“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武科大考通不通過媽媽都不在意,做一個普通人未嘗不好,注意自己的身體,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好好休息”

嬴拂柳轉(zhuǎn)身走到門口,她欲言又止了片刻,最終還是輕聲說道,卻不知是說給誰聽的。

話落,房門關(guān)上,暖黃的燈光散去,房間里安靜下來,唯有嬴馨粗重的呼吸聲。

嬴歌清澈的眸子在夜色中極亮,她抿了抿唇,側(cè)身躺下。

在曙光紀(jì)元,所有家庭的孩子都被壓在武科大考的沉重大山下,而她卻從未感覺到壓力,不僅僅因?yàn)樽陨硇郧椋€有嬴拂柳的刻意教導(dǎo),她像是有意讓她歸于平凡似的。

思索了一會,嬴歌就闔上了眸子,嬴拂柳的心思她沒太大的興趣去猜。

*

一片云霧繚繞的山谷,谷中百花盛開,仙鶴飛舞,宛如仙境。

谷中央坐落著一間竹屋,此時,竹屋前正有一女子席地而坐。

女子手邊的桌案上擺著一套清雅的茶具和一冊古籍,散發(fā)著幽香的茶水冒出熱氣,氤氳而朦朧,霧氣遮掩下,有些看不清女子的容顏,只知道她臉上安靜的沒有表情,陽光揮灑,投下淡淡的陰影,她整個人有種歲月靜好、此生安然的味道。

須臾,原本晴空萬里的天際黯淡下來,閃爍起狂躁的驚雷。

女子放下茶盞,輕輕揮手間,那四處飄散的竹葉便靜了下來。

她紅唇緊抿,抬眸望著天際,那里,幽暗的漩渦宛如惡魔裂開的大嘴,鬼哭狼嚎的聲音自漩渦里傳出,僅是聽著就令人腦子嗡嗡作響,好似要炸開一樣。

“魘...族...”

女子起身,輕輕喚出這兩個字。

她玉手憑空一握,一把長劍便出現(xiàn)在其手中,雖然仍舊看不清她的臉,但卻能察覺到她周身透著些許殺伐果斷的冰冷,先前的安然寧靜蕩然無存。

......

畫面一轉(zhuǎn),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女子長發(fā)被雨水打濕貼在鬢角,她的臉色蒼白一片,唇瓣毫無血色,嘴角猩紅的血跡格外刺目,漆黑如墨的眸子里不再是平靜無波,而是蓄著仿佛再也化不開的死寂。

她呆呆的望著前方,那里,身著紅袍的男子被一柄長劍穿胸而過。

“哈哈哈,醉天戰(zhàn)神也不過如此,你倒下了,這三千星辰便再也沒了倚仗!”

這聲音的主人張揚(yáng),得意,狂喜,隨著話音落下,雨水更加肆意,仿佛是蒼天都在哭泣一般,女子的身影單薄,她微微挪動腳步,向著那紅色身影走去。

“歌兒...”

紅袍男子側(cè)眸,他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崩裂,光點(diǎn)四散,但他卻毫不在意,狹長弧線勾勒出的鳳眸瑰麗若妖,這一刻,他的眸中只有那身形單薄的女子。

風(fēng)吹拂他的紅袍,揚(yáng)起那一頭璀璨的銀絲,剎那間風(fēng)華絕代,美的令人炫目。

最終,紅袍男子的身影徹底化為光點(diǎn),逸散于天地間。

女子怔住了,她手臂輕抬,纖細(xì)的手指握著空氣,像是要握住他的手。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看樣子,我魘族還要感謝你啊,嬴之冕下!如果不是依靠冕下,我魘族想要斬殺醉天戰(zhàn)神也不會如此輕松,侵占三千星辰更是難上加難,哈哈哈!”

囂張的聲音再度響起,此時更是含著一股大敵死去后的輕松。

這些話令女子身形一顫,她終于有了一些動靜,抬眸,死寂的眸色叫人恐懼。

“他既死了,那你為何還活著...”

她輕聲呢喃,猩紅的血液倏然飄散而出,帶著濃重的威壓,將四周涌來的魘族兵將盡數(shù)摧毀,她赤足向前,白衣已被鮮血染紅,其身后被生生開辟出了一片“凈土”。

“你瘋了!燃燒自身血脈,會永墮地獄,十死無生!”

囂張聲音的主人望著這一幕終是恐懼了,他尖叫出聲,驚恐萬狀。

他怎么都沒想到,懦弱無能的人族居然會有這般血性,燃燒神祇血脈,這比魂飛魄散還要可怕,她將會被百鬼吞噬,永墮閻羅,往后世間將再不會有這個人。

聞言,女子卻不言不語,依舊向前。

血色所過之處無堅不摧,魘族死傷無數(shù),先前那囂張聲音的主人也早已化作灰燼。

女子面色愈發(fā)蒼白,眼前仿佛被血色彌漫,不知何時,張揚(yáng)舞爪的鬼怪穿透血霧來到女子身邊,它們紅眼獠牙,格外猙獰,貪婪地拉扯著女子的血肉。

女子望著四周不斷洶涌而來的腥臭鬼怪,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上竟沒有一絲害怕,她唇瓣勾起半月形的弧度,死寂的眸子平靜無波,一聲淡淡的呢喃飄散而出:

“不會結(jié)束的”

......

“嬴歌!嬴歌!醒醒!”

睡夢中的嬴歌察覺到身體被推了推,一股失重感傳來,她長睫顫了顫,緩緩睜開眸子,剛從睡夢中驚醒的她神情有些怔愣,黑色的長發(fā)被汗水打濕,貼在蒼白如紙的臉上。

“你總算醒了,媽讓我叫你吃早飯!”

不耐的聲音從床邊傳來,聞言,嬴歌抬眸,對上了嬴馨居高臨下的臉。

“哼!”

嬴馨看了看嬴歌,沒有多言,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出了房間。

嬴歌緩緩坐起身,她的神情在此刻顯得有些茫然無措,纖細(xì)的手指撫摸上心臟的位置,那里,依舊在隱隱作痛,夢境中女子的死寂,絕望,悲痛欲絕,她竟感同身受!

半晌后,嬴歌垂眸,面上再無一絲神情。

那夢境是如此真實(shí),好似她親身經(jīng)歷一般。

事實(shí)上,這個夢境在她度過十二歲生日后,已經(jīng)跟隨了她數(shù)年之久,每每熟睡后總是如約而至,只可惜她從未看清夢境中人的臉,而且夢醒后,夢境的內(nèi)容會逐漸忘卻。

神秘的夢境,奇異的感受。

雖然夢境會被遺忘,但是從隱隱殘留的影像中她知道,夢境的內(nèi)容和現(xiàn)實(shí)世界相距太遠(yuǎn),最起碼距離現(xiàn)在的她而言遠(yuǎn)在云端,根本無法追尋始末。

“魘族...醉天戰(zhàn)神...嬴之冕下...”

嬴歌抿了抿唇,旋即朱唇輕啟,有些生澀地念出這幾個稱呼。

魘族,所有曙光紀(jì)元的人都印刻在心頭的恥辱,即便不提,也了解甚深,但醉天戰(zhàn)神,嬴之冕下,這兩個仿若存在于九天之上的稱謂,她卻從未聽過。

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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