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過猛,手機摔到地后直溜溜的彈了回來,正中李國棟的額頭。
李國棟萬戀俱灰,感覺這27年來老天都在跟他作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摔個手機發泄一下,還被崩了頭!
兩眼一黑之前,李國棟只說了句:草!
……
再次醒過來,李國棟還沒睜眼,兩只手就開始摸索,他后悔莫及,所以想第一時間摸到手機,看看還能不能用。
不對。
他摸到了草。
摸一處是草,摸另一處還是草。
全是草!
李國棟頭痛欲裂,緩緩的睜開了眼。
他置身于一堆荒草叢中。
天色晦暗,看樣子才天黑。
薄霧繚繞的荒野,透著些許詭異,李國棟揉了揉眼睛,一不小心碰到了額頭上被手機崩出來的大包。
疼。
那就不是在做夢。
這是哪?
李國棟看著眼前陌生的地方,滿山半人深的荒草,連一顆樹都沒有。
不是說等幾天交房租嗎?
難道自己被文伯丟出來了?
不對。
這片荒山一眼望不到頭,文伯也不至于把我丟到郊區吧。
而且這里一個鬼影子都沒有,郊區也不至于這樣。
難道……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李國棟腦中炸開!
我死了?
我被手機崩死了?
不會吧,活著就是個笑話,如今死也死的這么奇葩?
算了,死都死了,管他媽怎么死的,李國棟坦然自若。
既然死了,那下一步應該就是投胎,有了上輩子沒投好胎的經歷,李國棟絲毫不敢懈怠。
他看著星空,思慮再三后,朝著北斗星走去。
那是文曲星的方向,但愿下一世自己能更有天賦。
這一走就是兩個小時。
腿都走疼了,可是還沒有走出荒野。天色已經漆黑,天氣也有些微涼。
李國棟有點冷,他很奇怪,自己都成鬼了為什么還怕冷?
不管那么多,自己選擇的投胎路,再遠再冷也要走下去,吃得苦中苦,方能投得牛逼胎。
又走了一會,李國棟終于走出了荒山,眼前出現一片稻田。
秧苗還沒有抽穗,這季節應該是春天。
看來自己真的是死了!
李國棟被崩暈的時候已經快入冬了。
稻田不遠處有戶人家,三間土坯房,只有一間屋里點著盞昏暗的燈。
就那戶人家?
不行,太窮酸。
投胎事關下輩子的幸福,一定不能草率。
可是一想又覺得不對,他只想自己來世不要再做毒草。
他是一個有夢想的毒草,才不愿做什么富二代,太俗!
既然文曲星將他指引到此,說不定這家就能出個文學奇才。
最重要的是——他實在是走不動了。
“咚咚咚?!?
嘗試穿墻而入失敗后,李國棟敲響了門。
吱呀一聲,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開了門。
李國棟二話沒說,徑直進了屋。
“你是誰?”男孩問。
李國棟詫異的問:“你怎么能看到我?”
這時側屋里出來一名中年婦女,看樣子是那小男孩的媽媽。
“小伙子,你找誰?”中年婦女開口,有些地方口音,卻聽不出來是哪里的。
“我難道沒有死?”李國棟難以置信的道。
“你是來旅游的吧,迷路了?”中年婦女又問。
這是哪?
我是誰?
我怎么會這?
懵逼三連問。
看小男孩的打扮——破羊毛衫、燈芯絨褲子、解放鞋,這應該還是地球。
李國棟閉上眼睛,大腦飛快的運轉。沒有新的記憶,那就是說他還是李國棟。
我怎么會在這?難道真的是文伯趁我昏迷把我丟出來了?
“這里是哪?”李國棟問道。
“X州。”
“嗡”的一聲,李國棟大腦一片空白。
自己不是在魔都嗎?怎么眼一閉一睜就到了X州?
幾千里外!
文伯肯定不會這么大費周章。
難道……我穿越了?
“您知道關羽嗎?大意失荊州那個?!崩顕鴹澦悸酚悬c亂。
婦女搖搖頭。
平行世界?
“是劉備的二弟嗎?”小男孩問道。
“對對對?!?
看來還是在這個世界,李國棟松了口氣,理清思路后又問:“現在是哪一年?”
“2002年?!蹦泻⒒卮鹬笥謫枊D女:“媽,他是不是個苕?”
“2002!2002!”
李國棟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手機崩穿越了。
他像瘋了一樣跑出了屋子,在田埂上一邊狂奔飛馳,一邊大聲歌唱。
“2002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間來的更晚一些,??吭?樓的2……哎……哎哎……靠……”
樂極生悲的他跌入稻田。
鬧騰了十幾分鐘,一身泥濘的李國棟從田里爬上來,壓抑了二十七年的情緒釋放完畢,冷風一吹這才讓他回歸了理智。
雖然他沒寫過穿越小說,但是在絕大多數都寫穿越文的時代,他可沒有少看過。
“系統?”
李國棟輕聲呼喚了一聲。
沒有熟悉的“?!?。
“金手指?”
沒反應。
“銀手指,銅手指,鐵手指!”
夜幕下只有青蛙的叫聲回蕩。
李國棟豎起中指,直指天際,大喊一聲:“加藤鷹之手!”
毫無回應。
F**k!F**k!F**k!
這他媽也叫穿越?沒有系統、沒有金手指,沒有新思想新身份,從2019回到2002,李國棟還是27歲的李國棟。
難怪他想罵街。
發泄完之后,李國棟坐在田埂上,呆呆的望著夜空,他突然感覺天上好像有人再看他。
沒錯,看他的笑話。
這一次他沒有開口,只是在心里默默的道:“不靠系統,也不靠金手指,就靠我自己,我要活出個人樣,我要得到世人的認可。”
別人穿越、重生都是屌絲逆襲高富帥,各種開掛裝逼打臉當種馬,可是李國棟不想這樣。
都已經是重生之人了,難道還看不開那些名名利利?
難得重活一次,李國棟不想再留遺憾。
他之前雖然窮,可是并沒有覺得沒錢就是遺憾,他最遺憾之事就是自己認真的寫了十年書,卻為什么換不來一句夸獎?得不到一個人的認同?即便他寫的爛,為什么沒有人安慰他一句:幸苦了!
他知道上天讓他重回2002大有深意,因為*點中文網就是在2002年成立。
他不愿再做一棵毒草,帶著17年后的套路,他要一書封神,證道*點。
他可以不要稿酬,不要打賞,他想要的,就是有人能看他的書,然后給他一個善意的贊揚。
但是他不知道,毒草就是毒草,而且他還是最毒的那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