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接到東志偉的求助電話,就與小風一起上門去看看情況。到了他家才發現并不是他自己出了事,而是他的女友,也就是廖氏集團副董的千金?!睅煾刚f著,我在一邊點著頭,當時我也在場。
“東志偉是在酒吧遇到的廖小姐,當天晚上玩到很晚才回家,當時也把廖小姐帶回了家中。本來這些沒有什么,以他東志偉現在的身家,自然不會怕廖氏找他麻煩。但就在第三天早上,廖小姐突然昏迷不醒。如果是男女朋友,那隨便怎么玩沒有太大關系,但如果把人弄沒了,事情就不好處理了,東志偉馬上就讓手下找來了醫生,但醫生檢查過后也找不到原因,因此找上了我?!甭牭綆煾刚f出了內情,我突然感覺心中涌出一種失望,對廖小姐的失望,但就像師父說的,她的所做所為與我又有什么關系呢?
“廖小姐是因為三魂離體,所以才昏迷不醒。我發現這一點后就馬上找東志偉,問清楚了剛才說的那些事情。但是還是不能肯定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了廖小姐三魂離體。我告訴東志偉,一旦廖小姐三魂歸位,就要馬上送廖小姐回家,不管是什么原因,總之廖小姐不能在他東志偉家出事。他知道輕重,立馬答應只要廖小姐一醒來,就送回去?!睅煾负攘丝陂_水接著說。
“本以為事情就這么結束了,但上個月中旬,東志偉也中了招。是他的秘書通知我去的,到了他家,發現情況與上次竟然一模一樣。心里中覺得奇怪,卻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再次施法招魂?!?
“啊!師父,東志偉自己也出了相同的事?”我驚訝的說著。
“嗯,蘇醒后的東志偉非常惱火,經過兩次這樣的事情,說明一定有人在背后做手腳。我問他到過哪里,做過什么,最后懷疑在酒吧里,被人暗算的可能性非常大。對方應該是趁他不注意偷拔了他的頭發用來施法,第一次的時候應該是廖小姐的頭發粘在了他的身上,被對方誤以為是他的,而第二次對方卻沒有再次失手。所以后來他自己又發生了相同的事情?!睅煾高呄脒呎f。
“于是他要求我幫他找到對方的施術者,從而找到幕后之人。我知道江湖上有不少這樣的人,不想牽扯太深,所以推脫說沒有辦法找到對方,只能自己多加注意些。”師父嘆了一口氣。
“那是東志偉綁的您嗎?”張哥問著。
“不是,他不敢這么做?!睅煾笓u著頭接著說:“上次問他有什么對頭的時候,東志偉提到過一個人,從化建堂會黃老大。說此人曾經想進入他的地盤做生意,被自己的手下教訓過一次。后來聽說被打的人是黃老大的弟弟,東志偉沒當回事。那時我聽聞此事也沒放在心上,直到這次事情發生?!?
“昨天早上一大早我在公園散步,走著走著突然有人從后面用一塊毛巾捂住了我的口鼻,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然后感覺頭昏眼花,隨后就失去了知覺。唉,人老了,防備意識也差了很多??!本來以為對方只是在公園散步的普通人,誰想得到竟然是歹人?!睅煾高駠u不已。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被綁在了那根鋼管上,黃老大也露了面,他知道我有一個保鏢和一個徒弟。所以就放出風去引你們上鉤。江湖上傳言他是那種斬草除根的人,我想等除掉了你們,他就會對征程下手了。”
“那現在怎么辦?”我問著,這些大佬們的爭奪讓我厭煩。
“歲老,我去弄死黃老大。”張哥在一旁說著。
“小張,黃老大可不是等閑之輩啊!昨晚你們救出了我,是他的失算了,但是他也決不會就此作罷的。”
“那我們要聯合東志偉嗎?如果有我們和東志偉一起,說不定....。”
“不行,江湖上的事我見得多了,一旦陷進去就難再出來了?!睅煾复驍嗔宋业奶嶙h。
“聽您的。”張哥只說了這三個字。
“我們出去躲躲吧,等事情消停些再回來?!睅煾刚f著。
“那歲總怎么辦?”我問著。
“我會跟征程說的,讓他把公司先放一放,也去外地避一避風頭?!?
說完這些,師父又問我昨晚是怎么打暈長發男子的事,我把戰斗過程說了一遍。師父卻哈哈笑道:“你竟然把降神術用來對付凡人,要不是他放出那兩只小鬼,你的神風根本吹不動他呀?!?
“師父,我們沒有對付人的法術嗎?”我疑惑的問著。
“以前嘛是有的,但隨著時代變遷,那些法術已經失傳了。所以佛門、道教從唐末開始習武了。”師父說著。
“那以后我要想對付人,只能學武功咯?”我問著。
“是?。〔蝗粚Ψ街灰栈仳屢鄣墓砩瘢憔湍盟麤]辦法了?!?
“張哥,我可以拜你為師嗎?”我轉頭問著。
“不收?!睆埜缋淅涞恼f著。
“小風,你可以跟我學太極??!”師父說著。
我看了一眼張哥,搞不懂他??赡芫退@性格,就算愿意收徒也教不好吧。聽到師父說的話,我說著:“那當然,師父的太極我也要學。”
三人聊著天,師父的心情轉好了不少。然后他說著:“本來打算只和小張去看看的項目,如果真的麻煩就推掉算了??涩F在看起來,我們還是接下這一單了,將就當做旅游好了。”
“師父,我們要去哪?”我感興趣的問著。
“哈哈哈哈,香港?!?
接下來師父給歲總打了電話,說了他的安排,我和張哥回到宿舍收拾東西。下午的時候師父已經找人辦理好了一行三人的進港證,下午四點過,打車來到蓮花山港口上了客輪,從水路出發前往香港。
我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坐過船,甚至連小船也沒有坐過。一直不知道坐船是什么感覺,懷著激動的心情,跟著師父和張哥登上了客輪。
客輪有兩層,船艙一樓是普通座位,二樓是頭等座位和特等座位。我們的座位是頭等座位,檢票來到二樓。站在夾板上可以看見寬闊的江面,不少船只在上面航行,回過頭看向南面,不遠處的島上,樹木植被繁茂,不知道這座島叫什么名字。
差不多過了半個多小時,客輪緩緩啟動,伴隨著輕微的搖晃,順著珠江江流向南駛去,向大海駛去。我被外面的風景吸引著,沒有坐到客艙里。微微的海風吹來,夾雜著咸咸的味道。
離開島與陸地的夾縫,江面一下子開闊起來,目測差不多有原先三倍多寬了,不過現在還能看到兩岸建筑。不多時,客輪喇叭里傳來了音樂聲,伴隨著音樂,一個甜美的女聲說著:“各位旅客,前方我們將進入歷史上有名的海防區域,當年清廷為了阻止英國入侵,在此地共修建了九處炮臺,從現在航行的方向到伶仃洋處,依次是:大虎炮臺,正前方橫檔島的永安炮臺、橫檔炮臺,右側南沙的鞏固炮臺,左側虎門的鎮遠炮臺、靖遠炮臺、威遠炮臺,以及最外圍的大角炮臺和沙角炮臺......?!?
鴉片戰爭,我記得這些,在上初中時學過。就在我準備回艙內時瞥見一個壯觀景象,前方出現一座連通兩岸的大橋,在落日的余暉中顯得那么壯觀。
這時剛剛播音的廣播接著介紹說著:“現在我們看到的就是去年通車的虎門大橋,虎門大橋在黨的領導下,于一九九二年動工,主橋長四點六公里,橋面為雙向六車道高速公路。東起虎門,西至南沙,總建造費用達三十億....。”
我往船頭甲板上走去,看著這座大橋,心底由衷的感嘆人類的能力是多么強大。
客輪緩緩的從虎門大橋底下駛過,前面江面再次變寬,四周的船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從一些大船身邊經過時我才發現自己乘坐的客輪速度并不慢。
沒過多久,前方已經是一望無際的藍色海洋。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海,太陽現在已經快落到海平面了,起伏涌動的海浪,時不時還能遮住它。
黃昏時分,太陽已經沉入海底,我們也到了香港的中港碼頭。下了客輪后跟著人潮出了渡口,在中港碼頭大門處,有不少人舉著牌子,上面寫著各種人名,竟然還有寫英文的。
我們很順利的找到了寫著師父名字的牌子,是一位身穿短袖T恤的男人,確認過后領著我們來到停車場。坐上了一輛很長的轎車,我第一次見這么長的轎車,也認不出是什么牌子的。
車上那人說著:“歲老您好,我叫陳淼,您叫我小陳就行?!?
“哈哈,好??!小陳,辛苦你了?!睅煾刚f著。
上車后我才注意到,這輛車的駕駛位是在右側,行駛方向卻在左邊,這讓我感覺十分別扭。出了停車場,道路兩側燈火通明,一排排高樓聳立,各式霓虹燈閃爍不停。我好奇的打量著外面,感覺這里的車也比粵州多了很多,不時還能聽到摩托車轟鳴的聲音。
轎車載著我們一路前行,在一處下坡的地方進了隧道,我好奇的問著:“小陳哥,我也沒看到山呀,怎么會有隧道呢?”
“哦!你說這個?。∵@是九龍到香港的紅磡海底隧道?!?
“??!我們在海底嗎?修海底隧道比建橋困難多了吧?!蔽殷@訝的說著,隧道在黔州非常多見,大多是山太大,無法開辟出道路的時候修建的,但這海底隧道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確實是從海底穿過,聽說紅磡海底隧道可是于一九六八年興建,一九七二年通車的呢。到今天也有二十六年了。”小陳像導游一樣介紹著,估計經常有人問他吧,不然怎么會記得這么清楚。
紅磡海底隧道在車上看起來和一般的隧道也沒什么不一樣,進隧道時是一小段下坡,里面是雙向道,兩邊墻面粉刷成白色,天花頂上吊著白色的照明燈,快到隧道出口時道路變寬,稍稍往右拐了些就上坡出了隧道。
出了隧道繼續右轉,向市中心駛去。半個小時后我們來到一棟大樓前,在地下車庫停下車后,小李帶著我們走進電梯,前往八樓。來到一扇厚重的門前,小李按動門鈴,不一會門就打開了。
“大哥,終于見到你了,自從上次分別后有好些年了吧?!币晃晃迨鄽q,身穿唐裝,一張圓臉滿帶笑容,上來就握住了師父的手說著。
“二弟,你胖了不少嘛,咋們差不多有六年沒見了吧!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張業,我的得力助手;風林,我徒弟?!?
“師叔好?!蔽液爸?。
張哥則只是抱拳,師叔略感驚訝的說:“喲!張小哥竟然是個練家子。”轉頭又對我說:“師侄不用客氣。來、來、來我們進屋,邊吃邊聊?!?
師叔拉著師父的手,我們跟在后面往屋里走去。進了大門,映入眼簾一間寬敞豪華的客廳,客廳中放著一張橢圓餐桌,上面放滿了菜肴,有一位婦人正在那擺放碗筷。
“大哥,這是我老婆?!比缓筠D過頭說著:“阿芬這就是我經常跟你說的歲大哥?!?
“歲大哥好,來、來快坐下吃飯吧,我去喊清清出來?!睅熌镎f著。
眾人依次落座,晚飯一共有七人,師父、我、張哥、小陳、師叔、師娘還有他們的女兒清清。飯席間得知陳淼是師叔的得力助手,而師叔在香港做的是古玩生意。
吃完晚飯,師叔說著:“大哥,這次你來香港就多住段時間吧?!?
師父正準備說什么,師叔打斷道:“哎,住地的地方我已經安排好了,咋哥倆這么多年沒見,要好好聚聚才是。”
“那好吧,就麻煩二弟了。”
“不麻煩,都是自家兄弟,今晚就先在我這將就一晚,明天就讓陳淼送你們去住的地方,今晚我們好好聊聊....?!?
師父和師叔聊天的時候,我來到陽臺上,看著夜晚的香港。遠處大樓的房間大部分都亮著燈,大樓的屋頂上也裝有燈和招牌,那些燈把整個尖尖的屋頂都照得很亮,這些屋頂的最上面還有一顆紅燈一閃一閃的。還有些大樓在墻的棱角上也裝上了霓虹燈,一條一條流動的燈光從下往上滑動,就像竄起的煙花一樣非常好看。遠處的海面上也能看到亮光,能看出是一些夜晚還在航行的船舶。整座城市的光影倒映在海面上,隨著海風與船舶的經過扭曲晃動。
回過頭來,屋里師娘和清清正在看電視,好像是一部古代電視劇,叫《鹿鼎記》。吃完飯后小陳就回店里去了,張哥還是不多話,也自己回房間了。我看看時間,雖然已經過了正常的打坐時間,還是打算回房間里打坐吐納。
來到房間里,張哥已經躺在了上鋪睡著了,我兀自坐到床上盤起雙腿,閉上眼睛。就在剛剛要入夢時,聽見一個聲音用普通話問著:“你這是在干嘛?練功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從入夢中醒來,睜開眼睛看過去,只見清清正探頭探腦的從打開的門縫中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