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筋疲力盡的卿月在胡吃海喝一頓后，心滿意足地歇著去了。

在巨大的體力消耗下，她已經沒有力氣到平臺營業。

而明瀾則在客廳若無其事地逛著社交軟件，順手查了查楊家的最新動態。

陸陸續續抓了幾個小輩后，上邊也有將楊家手底下管的那一部分轉移出去，漸漸地將這一個世家架空了。

她輕揉上午密室時剮蹭的一個小傷口，眼尾眉梢都帶了笑意。

要處理一個自己沒有事業，全依附于夫家的女人，自然是很容易的。

明家的血液里就存了萬分冷漠，即便明毅對那個女人有母子親情，但在家族利益面前，這一點點，就微不足道了。

就像，明毅早些年可以完全放棄沒有能力的明瀾一樣。

即便偶爾想起，也只是想起而已。

把碗筷都放進洗碗機后，段修研擦凈手走出來，正好瞧見小姑娘笑意盈盈，連微微卷曲的發絲都透出幾分喜悅。

明瀾感覺到對方的腳步，便放下手機，張開雙臂，“抱~”

段修研薄唇輕抿，俯下身子抱了個滿懷，他在小姑娘耳邊輕嘆，“終于不怕我了？”

明瀾身子一僵，輕哼了聲，卻沒有推開這個充滿木質冷香的懷抱。

“我沒怕過啊。”

“那今晚我還可以是抱枕嗎？”

“上趕著當抱枕，段先生，你真的很奇怪哎。”明瀾往后縮了縮，退開一點，右手按在段修研的鎖骨上，輕輕一推，將其按倒在沙發上。

反身而上。

眼波流轉間，盡是不怕“死”的光環。

段修研樂得如此，他低低地笑了聲，眼尾微微泛紅，一副被強迫了還要乖乖配合的小模樣。

這誰頂得住。

但明瀾只與這男人碰了一個眼神，就慫慫地往后躲，拿起手機三兩步就沖進了臥室。

砰的一下，把門給關了。

“小慫包。”

段修研伸出食指，點了點眉心，突然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

……

翌日清晨。

明瀾早早地醒了，她戳了戳男人的下頜角，總覺得早晨的空氣都泛著絲絲的甜。

誰料，只戳了兩下，段修研就睜開了眼睛，那神智清明的樣子，哪有半點剛睡醒的模樣？

他握住小姑娘作亂的手，按到心口，“你什么時候讓我合法呀？”

一下，兩下，三下……

掌心傳來他有力又過快的心跳，明瀾又一次想要退縮。

沈譽對她病情的診斷還在耳邊回響。

“其實，不領證也可以……”她輕聲說，聲帶幾乎沒震動，字里行間都是不確定的氣音。

段修研思索了幾個回合，再次開口，“啊，我覺得不論如何，我倆總得合葬，墓地我都物色好了，要是你先進去，我就把我那邊蓋上紅布，等百年之后再埋在一起。

其實你要是不出現，我很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去思考結婚這個問題。因為婚姻甚至子女于我而言，不是人生的必需品，我父親生了那么多個，但我以為，他的晚景，會異常凄涼。

生活是因人而異。”

明瀾安靜地聽著，也沒有回話。

“唯獨你，我希望用各種手段留在身邊，所以你最好答應，反正結果都一樣。不要用什么健康很壞、結了什么仇家之類的理由推脫，因為這種小事浪費時間，對你我的情緒都不太好。”

“你也不用這樣說……”明瀾把頭埋在被子里，悶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