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習慣和以前一模一樣呢……

顧言不由得想起年輕時候的那段romantic往事，那時候，Iwill女士還不叫Iwill，叫蔣笙笙。

他偏好叫她“笙笙”，女孩子的心事總是詩，給她一支畫筆，就能創造出很多溫暖柔軟的世界。

當時蔣家還是個名門望族，對唯一的繼承人蔣笙笙的夫婿選擇自然是上了心。

也就……

看不上他這樣一窮二白卻不肯向現實低頭的蠢小子。

笙笙喜歡畫畫，當時就小有名氣了，追求者頗多。

而他導了兩部文藝片，有獲幾個小獎，自然就有點膨脹，自視甚高。

也意識不到他們之間還存在一些需要付出巨大努力才能跨越的鴻溝……

于是，那段時間，他非文藝片不接，手頭上的劇本總是不行，工作一度停滯。

當年的笙笙愿意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眉眼間總流露出淡淡的哀傷，干凈又澄澈。

他也就剩下一點可憐兮兮的過度自尊了。

他覺得，笙笙給他買東西，花錢幫他打點一些門道，都是在毀滅他的自尊，都是在提醒他——

看啊，你再怎么拼搏都贏不來的東西，我生來就有的。

結局自然是不歡而散。

他們分開以后的第四年，蔣家家主在空難中去世，仇家趁機針對，陷害的陷害、污蔑的污蔑，就連蔣家原本的律師團隊都被收買，琴城的豪門也瞬間站隊。

剛開始要幫忙的那幾家也受到了針對，后來，就無人幫笙笙了。

他那時候在南良導戲，正式緊要關頭，在劇組“閉關”了一陣。

得到消息的時候，他的女孩，已經變賣所有家產，孤身遠走他鄉……

他那些年找啊找，都沒有任何消息。

一個剛剛二十的女孩子，一下子從云端跌倒淤泥里，那段日子一定很難。

可惜他錯過了，也沒有任何彌補的機會。

一晃，就到了六十幾歲了。

“顧導？”明瀾見老人家眼眶微紅，兀自出神，不由得出聲提醒。

畢竟這是殺青宴，不是私人宴會，此刻笑臉相待的人，沒準一轉身就微笑著捅來刀子。

“啊，這酒有點烈，小瀾別喝了，我讓人上點果汁來。”

顧導站起身，走到一邊拿起聯絡鈴說了幾句。

疏鳴軒的上菜速度那是一絕。

不到兩分鐘，就有西裝革履頭發稀疏的服務人員推著小餐車走進來。

聊得熱火朝天的人們都安靜了一瞬，每個人眼中都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剛剛的送餐員明明是個干練的小姐姐，怎么一轉眼，就變成地中海大伯了？

這個發量，怎么看都至少經理級別了吧？

疏鳴軒這陣仗未免太大了。

子·經理級別·送餐員·桑暗搓搓地往顧導那桌靠近，把果汁殷勤地遞到明瀾身邊。

“請慢用，有需要隨時叫我。”

嗷嗷嗷！是活的！活的仙女老板！

小李果然沒騙人，這么個劇組居然能請到老板，這姓顧的老頭竟強悍如斯！

“謝謝。”

明瀾無事子桑眼里殷勤到近乎要噴火的光，淡定地越過子桑手中粉色的小豬形狀的玻璃杯，到餐車上拿了一個正常形狀的。

可惡，到底是誰造謠她喜歡粉色小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