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瀾四處瞧著，私人飛機內部陳設有強烈的段修研個人風格。

灰色主調，混一點克萊因藍，沉悶的溫柔。機艙最前方，刻畫著一個荷魯斯之眼，如果不仔細看，倒還有種風輕云淡的低調。

是個有野心的。

她不由得輕笑了一聲，腦海里高中那個沉默寡言的學霸段修研，似乎更鮮活了一點。

“怎么了？”段修研象征性地問了一句，清雋的面容帶了幾分柔和。

“沒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浮士德》里邊的一句話——‘我太老了，沒法玩世不恭，又太年輕，不能無動于衷。’有一點像你。”

“這是你第二次說我老，我記下了。”

“……”

不，她是想說中二。

雖說曾同桌過，但她讀書早，而且小學的時候悄悄申請了跳級。

段修研比她三歲。

后來南良的那所大學，只要修滿學分就能提前畢業，所以她只花了三年時間就讀完了本科和研究生。

說起來，卿月也是個人才，21歲碩士畢業，出來當了兩年文員后，才進了娛樂圈。

時間過得真快。

段修研本想說些什么，但身邊的小姑娘已經睡著了。

基本是秒睡……

這狀態，他稍稍有點懷疑沈譽口中的“重度失眠”，就這？

這連睡眠障礙都不算吧。

“老大，一會兒我們在千丘降落，再轉車過去。”林程捧著計算機，轉頭時卻瞧見BOSS陰冷的眼神。

林程打了個哆嗦。

目露探尋，往BOSS旁邊看了一眼，只見小姑娘蓋著毛毯，閉著眼，臉頰紅撲撲的，呼吸綿長緩慢，顯然是睡著了。

林程：“……”

要死要死要死，吵著老板娘睡覺！感覺獎金不保啊！！

林特助捧著筆記本，低頭鉆研地形圖——千秋之地有座古城，磁場非常奇怪，該地天氣也與別處不同，飛機不得過。古城城門已朽，但內里確實完整的，就如同那些流轉的歲月從未來過。

千年萬年之前，是何等模樣，現今，還是何等模樣。

也曾有學者想去研究，但只限于古城外圍，中心部分，誰也靠近不了。

商人總是特別講究風水，這塊地雖價值連城，但有些邪門，因而是碰都不碰的。

兩小時后。

明瀾睜開眼，就在一間休息室里，她靠著沙發伸了個懶腰，倒是沒有半點不適。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這種睡眠充足的感覺了。

咔噠，門被推開。

段修研推著一個小餐車走進來，他已經換了一身高定西裝，黑色的西裝褲下修長的雙腿透著幾分撩人的清冷。

“噗嗤。”

“嗯？我這樣很好笑么？”他噙著一抹笑，到小姑娘身邊坐下，順手把毛毯疊好。

“沒有，只是沒想到段總會親自推著餐車到休息室來。”明瀾想象了一下穿著女傭裝的段修研，憋笑憋得很辛苦。

段修研只是略微思索一下，就明白小姑娘在想些什么隱秘的玩意兒了。

但沒點破。

畢竟剛剛明瀾睡著呢，讓別人看見小姑娘的睡顏和他自己推餐車，這果斷選后一個。

“我……難道把晚宴睡過去了？”明瀾盯著餐車看了一會兒，突然問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