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瞬間,他的眉心就出現(xiàn)了一個圓滾滾的空洞,子彈翻滾著攪碎他的大腦,從后腦破開顱骨廢除,血霧噴濺炸開!
蔣志明放下平舉的手臂,剛才他把槍射擊的速度快的驚人,對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化為了一具殘缺尸體。
他推開懷中正在抽搐的肉盾,神色冷峻。
剛?cè)胫伟簿值膸煾翟?jīng)告訴過他一段話:“處分再重也不能要了你的性命!所以該開槍的時候一定不要猶豫!”
他一直奉為座右銘。
兩聲槍響,肯定已經(jīng)驚動了院中的人。
所以將志明毫不猶豫,躬身向著里面沖去。
轟隆!
天空又是一聲炸雷,天地間風(fēng)陡然停了一瞬,隨即暴雨傾盆而下。
剛剛沖入大門的蔣志明立刻看到,在三層的陽臺上,一個魁梧的身影正把一人壓在墻壁上,似乎在逼問,而被逼問的那人顯然已經(jīng)失去了反抗能力。
從這里到三樓陽臺已經(jīng)超過了五十米的有效射擊距離,正常人根本無法在有人質(zhì)的情況下攻擊歹徒。
蔣志明深吸一口氣,雙臂平舉手槍,準(zhǔn)星套中那個魁梧的身影。
在超過五十米的距離看去,人的頭顱和準(zhǔn)星差不多大,豆大的雨點劈里啪啦的打下來,雨霧迷蒙,更是進(jìn)一步模糊了視線。
蔣志明深吸一口氣,雙眸中有暗淡刀劍裁決神徽顯現(xiàn)。
喧鬧的狂風(fēng)消失無蹤,雨點一顆顆緩慢的劃過空氣,留下令人心醉的瑰麗軌跡。在這一瞬間,蔣志明的精神宛若燃燒,在他的視野中,時間都在放緩!
他穩(wěn)住呼吸,周身的肌肉逐一用力,骨節(jié)微調(diào)鎖死,牢牢控制住雙手中的槍支。
眼睛,準(zhǔn)星,目標(biāo),三點一線!
這一刻,槍支就是他的手臂,而蓄勢待發(fā)的子彈就是他憤怒的意志!
砰!
一枚子彈旋轉(zhuǎn)著飛出槍口,瞬間突破音速,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凌厲的筆直黑線,準(zhǔn)確命中三樓陽臺那道魁梧身影的眉心!
啪!
一團(tuán)血霧飛濺,腥臭血液混雜著雨點噴濺在樓天銘臉上。
刺鼻的血腥氣讓他精神一振,因為撞擊而模糊的神智驟然清醒,樓天銘瞬間看明了局勢。
與此同時,身后的危機(jī)感正在膨脹——直覺正在瘋狂警告他生死危機(jī)的到來!
樓天銘毫不猶豫的向前躍出,血肉模糊的膝蓋擦過陽臺的邊緣,留下一道猩紅的擦痕,整個人已經(jīng)從三樓躍下!
在他跳下平臺的瞬間,兩把飛刀猛地粉碎窗框,激射而出。
飛刀快的驚人,宛若兩輪新月,在空氣中留下數(shù)米長的虹光,然而樓天銘已經(jīng)開始下墜,刀光有驚無險的從他頭頂掠過,帶下幾縷頭發(fā)。
樓天銘砸在地面上,一陣陣鉆心的疼,他估計四肢已經(jīng)沒有一處好皮肉了。
他掙扎起身,毫不猶豫的向著門口那人沖去。
直覺告訴他,這是唯一保命的辦法!
因為他沒有回頭,所以也就錯過了身后的驚艷一幕。那兩道刀光到了極致之后,并沒有下墜,而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繞出一個大圈返回,宛若兩輪月環(huán)。
“建筑師!”
蔣志明瞇起了眼睛,繼續(xù)維持燃燒精神的狀態(tài),連著三槍呈品字形打出。
前兩顆子彈準(zhǔn)確的命中了兩柄飛刀,把它們打飛出去,第三枚打入屋中,隱約有人影閃過,也不知道有沒有命中。
砰!
這時候,從院子外傳來直覺的危機(jī)感。
致命的危機(jī)感充滿蔣志明的內(nèi)心,他的精神瞬間燃燒到極致,在他視野中放緩的雨幕完全靜止。
而在萬千瓊玉般的雨珠間,一名黑衣男子正探出頭來,對準(zhǔn)他扣動扳機(jī)!
子彈飛過的空間雨珠被撞碎、蒸發(fā)成霧氣,留下醒目軌跡,蔣志明能清晰的看清這一切,但是他自身的速度卻跟不上思維的洪流。
他勉強(qiáng)拉動身子,測開一個小小的角度。
子彈尖嘯著劃過他的頭頂,把那利落的短發(fā)撕碎數(shù)縷,皮肉絲毫無傷。
蔣志明雙眼中神徽暗淡消失,兩道鮮血從眼角流下,整個人都搖搖欲墜。
擊殺三人再加上連續(xù)的爆發(fā)精神,已經(jīng)讓他到了極限。
砰!
他憑借著感覺反手一槍,那人肩膀爆出血霧。
砰!
那人換手,再次開火,但已經(jīng)失去準(zhǔn)頭,打在空處,炸起一片水花。
樓天銘已經(jīng)跑到他身邊,蔣志明一把抓住樓天銘的手臂,“快走!去匯通路分局!”
樓天銘穩(wěn)住身子,看見蔣志明的狼狽也是一怔,隨即抓住他的一只手臂扛在肩膀上,向外跑去。
啪!
第三槍打在兩人頭頂?shù)蔫F門上,火花四濺。
“有車,會開車么!”蔣志明緊閉著雙眼,吼道。
“會!”
樓天銘接過鑰匙,把蔣志明扔在副駕駛上,插入鑰匙利落打火起車。
這個世界的車型和那個世界相仿,這是一臺手動擋的普吉三型車,正是樓天銘考駕照練習(xí)的類型。
一腳油門到底,車輛竄入雨幕。
突然側(cè)方車燈撕裂昏暗,一輛面包車直挺挺的撞了過來。
“抓住!”
樓天銘對著蔣志明大吼,猛地方向盤左打死,車身劇烈的一跳,直接沖上了人行道,撞翻了一個垃圾箱,碾壓這綠化帶里的泥土飛速逃竄。
身后的面包車被甩開七八米,死死的咬在后面。
樓天銘一咬牙,等駛?cè)胫钡篮螅瑢χY志明喊道:“抓住方向盤!”
然后從蔣志明手中搶過槍來,搖開車窗,探出身子,對著后車瞄準(zhǔn)。
緊閉著雙眼的蔣志明一手緊緊抓著把手,一手緊握方向盤,任由樓天銘拿走手槍,大聲喊道:“你是什么人!”
狂風(fēng)暴雨打在面孔上,讓樓天銘幾乎睜不開眼睛。
他試圖瞄準(zhǔn),但是兩車相互交錯,根本沒有可能命中。
好在白色面包車好像是畏懼射擊,或者不愿意把事情鬧大,緩緩減速掉頭,消失在了岔道里。
樓天銘松了一口氣,收回已經(jīng)被雨水澆透的身子,坐在駕駛位上,重新開始操縱車輛。
”你到底是什么人?三名建筑師來殺你!”
蔣志明又問了一遍。
“你又是什么人?!”
樓天銘不敢放松,緊緊扶著方向盤,速度已經(jīng)上了一百,兩邊景物飛速后退。
如果被對方追上,以這邊的情況,只能束手待斃!
“我是松城治安員,蔣志明!”
“我是……松大的學(xué)生。”樓天銘?yīng)q豫一下,沒有仔細(xì)說。
“去分局,你在往哪里開?!”蔣志明突然皺眉,問道。
“我不去分局!“樓天銘拒絕。
”不去……也由不得你!”蔣志明突然從座位上掙扎起來,手臂突然探出,死死的扣在樓天銘手臂上。
“你瘋了!車翻了咱們一起死!”樓天銘掰著他的手指。
“去分局!”蔣志明緊閉著雙眼,臉色已經(jīng)蒼白如紙,但是毫不放松。
“你做夢!”
“那可由不得你了!”蔣志明另一只手突然彈出,帶起嘩啦一聲。
銀色的手銬已經(jīng)拷在樓天銘的胳膊上。
咔——啪!
蔣志明把另外一環(huán)扣在自己胳膊,然后徹底癱軟在副駕駛上。
“你!”樓天銘大怒。
“你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要不一槍崩了我,要不去分局!”蔣志明吼道。
殺了他?
有句話叫做身懷兇器,殺機(jī)自起。握著槍的樓天銘一瞬間真動了心思,但是隨即被他拋在腦后。
不提對方的這副樣子是不是裝出來的,只是蔣志明救他一命的恩情,就不能這么做!
”……好!”
樓天銘咬牙答應(yīng),左打方向盤,駛向去往匯通路分局的道路。
車在分局前停下,下車前樓天銘靈機(jī)一動,把槍仍在了樹叢里,攙扶著雙目仍在滲血的蔣志明往里走去。
蔣志明已經(jīng)近乎神智模糊,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小動作。
他們這樣大的動作瞬間就驚動了分局里面的人,幾名治安員沖出來,有人已經(jīng)拿出了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zhǔn)兩人,神色警惕。
”我是總局治安員,我叫蔣志明!“蔣志明喊道。
他的名字喊出后,眾人的神色都發(fā)生了變化,這幾年他可是治安局的明星人物。
”是蔣哥,快,送醫(yī)護(hù)室!”
終于有人認(rèn)出了蔣志明,七手八腳的上前,打開了手銬。
”這人是誰?”有人問道。
“他是……先做個筆錄。”蔣志明強(qiáng)撐著吩咐道,軟倒在地,隨即被眾人擁簇過去。
一名制服筆挺的治安員帶著樓天銘走到一間干凈的房間里,態(tài)度很和善,拿著紙筆詢問過程。
“我叫孫明,就是按照慣例做一下筆錄,你不用緊張。”
樓天銘在車上就已經(jīng)想好了說辭,想了想,緩緩說道:
“我是樓天銘,松城學(xué)院一年級學(xué)生,這次因為花光了生活費,所以……去便宜的地方住幾天。”
“你認(rèn)識來襲擊的人么?”
“不認(rèn)識。”樓天銘搖頭。
“好,那有什么線索么?”
“他們……好像是找錯了人,有一個大個子把我按在陽臺上,但是卻在和其他人說話,沒有問我。”
“說的什么?”
“我聽不懂,不是松城的語言。”
孫明點點頭,認(rèn)真的在紙上寫著筆錄。
突然,他的手機(jī)響了,孫明請他稍后,拿走筆錄,走到走廊關(guān)上門。
樓天銘筋疲力竭的靠在椅子上,這是間有年頭的房間,油漆已經(jīng)剝落,窗外的雨聲似乎正在通過每一個縫隙滲透而來,伴隨著陰冷潮濕的寒氣。
他低頭看去,手臂上滿是劃傷,一道道傷口里正往外緩緩的滲血,翻卷血肉裹著玻璃碴子。
疼痛反而讓他的思維冷靜下來。
就算自己的傷勢不重,對方這么做,是不是有點敷衍?
樓天銘站起身,環(huán)視著屋子里的東西。突然,他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的便箋上,停頓了一瞬間,然后若無其事的挪開。
他站起來,繞著屋子輕輕活動著,像是身體很痛苦的樣子。
——沒有攝像頭。
確認(rèn)這一點之后,樓天銘來到便箋前。第一頁上書寫字跡,會在第二頁留下痕跡。
他用沒有沾上血液的手指輕輕撫摸紙張的表面,猜測著對方寫的內(nèi)容。一行之后,樓天銘的心冷了下來。
對方是在隨意涂抹,根本沒有做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