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撣了撣身上的塵土,還順便給王影拋了個媚眼,然后非常臭屁的坐回原位。
笑話,哥哥現在是一拳錘爆花崗巖的人物,這種程度上的打擊連撓癢癢都算不上,要不是本著憐香惜玉的原則,豈能讓你如此嘚瑟。
是的,現在的我非常不爽,但為了在妹子眼中的形象,我還是壓下了心頭的怒火。
我像沒事人一樣,給眼前的王影又續上一杯茶:“何必這么激動呢,能動嘴我們盡量不動手,女孩一定要懂得矜持,不然以后可能會嫁不出去的,千萬不要因為有了我這個接盤俠,你便有恃無恐了喲。”
她對我的話好像有了一些免疫,只是用手指了指身下的凳子,我便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王影緊緊地盯著我的眼睛:“現在能不能告訴我老祖宗去了哪里,我想聽實話,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老祖宗自小便非常疼我,現在有些不放心。”
其實我是明白的,也看得出來,他跟老爺子的感情很好,可是,縱使她沉著冷靜,思維遠超于常人,可有一點我們不得不考慮,她僅僅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女孩,如果我現在跟他說:“嗨,老頭子跟人去打架了,活著回來的幾率不大,這就是事實,你滿意嗎?”
這對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來說,是否過于殘忍,盡管眼前的她如此堅強,但堅強絕對不能等同于原罪,現在不是,以后也絕不能是。
看著她那清澈的眼睛,我有些不忍,直言相告未免太過激進,可善意的謊言也終究是謊言,人心與原則我不知該選哪邊?
我略微沉吟了一下,看著她的眼睛:“現實不像童話一般美好,可我卻不想欺騙與你,老爺子有些困難,但我想他能渡過難關,修行本便是逆天而行,興許,這便是師傅騰龍一躍的契機呢,你說呢。”
我知道我不該這么說,但我的良心告訴我,把實情告訴她,并且盡量的委婉一些,或許,會比那些善意的謊言更合適,畢竟,每個人都應該被尊重,而非以我的意志去揣測強加于她本心之上。
“感謝你的誠懇,這讓我變得沒那么討厭你了,”說著,嘴角微微上揚,似乎連身上都散發著金光。那一刻我聽到心里發出一個聲響,“咔.咔...”然后,又歸于平靜。
我趕忙收回心神,說道:“千萬別這么說,這讓我十分愧疚,老爺子收我為徒,雖然從未手把手地教我練功,但卻用身體力行的方式教我做人,與我而言,似乎,后者更為重要。”
“行了,別強行煽情了好嗎,你怎么磨磨唧唧的像女人一樣,我今天心情不太好,要不要出去逛逛街?”王影站起來叉著腰,跟我說道。
???
這是什么情況,劇情翻轉太快,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就翻了車,剛才還要死要活的,這一會就多云轉晴要去逛街了,我的內心在嘶吼:“我要下車,我要回幼兒園。”
女人的心思果然不能揣測,我的智商明顯不夠用了,只好老老實實的問道:“恕我直言,你聽到這個消息不是應該心情低落,一蹶不振,甚至撲到在我的懷里嚶嚶嚶嗎?然后我再好言相勸,再給你一個堅實的臂膀依靠,最后其樂融融,皆大歡喜才對啊,你直接跳過這個過程讓我很傷心吶。”
是的,我懵逼了,王影用一種類似看白癡似的眼神看著我:“老祖宗有危險我當然很難過,我甚至想以身代之,可是那是不可能的,我并沒有那個實力,我沒有父親,沒有母親,從小是老祖宗把我帶大的,我怎會不擔心呢,可我終究還是要活下去,在那些人眼里,我好比一粒塵埃,無所作為,不讓老祖宗為我分心,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
這幾句話可謂是句句誅心,可從他嘴里說出來,從始至終都不曾有過波動,平靜的像是在講一個陌生人的故事,我不知道她經歷了什么,可我想,那絕對不會很愉快。
我兩手扶著桌子,發自內心的說道:“對不起,我不該揭你的傷疤。”
我對她真的是捉摸不透了,只見她又換上了一張笑臉,好像剛才根本沒什么事情發生:“走吧,別這么磨磨唧唧的,晚了的話,李叔家的糖葫蘆就賣光了,我都好幾天沒吃了。”
說完,也不管我,轉頭向門外走去。
我只好跟在他身后,也不說話,不經意間我聽到一個響聲,‘答.....答……,’我有些疑惑,不明所以,直到我看見地上陽光照射出的點點晶瑩,那聲音好似放大了無數倍,如洪鐘大呂般襲來。
我知道,這一次,已經不是落在了地上,而是掉在了心里。
我加快了腳步,走到落后她一個身位的位置,隨手拿出一片手帕遞到前邊:“喏,你先幫我拿一下,我要去一下洗手間。”
她接過手帕,沒有說話,我也沒有去洗手間,只是從落后一個身位,到現在的并肩而行。
轉眼到了大門口,她小聲地道了聲謝謝,然而,遺憾的是,她收起手帕,并沒有遞還給我的意思,當然了,雖然我是個直男,但還沒有蠢到要因此上前奪過來的地步。
牛角鎮的街道還算熱鬧,當然了,僅限和這個世界想比,主干道兩旁林立著各種各樣的商鋪,賣魚的,養鳥的,買菜的,遛早的,冰糖葫蘆,花糕之類的小吃更比比皆是,現在是早上九點多,正是人流旺的時候,叫賣的聲音此起彼伏。
說實話,這還是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這么放松,體驗這個世界的一切。
我二話不說,加快腳步來到糖葫蘆攤前,攤主是個四十歲左右的漢子,個子不高,但濃眉大眼的,看起來倒是憨厚得很,唯獨頸部一條長長的疤痕,破壞了他的憨厚氣質,想必這位就是王影口中的李叔了吧。
見我站在攤前,趕緊上來招呼:“公子,眼生得很吶,糖葫蘆你看要哪種?我老李家的糖葫蘆在這牛角鎮上可是有名的,不好吃分文不要。”
還沒等我答話,后邊的王影就直接沖了過來:“白凡,你怎么回事,走那么快干嗎?”
說完又轉身看向賣糖葫蘆的,笑著說:“李叔啊,這是我的好朋友,今天專門帶他過來吃你的糖葫蘆的,你要不要買一贈一啊,呵呵。”
這賣糖葫蘆的漢子自然知道,王影是跟他打趣的,大方的說道:“沒問題的,五小姐出面那還用買一贈一,隨便吃,今天李叔請客,哈哈哈。”
這市井間的玩笑可做不得真的,我倆自然是給了錢,一人一支糖葫蘆繼續向前逛,你別說,還沒吃呢,就已經感覺到甜了。
街道很長,可能是累了,我見她也沒了什么興致,便準備打道回府,只是天不遂人愿,迎面跑過來一個熟人,跌跌撞撞的,有些狼狽,要知道這個世界我還真沒幾個熟人,不過眼前這位我絕對是記憶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