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小學。

“唐老師，你看我寫的這個劍字！”

這是清羽的第一堂課，她教學生寫的第一個字“劍”。

清羽伸頭去看那個小胖墩的字，卻發現字如其人，每個筆畫都肥胖無比，這些筆畫擠在一起，成了一大團黑墨，壓根看不出是一個字。

“……”

清羽眉頭跳動，這些孩子都七八歲了，可是不小的年紀了，她當年四五歲就能寫好字了……

清羽露出一個勉強的笑，“額，這一大團墨，看起來還挺有意思的。”

小胖墩眨了眨眼睛，老師這是夸他嗎？

然后另一個雙馬尾小女孩也來叫清羽，“唐老師，你看我的呢！”

清羽扭頭去一看，雖然看出來是一個劍字，但是每個筆畫都歪歪扭扭，丑不拉幾的。

“這幾條蚯蚓看起來也不錯。”清羽點評說。

小女孩愣了三秒，隨后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額？”

干嘛哭呀，她又沒用戒尺打他們手心，要知道，當年她四五歲字也比他們寫得好，但是還得被打手心呢。

清羽這一節課上得焦頭爛額，最后還是和她隨堂上課的另一門書法老師安撫好了小朋友們。

這名書法老師是一名男老師，名叫盛宏。

“唐老師，小朋友們才一年級，剛學習書法，什么都不會是正常的，所以教他們有耐心，也要多給鼓勵。說話也有委婉一些，不然可能會傷害到他們的自尊。”

課后，盛宏對清羽解釋說。

“……”

鼓勵？難道夸他們的墨團和蚯蚓寫得好嗎？

清羽一臉懵逼。

“……總之，寫不好沒關系，有進步就可以了。”盛宏解釋說。

“我大概理解了。”

一周后。

這是清羽給這個班上的第二次課。

第一次課被她搞砸了，以小女孩大哭，其他小朋友跟著哭結束。這一次，清羽暗暗下了決心，絕對要溫柔，要耐心，要夸贊他們，不能打擊他們脆弱的自尊心！

不過，這個自尊心到底是什么鬼？清羽至今沒搞明白。

這一節課，清羽教的是“唐”字。

這一次，她主動走到小胖墩身邊，看了他的字后笑容很不走心，“恩，不錯，這次這個墨團畫得更圓了。”

而后，她又去看小女孩的字，“你這次也進步了，這次的幾條蚯蚓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樣！”她虛假的笑浮在臉上。

“哇！”

小女孩再次放聲大哭。

“……額。”

清羽滿頭冒汗，“那個，別哭啊，我是說真的，真的比上次進步很多！你的蚯蚓寫得漂亮多了！”

“……哇！哇！哇！”

清羽越解釋，小女孩越哭越傷心！

清羽完全不知道怎么哄孩子，最后只能盛宏接手。

“田欣，唐老師的意思是，你這次的筆畫比上次流暢了很多，有進步，再多多聯系的話，一定可以寫得和唐老師一樣好。”

田欣兩眼含淚，望著盛宏，“真的嗎？可是唐老師說像蚯蚓，蚯蚓一點都不好看。”

“……額，那像樹枝，歪歪曲曲的樹枝，好看！”

“……”

小女孩眼淚眨巴，眼看著又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