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自然也聞到了那股血腥味，他捂著鼻子強忍著不適，悄悄移到棺材后面。

“虎子哥，我沒有背叛你，是二狗強奸了我，你看，我把他的心臟挖出來給你賠罪。”

熟悉的嗓音傳到王斌耳朵里，他大驚，這不是周思言的聲音嗎？

虎子身子向后退了幾步，“你是桂芳？”

人群里傳來躁動，桂芳不是前幾年自殺了嗎？她肯定是回來報仇了？

黑暗中看不清事物，有幾個人摸索著掀開布料鉆出去，身后被人拉扯一下，他們跌回原位。

“跑什么呀，三年前你們怎么不這樣對我避如蛇蝎呢。”

幾個男人跪在地上，聲音顫抖的不像話，“對不起，桂芳，是我們混蛋，我們對不起你，求求你饒了我們吧。”

尖笑一聲，她情緒有些激動，“饒了你們？當初我也是這么求你們的，怎么不見你們饒了我？”

忽然她又變得冷靜下來，帶著雀躍說道：“虎子哥，我現在變漂亮了，而且還能拍戲掙錢，你能娶我了嗎？”

虎子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讓他娶一個鬼，這不是自尋死路嘛。而且，她要是知道了當年的真實情況，還不把他千刀萬剮。

遲遲沒有回應，桂芳有些急躁，“你為什么不回答我，是不是還介意那件事。你放心，我把他們全都殺了，給你賠罪好不好？”

又一道慘叫響起，虎子身邊的另一個男人倒下，溫熱的血液噴灑在他的脖頸處，帶來一陣腥味兒。

“別，別殺我！我們不過是從犯，真正的主謀是吳有虎，是他提出來讓我們輪奸你的。”

“對，他說請我們玩點刺激的，我們一開始沒想到是這種事。”

“桂芳，你饒了我們吧，我們給你燒很多很多錢，保證好好供奉你。”

虎子沒想到幾個人把他的事情全部抖摟出來，他大口喘著粗氣，恐懼擠滿了整顆心臟。

“桂芳，事情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你要相信我，我愛你還來不及，又怎么會伙同別人侮辱你。”

既然他們不仁，也別怪他不義了，都是為了活命，誰也別怪誰。

“虎子，你他媽歪曲事實，不是你嫌桂芳丑，厭惡她整天纏在身邊，讓我們做出喪良心的壞事來擺脫她。”

“就是，你一邊花著桂芳的錢，一邊又密謀害她，我們也是被你迷了心竅。”

事到如今，虎子只能死鴨子嘴硬，“不是的，桂芳你要相信我，他們說的都是假話。”

桂芳蹲下身摸著虎子的臉，冰涼的指尖引得他一陣戰栗，說出來的話讓他如至冰窟。

她說：我當然相信你了，我死了之后就陪在你身邊，晚上坐在床邊看著你睡覺。可惜有個臭老道抓我，害得我差點魂飛魄散。不過沒關系，阻攔我們在一起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虎子驚恐的看著面前模糊不清的人影，“你都知道了……”

桂芳咯咯笑了幾聲，那是另一個女人的聲音，“我當然知道了，不然為什么把你侄子推進水里，就是為了引你回家呀。”

虎子抓著她的手腕，她的溫度雖然低于常人，但身體是真實存在的，他懷疑對方是在裝神弄鬼，“你到底是人是鬼？”

“當初給我辦喪事的時候你不是在旁邊嗎，你覺得呢？”

一聲怒吼，虎子隨手拿起桌上放貢品的盤子，憑直覺向人砸過去，“老子管你是人是鬼！”

盤子砸到周思言額頭，她的身體向后倒去，靈棚里的恢復了光亮。

王斌看清眼前的情景，倒吸一口氣。棺材前躺著兩具尸體，胸口破了一個大洞，正汩汩的向外流血。

周思言躺在地上，額頭泛著血絲，不知道她情況如何。

虎子踢了一下周思言，見她沒有動靜，應該是昏迷過去了。轉過身，沖剩下的幾人開口，“今天的事情如果有人敢多嘴說出去，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靈棚里不僅有當初輪奸桂芳的人，還有一些不知情的人，虎子害怕有人舉報他，盤算著要不要把這些人滅口。

“她、她……”

有人驚恐的瞪大眼指著他的身后，虎子有股不祥的預感，強作鎮定的轉過頭，女人還在地上躺著，可穿著紅色高跟鞋的一雙腳站在他面前，他慢慢抬起腦袋，噩夢里的那張臉出現在眼前。

她臉色慘白，嘴角溢出鮮血。虎子記得，桂芳是喝農藥死的。

王斌看了一眼桂芳的模樣，算不上清秀，五官很普通，怪不得她總是對著鏡子笑。

“虎子哥，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呢，我對你不好嗎？”

她是一名孤兒，可以說是吃百家飯長大的。長大后，她找了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還擠出錢來供吳有虎揮霍。她掏心掏肺的對他好，反而最后卻被他害死，世上沒有比這還荒唐的事情了。

虎子想要故技重施，拎著盤子向她砸去，手臂卻穿過了她的身體。

桂芳勾起一個觸目驚心的笑容，眾目睽睽之下，挖出了他的心臟。

那天，王斌親眼見證了五個人的死亡。

他苦笑一聲，“本以為她報仇之后就會離開周思言的身體，結果她并沒有要走的意思。每天提心吊膽的和她在一起工作，如果不是我還有點用處，恐怕她也會殺了我。”

薛文洛敲敲桌子，“死了這么多人，案件怎么解決的？”

“第二天所有人像失憶一樣，警方直到現在都沒調查出結果。我想，我還記得，是因為這是桂芳對我的警告吧。”

平心而論，她真的在演技上面有天賦。可那又怎樣，她占的是周思言的身體，周思言是無辜的，王斌擔心這樣下去，周思言本人就會消失了。

“你來這的事情她不知道？”

薛文洛不信，一個怨氣極深的女鬼會放任王斌來找道士抓她。

“她不擔心我揭穿她，一方面是因為她很厲害，另一方面她給我下了咒，只要說出關于她的事情，就會穿……”

穿腸爛肚，可他怎么沒有任何難受的跡象？

“她能下鬼咒？”

薛文洛蹙著眉頭，可能安逸日子過久了，他都要忘記鬼咒的存在了。鬼魂一般分為五個等級。普通游魂、黑影、惡鬼、厲鬼、羅剎。

像這種能下鬼咒的至少達到高級厲鬼級別了，怨氣極深，對付起來難度頗高。他又抬眼看向尹詩，像她這種可以日間現身，移動對象以達其目的，能算的上羅剎了。

“對啊，我曾經試著說出她的名字，肚子就感覺像在灼燒一般，恨不得昏死過去，怎么這次一點感覺都沒有？”

王斌也納悶兒，他可是切身感受過那種痛苦的。

“你是說這縷黑氣？”

尹詩指尖圍繞著一縷黑氣，夾雜著不易察覺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