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楊峰之時，王玄看不懂楊峰的眼神，或者說從未見過楊峰這樣看過自己，只覺得楊峰變得有些不同了。

就像在看一個可憐人。

“收起你那虛偽的眼神，我從不需要你憐憫？”王玄轉身就準備走，并不打算和楊峰繼續糾纏下去，這樣毫無結果，幾年來依舊如此。

“你和凝月的關系如何？”

“比你和我的關系好。”王玄說。

楊峰頓了頓，好似在思考些什么，看著王玄準備走遠了，忽然叫了聲。“我也喜歡凝月，但是我勸你離她遠一些。”

聽起來像是威脅，但是楊峰的口氣卻像是在勸說？勸說自己離開心愛的人？

王玄很想回頭就一拳打在楊峰身上，但理智讓王玄收了手，因為王玄相當清楚論武力，楊峰比自己厲害的多。

“這不用你來提醒。”

：“這不是提醒，這是勸你，你這樣一個毫無背景，毫無利用價值的窮酸小書生，你是爭不過我的。”

“如果你繼續在我屁股后面嘰嘰歪歪，我會撕爛你的嘴巴。”

“如果你做得到的話？”楊峰淡淡的說。“你確實很有天賦，或許未來你會憑借自己的努力拿到一個芝麻大的小官，但凝月可不僅僅如此，她太漂亮了，漂亮到你握不住她。”

楊峰說的沒錯，凝月從小就生的一身媚骨，身材細長，知書達理，通詩詞，，論古今，還燒得一手好菜。就算在京都那樣的地方也找不到幾個比凝月更好的女孩。

“說說你的目的吧！”王玄忽然說。王玄知道，楊峰這樣苦口婆心的找自己說這么多廢話一定有事情。

或許你不一定了解你一直以來的朋友，但是你一定了解你一直以來的敵人。

“我今天約了凝月，就在潭州書院的湖邊，你可以躲在一邊看看，僅此而已。”楊峰說。

“不可能，凝月今天去參加潭州書院外圍書院的詩詞大會。”王玄擺擺手，顯然看不上楊峰的小伎倆。

“是嗎？那僅僅是對你的說辭而已，我想就算是校長也會幫她瞞著你的，因為你就是一個蛀蟲，如果可以她早就想擺脫你了。”

“你在開玩笑嗎？”王玄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怒吼，聲音變得嘶啞。可能是相信了，因為王玄也發現了最近自己和凝月的關系漸行漸遠。

“你也好奇了，對吧！”楊峰轉身。：那就一起來看看吧！看看，現實，順便讓你死心，聰明人。

楊峰所在的楊家是整個潭州最大的家族，楊家的很多長老，以及他們家主都在雄獅王朝里面擔任很高的官職，在潭州更加是壟斷半邊天。在楊家的另一部分則是經商的，在潭州，南川地帶都是楊家的商隊以及商業地區，在整個潭州楊家可謂呼風喚雨的存在。

鬼使神差的，王玄就跟著楊峰來到了潭州書院的湖邊。或許是一直以來對凝月的了解，凝月怎么可能欺騙自己，就算不喜歡自己了，直接說出口就行。

因為凝月在潭州書院其他人面前都是仙女一般的高冷模樣，唯獨在王玄面前降入凡間，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女生，就連跟王玄說話的時候臉頰都會微微淡紅，這些王玄都看在眼里，雖然她有些拘謹（到現在手都沒有牽過。）

楊峰說完便朝著湖邊走去，王玄呆了片刻，猶猶豫豫的跟了上去。

在湖邊呆了幾分鐘過去了，王玄的緊張慢慢放下了，因為他已經開始相信凝月果然不會欺騙自己的，錢永遠不可能代替一切。

但是，最想看到的一個人，卻在最不想看到的時候出現了。

凝月的頭發有些濕潤，顯然剛剛沐浴過，整個人在月色的照耀下如嫦娥下凡，輕盈緩步的走來。

凝月抬頭，就看到了王玄。能夠明顯的感覺她到身體一顫，眼神不敢再望去，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常，仿佛什么事情都從未發生。

“你不是去潭州書院的外院參加詩詞大會了嗎？”王玄憤怒的質問道。

或許，，，，有些事情他真的被蒙在鼓里。

“臨時取消了，你可以去問問我父親。”凝月忽然抬起頭，看向王玄，但很快就轉向了湖邊。

是啊！臨時取消了，然后讓自己去問校長，，，多么熟悉的一系列借口。王玄永遠也摸不到結局。

“好了，好了，別為了一些小事傷了和氣。”楊峰忽然道。“就是今天了。”

就是今天了。

就是今天了。

王玄永遠也不可能懂得為什么這五個字能讓凝月這么興奮，臉上的冰冷瞬間被溶解，驚喜，，驚訝，，，王玄也不知道如何形容。

凝月看向楊峰的眼神變得，，，不可捉摸，仿佛這才是真實的凝月，而自己眼前的凝月就和一個虛假不存在的人一般。

“王玄，你會祝福我的，對吧！”氣氛漸漸凝固，，，祝福。。

“他會的，今天開始，我們就在一起了，明天我會告訴校長，也是我未來的岳父大人訂婚期，然后我們的恩怨到此為止，我到今天還未贏過你，真是可惜啊！”楊峰看似在談論過去，像一個老朋友一般平淡如水的訴說故事。但在王玄的角度，這就是一個勝利者在宣誓主權。

王玄贏了楊峰無數次，卻輸了整個局。好像從一開始，楊峰就立于不敗之地，就算王玄多么努力，也扭轉不了他們的差距，一個是楊家之后，一個是孤苦少年。一個前程似錦，一個遙遙無期。

這一瞬間，王玄不知道世界怎么了。世界觀遭到劇烈沖擊波而轟然倒塌，好像又回到了幾年前，沒有一個人敢理會自己的世界，唯一愿意陪在自己身邊的凝月，說不上背叛。因為他們從未說過在一起，只是王玄一廂情愿的自顧自的官宣。多么愚蠢啊！

“哈哈哈哈。”王玄忽然大笑起來。

凝月急忙問。：“王玄哥哥你沒事吧！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王玄打斷了她繼續說下去的打算。

“你從一開始就在追求楊峰，，對吧！”王玄釋然的說。

那兩個人都一愣，不管是楊峰還是凝月。

“是的。”凝月低聲，，緩緩的承認。

“你接近我，不是因為想和我認識，或者做朋友，只是因為楊峰給你的所謂任務。”

“是的。”

楊峰的表情漸漸變得猙獰，看向王玄的眼神就像看一個叫花子，一開始就不值得他重視。

“是嗎？”

“是的。”凝月肯定的說。

能怪誰？王玄自問自答。到頭來，不過是一個別人眼中的玩具。

只怪自己太愚蠢。到現在才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