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雅凡很快洗漱完畢,渾身帶著水汽兒,坐到茶幾前,端起牛奶喝了一大口。林佑民看得微微一笑:“你嘴唇上都是牛奶,像個白胡子小貓兒!”,江雅凡聞聲伸出舌頭舔了舔,林佑民搖頭:“嘖嘖嘖嘖,姑娘,你這也太不含蓄了,不能用紙巾么?”“啰嗦!”,江雅凡白了林佑民一眼,還是聽話的接過紙巾,擦了擦嘴角。
江雅凡吃完了飯自顧自去吹頭發,林佑民收拾了碗筷,倆人各自拉著衣箱一起出了門,坐地鐵直接去了首都機場。
坐在飛機上,江雅凡把眼罩蒙在眼睛上,耳朵里塞著耳機聽音樂,并不和林佑民說話。林佑民拿出一本書,要了一杯溫水,安靜的看書。是誰說過,兩個人最好的相處方式,就是即使不說話,彼此也不尷尬,因為,這代表著一種默契。兩個多小時的路程,江雅凡聽累了直接睡著了。林佑民則是看完了大半本書,看著身邊把手垂下來的江雅凡,林佑民輕輕的把耳塞替江雅凡拿掉,幫她蓋上了一條毯子。
鄰座的阿姨羨慕的看著,對林佑民說:“你女朋友?小伙子,你對你女朋友可真好!”,林佑民不置可否,笑著點一點頭,說:“謝謝!”。江雅凡迷迷糊糊中聽到了阿姨的話,蒙著眼睛看不到林佑民的表情,卻聽到了他肯定的回答,心里暗暗嘀咕:這小子,他倒承認了!誰是他女朋友了,是朋友還差不多。
飛機落地,來接機的是小鑼的新老公茍漸強。江雅凡見他雙手高舉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江雅凡三個大字,雖然歪歪扭扭,但也很清楚,不禁笑了:“這茍漸強還知道寫個牌子,心挺細的呀!”,林佑民不忿地接道:“怎么,我沒有他心細么?”,語氣里帶著孩子般的頑皮。江雅凡笑了:“你呀?你比他還細呢,簡直是細到恐怖!”“你就對我這么個評價啊?那我可太傷心了!”,林佑民作勢捂住自己的胸口,皺著眉頭故意說道。江雅凡不禁哈哈大笑,不管身邊演戲的林佑民,朝著茍漸強揮一揮手:“這兒呢!”,茍漸強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大步走過來接林佑民手里的衣箱:“雅凡姐,嘿嘿,我等你們半天了!星星呢?”,江雅凡笑道:“星星出差了,這位是林醫生,我的朋友!”。茍漸強伸出手握了握林佑民白凈的手掌,帶著江雅凡和林佑民來帶他的車前。
林佑民把手里的衣箱順手交給黧黑健壯的茍漸強,打量著眼前這位樸實的農民,心里有點兒喜歡他。林佑民早就聽星星講過了小鑼和狗子哥的事兒,對茍漸強踏實勤快的做派持肯定態度,這一路上,兩個新認識的男人倒是聊得很熱絡了。湘西的土地七山二水一分田,大多都是崇山峻嶺,特產也豐富,土特產品以桐油、生漆、茶油、茶葉、煙葉、柑桔、板栗、蜂蜜、辣椒、藥材等最為著名。而茍漸強和小鑼的主要經營項目,就是茶油茶葉、柑橘和辣椒,還有一些時令青菜。山路很陡峭,茍漸強卻駕輕就熟,邊開車便給他的雅凡姐和林大哥介紹風景。林佑民看著江雅凡一副很安逸的樣子,絲毫沒有水土不服,不禁放下了懸著的一顆心。
這里的風俗是男方家里辦喜酒女方家長不參加,女方家里辦喜酒男方家長不參加,所以今天茍建強需要先把江雅凡和林佑民送到小鑼的家里,明天男方家辦席,他再來接人。小鑼的家在大山深處,離得老遠就看見身穿一身大紅的小鑼,喜笑顏開的站在路旁,等著迎接她的雅凡姐了!姐倆見了面兒,小鑼撲上來抱住了江雅凡:“雅凡姐,想死我了!呀,呸呸,不吉利!我可想你了!,林大哥,快進來吧!”,江雅凡和林佑民相視一笑,看來茍建強已經把林佑民的身份電話給了小鑼了。茍漸強送到了客人,自己先開車回去了,小鑼拉著江雅凡和林佑民進了自己的家。
林佑民放下行李箱打量著這兩間屋子,墻壁和家具都很古老了,泛著說不清顏色的光澤,擦拭的一塵不染。正當中掛著一副福字和對聯,竹床上的被褥散發著新拆洗過的洗衣粉味兒,十幾串通紅的辣椒掛滿了墻壁,后屋旁的廚房里,傳來一陣香味兒。“呀,剁椒魚頭!我的最愛!”,林佑民站起來向廚房方向張望。
小鑼很開心:“林大哥,早就聽星星說過你了!你是咱們502的廚神!都是你愛吃的辣子菜,你來了就多吃一點!”,林佑民點頭:“一定、一定!”。江雅凡望著回答的很認真的林佑民,心里暗笑:小子,你是真不知道湖南菜的厲害呀!
一會兒的功夫,小鑼的家人端出了十個大菜,臘味為主,道道菜都少不了辣椒!小鑼的父母熱情招呼江雅凡和林佑民入座,還有幾個年齡不小的相親陪著,熱熱鬧鬧的開始吃飯。每個人面前都倒滿了自制的白酒,江雅凡一臉苦笑,看著自己面前的酒杯,下不去口。小鑼站起來勸酒:“雅凡姐,你多少也要喝上一杯的,這是我的喜酒嘛!”,江雅凡雙手端起酒杯,站起來向小鑼的父母和長輩親朋們敬了一圈兒,笑著說道:“感謝羅爸羅媽的熱情款待,還有親戚朋友們的相陪!我不會喝酒,就和這一杯!不如我給大家唱首歌兒吧?算是給小鑼的新婚祝福!”“好啊!”“大家歡迎!”大家噼里啪啦的鼓掌,林佑民驚喜了,眼睛瞇了一下,端起酒杯玩味的抿了一口,右手摸著下巴頦,看著站起來準備唱歌的江雅凡。江雅凡放下酒杯,喝了一口茶,清清嗓子,開始唱:“梨花開,春帶雨,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為一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癡!情也癡......”。這是林佑民第二次聽江雅凡唱歌,沒想到江雅凡的這首梨花頌唱的如此動人心魄,他的眼神變得復雜起來。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不正是自己致力追求的境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