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會已經進行了一大半，蛋糕蠟燭也在歡呼聲中被吹滅了，現在人們正在喝酒或者玩一些小游戲，多數人都臉帶笑容，玩的很盡興。

“雨萌，喝一杯嘛，就一杯，今天好歹也是我生日，你不給別人也要給我一個面子吧。”對著只喝果汁的唐雨萌，舒婭撒嬌似地勸道。

唐雨萌猶豫了下道：“……好吧，說好了，就這一杯，你也知道我不能喝酒的。”

舒婭連連點頭，“嗯嗯，就這一杯。”

唐雨萌苦著臉喝下了一杯啤酒。

兩分鐘后。

“喝一杯嘛，再喝一杯，難得過一次生日，不玩的盡興怎么行？”

“……”

因為和那些人不是一個圈子的，路揚也沒有摻和進去的想法，他現在正看著窗外，沒什么表情的發著呆。

白貓圍著路揚，追著地上一個小番茄不停亂竄。

“路揚，幫忙，幫我把她帶到我房間旁邊那個房間里去。”

發呆狀態被打斷，路揚轉頭看去，發現是兩個女人。

說話的是舒婭，雖然喝了酒但看上去狀態還不錯，她扶著唐雨萌向這邊走來。

看著小臉紅紅的唐雨萌，路揚問，“她怎么了？”

“喝多了唄，說了別喝太多了非要喝，我拿她沒辦法。”舒婭攤了攤手回道，心里完全沒有負罪感。

“好吧，我送她去。”

路揚也沒多想，應了一聲，扶著走路都很迷糊的唐雨萌向二樓走去。

雖然醉了，唐雨萌還是有些害羞的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她掙扎了兩下，才發現兩人的距離只會越掙扎越近，然后便不敢動了，低著頭老實的跟著路揚上了樓。

路揚沒說話，帶著她到了舒婭所說的那個房間，拿下唐雨萌的帽子，小心的讓她躺在床上，又幫她蓋上被子，這才松了口氣。

隨后他才發現，唐雨萌還沒睡著，兩只動人的眸子正在他身上游移著，也不知在想著什么。

路揚站起身，道：“你先在這里睡一會兒，我去倒杯水。”

唐雨萌突然坐起來，抬手抓住了路揚一只手，輕聲道：“我們聊聊吧。”

“……”

路揚坐在床邊，眼神飄忽的看著白色墻壁。

身邊坐著的是低垂著眼眸潔白如玉的少女。

白色的燈光灑在兩人身上，沉默的氣氛蔓延著……

“最近你好像一直都在疏遠我。”

唐雨萌忽然抬起頭，明亮的眸子倒映著白色燈光，直直的盯著路揚。

路揚眼睛依舊盯著墻壁，笑了笑道：“沒有吧，只是最近滿腦子都是高考，每天匆匆忙忙的，才顯得有些疏遠你了。”

“……這樣啊。”

唐雨萌精致無暇的小臉上泛著醉酒的微紅，她咬了咬薄唇，借著酒勁鼓足勇氣道：

“我們……在一起試試吧。”

路揚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現在沒心思考慮這種事情，家里情況不允許，而且，你也知道我活不了幾年了，和我在一起只會浪費你的時間和感情，真的沒必要。”

唐雨萌望著他，用著少有的強硬語氣說道：“我不在乎啊，你說的這些都不是問題。

沒錢了我們可以去掙，生病了我們可以去醫院治，遇到其他問題也可以慢慢解決……所以，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確實，兩個人會比一個人更容易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而且相互攙扶著走在一起的兩人會更加幸福安穩，未來也會很有盼頭。

但，路揚所面對的問題不是日常生活中的問題，而是如何解決一群瘋子的問題。像隨身綁著炸彈的無面詭盜，像殺人如玩游戲的張元亮……

這樣的瘋子會有很多，面對這些人，他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多久，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把一個無辜女孩牽連進來，他自己都會覺得這種人是人渣的。

路揚盯著她的眼睛，微微搖了搖頭：“有些問題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我的病是治不好的，就算治好了也活不了幾年，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唐雨萌美目一顫，眼神有些黯然，卻是不再說話了。

她明白，路揚說這么多其實只有一個意思，就是不想和她交往。

但是，心里還是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主動表白了，卻得到這么個結果，怎么可能坦然接受呢。

她眼中帶著幾分晶瑩，語帶哽咽道：“說到底，你就是看不上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嗎？明明我把其他男生的表白都拒絕了，也很少收別人的禮物，我一直都在等你那句話，可是卻一直等不到。現在我主動說出來了，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嗎？”

路揚的心跟著抽了抽，已經不知如何作答了。

他是身體中，寄宿著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魂，但這個靈魂卻早已與原路揚的記憶和感情融合，說對唐雨萌沒有感情那絕對是假的。

在過去的記憶里，唐雨萌清純漂亮，仿若一朵白色的百合花，是班里最靚麗的一道風景。而他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唯一的優點就是成績不錯。

當時唐雨萌被選上數學班長，而數學是他最不擅長的，便經常去找路揚請教。

在那段時光里，他和唐雨萌一起討論問題，陪她參加過書法比賽，也因她的笑容而夜不能寐。就像其他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一樣，能因一段短暫的共同時光而笑容滿面。

那段時光是幸福的，但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談論感情對他而言都是一件奢侈的事，那意味著一種責任，一種他擔當不起的責任。

所以，在能力足夠之前，他應該是不會去考慮感情的。或許將來會后悔，但這是他現在要走的路。

路揚長嘆一口氣，遞給她一張紙巾，“對不起。”

說完他便離開了這里，只留下唐雨萌待在房間，捂著嘴壓抑著哭聲，淚水“啪嗒”“啪嗒”的不停落下……

……

晚風微涼，路揚心底悵然若失地走在街頭，懷里的白貓用舌頭舔著手，像是在安慰。

街上依舊人來人往，熱鬧的樣子像是從沒少過人，感覺自己像是被隔離了一樣。

漫無目的的走著。

“該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