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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失之僅毫厘

經(jīng)過一夜,齊予安胸口的斷骨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周身雖然仍是酸軟無力,但是行動已無大礙。如此神奇的痊愈速度,就連言世鋒也很是稱奇,只道是家傳的丹藥效果非凡,齊予安也沒有多言。

齊予安望著遠處亂石之間,霞光熠熠處,低聲說道:“世鋒,我們找個地方將明先生安葬了吧。”

言世鋒四下掃過一周,又遠遠看了看青巒峰深處,不解地問道:“予安,御風(fēng)堂傳承何止百年,青巒峰當(dāng)中應(yīng)有陵寢之地吧?昨日上山,僅此一條石階之路,四周密林全無通路,竟不知道如何去往青巒峰別的地方,難道另有密道?”

齊予安無奈地說道:“確有密道。我聽小隱說過,青巒峰所有的隱匿之處,皆由踏風(fēng)閣而始。踏風(fēng)閣依山而建,山體中空,有無數(shù)秘道通往各處。你說的陵寢,應(yīng)該也是從某個秘道進入。”

言世鋒看著面前這座高聳入云的山峰,經(jīng)歷昨日那般颶風(fēng)席卷、星輝爆燃,已是面目全非,哪有半點密道的影子。

“未曾想到,名聲赫赫的御風(fēng)堂,今日會變成這般景象。”言世鋒一面說著,一面走向石階,“予安,要不就在松林之中找一處地方罷。”

臨近午時,齊予安與言世鋒二人將明風(fēng)斬安葬妥當(dāng),從松林深處走出,正商議著何去何從,卻見一道白色身影從石階一閃而過。二人驚疑之下,屏氣斂息,悄悄尾隨過去,只見半山平臺亂石叢中掠過一人,頭戴血玉面首,一身雪衣負(fù)手而立,正是從暗影森林趕來的公孫雴云。他冷眼掃過面前兩個少年,問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齊予安卻是認(rèn)得這人,充滿敵意地說道:“與你何干?”

公孫雴云也不動怒,轉(zhuǎn)而看著言世鋒,“你父親言靖哲總督呢?是領(lǐng)著凐凅軍回到了圣都,還是跟著齊自諾去了?”

言世鋒一臉警覺,反問道:“你是何人?”

齊予安搶先說道:“這人就是公平先生。”

公孫雴云冷笑言道:“爾等愚昧稚子,大禍臨頭卻不自知。”他上下細(xì)細(xì)看了看,二人腿腳處都沾著不少泥漬,眉宇間凝著一抹悲傷,便問道:“方才,你們將誰埋在松林里面了?明風(fēng)斬還是明風(fēng)寒?”

二人皆是一驚,心想難道這人剛剛尾隨在后,自己卻是一點都沒有察覺?

公孫雴云見這二人驚疑不定的模樣,心中明白了八分,不再多言,轉(zhuǎn)身輕踏亂石,縱身躍至石壁某處,一手攀著支棱的殘石,一手凝聚一道氣息,指向石壁某處,只聽一聲巨響,無數(shù)堵著通道的亂石被擊成粉末,塵灰飄飄揚揚,公孫雴云側(cè)身躍起,在通道口站穩(wěn),片刻之后便消失在通道中。

待濃霧一般的粉塵散去,石壁上不見公孫雴云的身影,齊予安與言世鋒詫異地對視一眼,一同奔至石壁下,手腳并用攀爬至丈余寬的洞口,隱約感覺到一道氣息橫亙在幽暗的通道內(nèi),將他倆阻在外面。

二人無奈回到地面,齊予安忿然言道:“這個人好像什么事情都瞞不過他一樣,偏偏還哪兒都能去,就連御風(fēng)堂的禁制都攔不住他。”

言世鋒嘆息一聲:“既然已是逍遙境界,自然是沒有能擋住他的禁制。不過,他怎么會關(guān)注到我父親的行蹤?還有,他說大禍臨頭又是什么意思?難道......”

齊予安卻大喊一聲“不好!”一把抓著言世鋒的肩頭,急切言道:“天族定是與妖族聯(lián)手圖謀天下!天族先設(shè)計暗算了明先生,讓我父親與御風(fēng)堂相斗,他再來收拾殘局,坐收漁利......”

言世鋒表示懷疑,“他有什么漁利可收?若說利益,最大的利益不正是在天君手中嗎?再說,妖族何時與旁族聯(lián)過手?妖族威震天下的時候,何曾將其他三族放在眼里?一朝失敗,些許殘余之輩躲至窮山惡水茍延殘喘。就算是這樣,也從未聽說過妖族向哪一族人伸出過橄欖枝,私地下仍舊干著對各族皆不友好的事情。”

“那這個人來此做什么?”

言世鋒輕哼一聲,“你我還有閑心管得了旁人么?不如先想一想,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何去何從罷。”

“我能去的地方可沒幾個......”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先去臨風(fēng)堂,將明先生的葬骨之地告訴明風(fēng)寒先生,然后......去泠曙山看看,究竟會是怎樣的結(jié)果罷。”

~~~

巳時,九夢澤。

齊自諾飛至連通九夢澤的浵江上空,終于記起這個地方。一個被巨浪淹沒的世外桃源,用數(shù)千條性命換了圣都的安寧。確是沒有想到,天族竟然會將凐凅軍領(lǐng)到此處來。齊自諾教司馬子義落在浵江邊,找個地方先候著,他與言靖哲則乘著赤隼往九夢澤深處飛去。

由高空望下去,連綿不盡的湖澤有些不太真切,環(huán)湖之山遠近虛實不定。須臾間,赤隼失去了方向,不顧一切地朝低處的水面俯沖而去。齊自諾暗道一聲“不好”,飛身躍起離開赤隼,手中劃出一圈,玄鐵短斧攜天罡之氣而至,借飛斧緩住下墜之勢,尋得數(shù)片殘留的荷葉,輕輕落下立于殘葉之上。

言靖哲卻是借著手中的傘劍,一路滑行,同樣落在幾片荷葉之間。口中言道:“這湖澤之中竟然結(jié)有陣式。”

齊自諾緊握短斧,冷眼看著數(shù)丈外的言靖哲,“靖哲兄,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言靖哲先是一怔,隨即自嘲笑道:“什么意思?自諾,你不免想多了。我若是存心想將你困在此處,方才便不會與你一同飛到這里了。”

“這可難說。”齊自諾的語氣愈發(fā)森冷,短斧星輝亦愈發(fā)閃亮,“你不如先說說,凐凅軍當(dāng)真是被領(lǐng)到這個地方了嗎?”

言靖哲不免一怔,心想那時在踏風(fēng)閣外,他僅是耽擱了片刻,公子憾便手執(zhí)玉牌先行進了密道,留下一句話,要他在通道外防著明風(fēng)斬。那時他亦未作多想,此刻再仔細(xì)考量之下,竟然無法自圓其說。

齊自諾見他沉默不語,面露猶疑之色,便又問道:“那時,公子惜對你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公子惜?”言靖哲稍作回想,說道:“他只是問我如何安置凐凅軍。我本是打算將凐凅軍帶回圣都,但是天君說......”他突然頓住,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寒意,瞬息之間寒意漫延至全身,竟然驚懼得說不出話來。

齊自諾見言靖哲面色突變,也很意外,追問道:“天君說了什么?”

言靖哲勉強凝聚心神,艱難地說道:“天君并沒有說什么,只是他忽然而至,授意公子惜對我說了一段話......”

“究竟說了什么?”

“不知。”言靖哲搖了搖頭,“自諾,恐怕在那時,我便已經(jīng)中了公子惜的御心之術(shù).....”

齊自諾將言靖哲細(xì)細(xì)打量一番,片刻之后,又問道:“九夢澤這個地方,也是公子惜對你說的?”

“并非。此后,公子惜問我是否有合適的地方安置凐凅軍。我思之左右,心想,要妥善安置數(shù)萬人又不被世人察覺,談何容易。公子憾卻提到了九夢澤之地,乃是世外桃源,數(shù)萬人亦能自給自足。而且,他還清楚明白地將方位告訴了我。”言靖哲非常懊惱,“言某一個不慎,竟然被這兩個御心族人耍得團團轉(zhuǎn)!”

齊自諾冷冷笑道:“不錯,九夢澤確是世外桃源。抑或他們真是將凐凅軍藏在這里了。我倒要看看,御心族的陣式能不能困住齊某。”

~~~

午時,圣都西南郊,濱水沼澤。

公子惜來到這片距離圣都不足十里的荒涼之地,眼見一片亂墳雜草,陰風(fēng)陣陣,心中一面暗嘆,一面足尖輕點,悄無聲息地來到沼澤之畔。混濁的水面上漂浮著苔萍,水中生長著烏黑的水杉,遠遠望去,水杉林仿佛無邊無際,極為茂密,林間瘴氣隱隱,蟲鳥不生,魚獸無蹤。沼澤無路,陰森詭異,荒無人煙。

他凝神斂息,縱身躍起,在水杉的枝干上輕踏而過,如此穿行大約一盞茶的功夫,眼前漸漸開闊明亮,腳下已非浮萍,而是青草茵茵,水杉亦逐漸被杜英樹替代。直至再無一絲瘴氣,一條青石小路出現(xiàn)在面前。

公子惜看了看杜英林深處的隱隱迷霧,心念之下,林間無端生出一股輕風(fēng),須臾,輕風(fēng)化作一柄無影利劍,星輝閃過,迷霧被斬開一條通道,他從通道一躍而過。待迷霧在身后恢復(fù)如初,他已經(jīng)站在一個氣派的莊園之外。

抬眼望去,莊園占地何止千丈,白墻黛瓦,飛檐獸首,墻面浮雕麒麟虎刺栩栩如生。公子憫躍過莊園的院墻,但見園中杜英林間溪水清澈,白玉石橋蜿蜒回轉(zhuǎn)。沿石橋走過前院,卻是一片耕田農(nóng)舍,午時農(nóng)歇,并無一人。穿過這片方圓百余丈的耕田,又是一道數(shù)丈寬的清溪,水流潺潺,魚蝦相戲,浮蓮微搖。

溪面無舟無橋,他輕輕一縱,便落在對岸,立于一幢清雅的小院面前。院內(nèi)某人仿佛聽見召喚一般,輕啟院門,走出一個不足十歲的少年,身穿一襲精制的雪色錦衫,面容清秀俊逸,淺褐色的頭發(fā)扎著發(fā)髻,端正地插著一支血玉發(fā)簪,一對眸子極淡,好奇地看著面前的陌生人,猶豫著問道:“你是何人?來此何意?”

公子惜隨意掃過一眼,微笑言道:“公孫離塵,我能來到此處,自然是受了你父親之托,邀你去一趟柳溪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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