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歸海的傷口已經拆線，這幾天他出入都貼身佩戴一把精鋼軟劍，這把軟劍軟而至堅，是唐橫刀的余料所打，劍身依舊繪著簡筆穿云龍圖案，工藝精湛。軟劍藏于皮鞘，龍歸海把它圍在腰上，沒人能察覺。

下課后，龍歸海和強生在更衣室換衣服，莫姐坐在前臺和課程老師一起做著今天的考勤，一個扎著丸子頭的女生走進道館，笑瞇瞇的眼睛彎彎的，她的衣著簡單卻有些古怪，上半身打底衫外面套了一件藏青色的羽織，上繡著幾只翱翔的仙鶴，羽織寬大，遮住了下半身的短褲，只露出兩條粉嫩的長腿。

課程老師起身接待：“你是來咨詢課程的嗎？”

女生搖搖頭：“我來找龍教練的。”

莫姐聞聲抬頭，對這女生的印象很深：“你是中安武道的劍道教練？”

“對，謝謝您還記得我，我叫柳青雪。”

莫姐盯著她身上的衣服，滿眼艷羨：“去RB留過學果然不一樣哦，穿衣服都這么有品味，時裝和和服元素一結合原來這么好看，這衣服哪里買的，我也想要一件。”

大毛端著茶壺走出辦公室：“好看啥好看？東洋人的東西，不倫不類的。”

莫姐一臉嫌棄：“怎么說話？明明很好看好不好！就算是不好看，也不要當著別人面這樣講吧。”

阿楠也忍不住往柳青雪身上多看幾眼：“確實很不錯，但是大毛哥如果當著你的面夸別的女生好看，你倆回去還不又得打起來？”

大毛撇嘴：“楠哥要不要這么懂我們？”

道場內，龍歸海透過玻璃看到柳青雪，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不安分。他問強生：“生哥，你覺得，這個柳青雪像不像那晚的忍者？”

“想多了吧你，這個女生這么可愛，漢語這么地道，怎么可能是RB人？剛剛聽到她是來找你的，你小子艷福不淺。”

“誰說那個忍者一定是RB人的？”

“咦？”一語點醒，強生掏出手機，找出市賽領獎時幫龍歸海和柳青雪拍的合影，用制圖軟件截取了柳青雪的眼睛，然后拼在了一張黑衣人面部圖片上。

“確實很像。”強生吸了一口涼氣，“你帶家伙了嗎？”

“放心，她要是想殺我，那晚就動手了，那個忍者還是第一個傷到我的人，我在中安武道跟這個柳青雪比試過，她劍術沒那么高。”

強生出來后調侃：“柳姑娘，是來請我們歸海大俠吃飯的嗎？”

柳青雪有些羞澀：“我有兩張劍道館的體驗券，想約龍教練再比試一場。”

大毛切了一聲：“你倆想比試還用去劍道館嗎？在你們道場不行嗎？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怕熟人看到你輸了臉上沒光？”

阿楠哭笑：“大毛哥，真的很不理解你怎么出口成損的？這么可愛的女孩子也下得去口？”

“嘿嘿，習慣了。”

“那就走吧。”龍歸海背上包。忍者三番五次找上門來，他的身份早就暴露了，也沒什么好掩飾的。

出了道館，強生去音樂餐廳找明珠，龍歸海則一路跟隨柳青雪。

走過幾條街巷，龍歸海有些不耐煩了：“劍道館在哪兒呢？”

柳青雪回頭，她的唇線鮮明而完美，嘴巴笑開，貝齒潔白：“哪有什么劍道館啊？只是不好意思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出想和你約會罷了。”

“我很窮的。”龍歸海說。

柳青雪有些難以理解：“這和約會有什么關系嗎？你不會還沒約過女孩子吧？”她說著牽起了他的手。龍歸海第一次被女生掌心的溫熱包圍，不知所措地就這樣被她牽著向前走。

“幫我拍照。”柳青雪站在美食街的地磚上，身后是一家RB料理店，她的衣服和背景很搭。

龍歸海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耐心，找了幾個不同的角度，很細心地調整了手機的拍照參數。

“不錯嘛，”柳青雪真心贊嘆，“會拍照的男孩子不多哦，我們自拍一張。”

“不了吧，我不上鏡。”

“害什么羞呢？我手臂短，頭靠近一點。”柳青雪把手機舉高，臉頰貼著龍歸海的，嘟起嘴的樣子很可愛。

“手機畢竟不是單反，”龍歸海說，“拍夜景畫質不算特別好，我回去后期處理一下再發你。”

時間一點一點地消逝，今晚的龍歸海心里熱熱的，真有了戀愛的感覺。有點主動尋找話題的沖動：“你知道，我那天是怎么打敗你的嗎？”

“自從我學成后，你還是第一個在劍道上打敗我的人。”

龍歸海細心講解：“劍道在實戰中有個致命的缺點，劍道以快取勝，招式簡單直接，可是簡單的攻防下，很難打進敵人的空檔，要么是打進去了，你擊打到敵人的同時敵人也能擊打到你，可是中國的劍術以及刀法則不然，中國的很多劍術講究攻守結合，化開敵人的攻擊，順勢而為。所以你攻擊過來我會撥開你的劍，而不是直接硬碰硬地格擋。”

龍歸海邊說邊演示：“我撥開你的劍，勢必會遭到你相反的力抵抗，借助你的力我回轉劍身刺你就會容易，而你收劍根本來不及。”

“原來是這樣！”柳青雪點頭，“怪不得我的劍被你粘上了很難脫離，原來都被你的勁力調配著。你可以教我嗎？”

龍歸海搖頭：“你可以鉆研一下中國的其他劍法，還有太極刀，我只是略懂皮毛，做不了人師。”

柳青雪嘟嘴：“你騙我，我天生一項異能，就是能識破別人的謊言。”她說著手放在了龍歸海的心口，感受他逐漸加速的心跳，她把他推到墻邊：“你敢把剛剛說過的話再說一遍嗎？”柳青雪仰起頭，精致的面孔近在咫尺，吹氣如蘭。

龍歸海雙手掐住她的纖腰：“你最好離我遠點兒，我可不是坐懷不亂的君子。”

“那又怎樣？”柳青雪離得更近了，鼻尖碰到了龍歸海的。

龍歸海垂目看著柳青雪鮮紅的唇：“你信不信我……”

手機鈴聲不適時地響起，強生打來的：“我們被襲擊了。”

“我馬上過去。”龍歸海掛掉電話，對眼前的柳青雪說：“我有急事兒。”

柳青雪踮腳，嘴唇碰到了龍歸海的嘴唇：“電話來的真不是時候，我怕你錯過了，今晚睡不著。”

一抹紅暈從柳青雪的臉頰散開，直至耳后。

龍歸海走后，青山雪輕咬自己的下唇，來之前她進行了無數次的心理掙扎，可是經過這個夜晚，她沒有體會到想象中的痛苦和不情愿，好像對龍歸海動用自己的美色，不算是犧牲。